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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里一片混乱，各种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尖叫声。

　　“这也是正常的反应吗？”

　　“正……好像不太正常？”

　　“叫医生来！”

　　“送他去医院！”

　　“不行！而且来不及。医生！”

　　我脑袋一片混乱已经分辨不出哪句是欠美说的，哪句又是宛培儿说的话，接着就听见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跑了过来，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让开让开！”胖医生分开左右的欠美和宛培儿冲到了我身边，“什么症状？哪里不舒服？喂，还能说话吧？”

　　“痛！”

　　“哪里？”

　　“头、胸、背，全身。”我不知道我表达的清不清楚。

　　“全身不适，呼吸急促，恶心呕吐，高烧寒颤。”胖医生一边检查着我的身体一边说到，“应该是溶血反应。”

　　“溶血反应？”

　　“那是什么？”

　　“输血血型不匹配造成的血液之间的排斥反应。”胖医生瞪着宛培儿，“按规矩这话我不应该说出口：你不是说他已经是吸血鬼了，输血时不需要匹配血型吗？”

　　“我不知道！”宛培儿也慌了神，“你的意思是说辛丞还是人类？”

　　“完全符合人类输血血型错误的症状，我不知道你们吸血鬼会不会也有这种反应，毕竟我也只是给你们提供血液，没给你们看过病，如果你们也会生病的话。”

　　“输错血是会死人的！”欠美叫到。

　　“怎么可能！”宛培儿抓着胖医生的胳膊，“那你倒是快想办法抢救辛丞啊！”

　　“如果能抢救我早就动手，不会在这里和你们废话了。”胖医生把我放倒在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没救了。”

　　“我带他去医院。”欠美抱住了我。

　　“不行……按规矩我这里救不活的病人不能再转到正式的医院。”胖医生挡在了欠美面前。

　　“给我让开！”欠美挥着拳头吼到。

　　“小……小姐。”胖医生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请您相信我的医术，如果我说没有办法了，您带他去其他任何医院也都不会有用的。根据我的估算输入的血量已经太多了，而且已经通过血液循环进入了全身。除非是把所有的血液清空重新更换全身的血液，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我只是说了大致的治疗方式，这其中还需要众多繁复的辅助工序，即便是现在世界上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也不可能在他死去之前完成我刚才所说的治疗程序。”

　　原来是这样，我就要死了啊，曾经中二的我幻想过自己会想英雄一样死在心爱的女孩怀里，没想到现在就要在欠美的怀里离开人世了，不过也不错她是我上大学之后最好的兄弟……朋友？

　　“辛丞！”欠美搂着我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打在我的脸上。

　　我很想帮她抹去泪水，说几句安慰的话，比如至少我还是作为人类死去的嘛。

　　不过手好像已经抬不起来了，喉咙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把他给我！”宛培儿忽然叫着扑了过来。

　　“不！”欠美挥起一拳直击宛培儿的面门。

　　“砰！”

　　宛培儿结结实实吃了欠美这一拳向后飞了出去。

　　不过她连滚带爬地又蹭到了我和欠美身边。

　　这次还没等她开口，抱着我瘫坐在地上的欠美就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宛培儿的小腹上。

　　宛培儿也算是有备而来，没有再被踢飞，可是脸色也很难看了。

　　“滚！滚开！你害死了辛丞还想怎样？滚啊！呜呜呜……”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欠美哭，原来她也会哭，我以为她只会把别人打哭呢。可我还没死啊，不过也快了，谢谢你的眼泪。

　　“把他交给我！”

　　宛培儿伸手又来夺欠美怀里的我，结果又被欠美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啪！”

　　在咽气之前能看到两个女人为了我大打出手倒是也挺欣慰的，我尽量想着这些自我安慰的话来驱走心中对死亡的恐惧。

　　“不好意思，按照规矩在我的诊所里这里不允许打……没关系，你们随意。”

　　“请把辛丞交给我！”宛培儿出乎意料地并拢双膝，端端正正地跪在我和欠美面前低下了头，“我也许还可以救他！”

　　在欠美愣住的瞬间，宛培儿扑了过来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嘶嘶嘶……咕咚咕咚。”

　　宛培儿在吞噬着我的鲜血，我的眼睛慢慢地再也睁不开了，不过在闭上眼的时候我感受到了来自宛培儿胸口的压力越来越大，看来她真是没少吸啊，可惜我没有机会能见识到到底能变多大了。

　　“辛丞，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甄葵警官扭过头问到。

　　“啊。”我没有说话的力气。

　　“今天有一门课的结课成绩下来了，他没及格。”

　　欠美真是完全不会撒谎，我心理素质就算再差也不会因为一门课不及格就跟要死了似的吧。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辛丞是那种挂了七八门课也不会在乎的学生呢。”

　　我心就算再大，如果是七八门不及格也不会一点不在乎吧，甄葵好像又把我想成了另一个极端。

　　不过我也只能挤出一个微笑作为回应。

　　甄葵看出我的状态不好也没有再说话。

　　车子加快速度驶入了通往启灵山公墓的盘山公路。

　　不得不感叹现在手机的三防功能做得真是好，随着我泡过海水浴的手机居然还能接通来自甄葵的电话，不然此刻我和欠美也不会坐在她的车里。

　　今天是齐奶奶入葬的日子，甄葵警官说过要来接我去参加葬礼，不过代替我接电话的是欠美，也让她有点吃惊。

　　“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互相接对方的电话了吗？”当时她是这么说的。

　　支支吾吾地应付过去之后，欠美也请求一起去参加齐奶奶的葬礼，确实没有欠美帮忙的话，刚活过来的我自己根本没办法活动。

　　于是在一通手忙脚乱的折腾，除掉身上的血迹，我换上西装，欠美也找陈欢欢借了一条黑色长裙之后，我们现在才坐在甄葵警官的车里，来到启灵山公墓。 我的吸血鬼女神无法与人签订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