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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我现在真的在修真背景的世界观下吗？”
纪芫掰着手指数，“法宝、仙剑、阵法一个都没见着，神仙倒是不少，但我怀疑他们拿的都是喜剧小品的剧本。”
“就算以后我跟别人吹，说见到了某某神仙，但一提到具体事迹……难以启齿！”
【想赚功德值就要耐得住寂寞。你这才拜访了两位，取众数都不够，还是老老实实去找下一位吧。】系统倒是很淡定，不知是不是早就料到了结果。
“也对，接下来这位可是个大人物。”
凭着从地府抄近道的优势，纪芫很快来到魔修边界附近。
顾名思义，魔修就是通过修炼魔道来找寻飞升的契机。与修仙者不同，他们的功法以见效快、揠苗助长、无所不用其极著称。
因与修仙大派在功法体系和修炼手段方面的分歧，正魔两道常有纠纷，也划分了各自的地盘。平常大小摩擦不断，但始终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谁都不愿先撕破脸。
作为漂浮的“灵体”，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纪芫大摇大摆地随几个魔修走进山门，好奇地观察周围一切。
“哎，最近这飞烟门可不太平啊。”一个身形干瘦的青年低声跟同伴交流。
“那可不。没想到这云俊逸身怀重宝的情报居然为真，不然凭他的资质，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阶元婴？”马脸汉子说的头头是道：
“还有啊，这消息的走漏也着实蹊跷。你记不记得最近，云氏商铺突然宣布要进军西域？这事乍一看挺突兀，有内部人士爆料说是丢了一把仙剑，才不得不前往寻找。”
“仙剑？!可是仙界遗迹……”
“没错。但不知道这云俊逸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先一步抢夺到了仙剑。他一向与云氏商铺不合，后者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虎口夺食，赶紧将此消息散布出去。啧啧，飞烟门现在可热闹了。”
马脸汉子意犹未尽地咂咂嘴，“你说，咋就有人天生是天道的宠儿呢？要是我也有这运气，岂不是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啊？”
“你就做白日梦吧!哎，我等下还要去供奉神像，一起去？”
“好啊。”两人说说笑笑向岔路走去，纪芫连忙跟上。
听到刚刚那一番话，她眼前不由浮现出与云念碰面的场景。没想到，这事还有后续，但显然云俊逸作为天道亲儿子，在抢夺机遇方面总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这也轮不到她操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干瘦青年与马脸汉子穿过茂密的竹林，来到一处由层层阵法包围的地段，里面时不时散发出可怕的灵力波动。
两人慌忙跪下，嘴里嘟哝着什么“给圣祖请安”一类的话语，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有什么僭越。
大约过了一刻钟，两人才恭敬的起身，低着头走入殿内。纪芫自然紧随其后，她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圣祖”也产生了一丝兴趣。
大殿里插了两排黑色的旗帜，走近时隐隐能听到不甘的嘶吼，像是封印了成千上万个灵魂。
“——镇魂幡？”纪芫仔细打量一番，远远就能感到其中的血腥之气。结合四周寂寥的气氛，她忽然觉得阴森森的。
“你们两人前来的目的我清楚。”石像的眼睛忽然冒出一道红光，整个身躯稍微转了一下，正好看到企图向后躲的纪芫。但它只是淡淡一瞥，并未有别的表示，跟没看到一样继续道，
“是来进行天魔灌体大法强行提升境界，对吧？”
“圣祖英明。”马脸汉子连忙跪倒，哆嗦着从口袋里摸出数块颜色鲜艳，形状奇特的灵石，一脸肉痛的交了。
他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修真者，如果找不到修为更进一步的办法，可能一辈子都徘徊在瓶颈处，无法获得更多寿元。
而天魔灌体大法可以帮助修真者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这什么概念？连弯道超车都省了，直接赢在起跑线，甩别人一大截。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代价，今后修炼之路肯定会越来越难。况且这毕竟是条捷径，所面对的都是未知，谁也不知道几十年或几百年后会不会有副作用。
“那便开始吧。”石像抬起一只手，往自己天灵盖轻轻一拍。顿时，它眼中的红光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周身越来越强横的气息，似乎有某种超然的存在即将降临。
跪在地上的两人被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坐好，噤若寒蝉地盯着其一举一动。
“去!”石像吐出一个字，顿时，狂风四起，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撕裂空间，直直向着二人扫去。
纪芫就站在后面，自然看了个清楚：那力量灰浊不堪，灵气中夹杂了许多黑乎乎的东西，虽然体量庞大，她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系统，那灰色的是什么？”
【一部分是魔气，还有一部分是瘴气和杂质的混合体。】
见她皱眉思索，系统便继续解释道，【吸食多了，会五感尽失，神志丢失变得疯疯癫癫也有可能。如果不是真的遇到瓶颈，还是少碰为妙。】
“好的。”纪芫点点头，继续观察接下来的进展。
魔气灌体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结束。
石像兴趣索然地挥了挥手，示意千恩万谢的二人下去。自然而然地，它的目光转向从头到尾一旁吃瓜的纪芫，“地府与我提前打过招呼，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对，因为我很缺功德值。”纪芫开门见山地说。经过前几次教训，她深刻意识到神仙未卜先知的功能。就算她一个字不说，对面也能一字不落猜出来，还不如一开始就交底。
“功德值啊，那你可找对人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给我打下手？”
“都需要做些什么？”
石像努努嘴，“看到那些镇魂幡了吗？里面总共有几亿灵魂，是魔修们耗时万年才攒出来的。很可惜，许多魂魄历时太久到了溃散的边缘——”
“让我去修补他们？”
“不，我只是跟你介绍一下基本情况。一字排开这种朝拜的阵型太傻了，你给我多变几个花样摆吧，不能重复。”
“……？!”
于是，纪芫欣然接下这个毫无含金量的助手工作。作为一个穿书的灵魂，什么阵型没见过，参加过的运动会就有几十种方阵队形供她参考了。
“话说，魔修也是飞升到仙界吗？”趁有机会，她赶忙问出困扰许久的问题。
“是上古魔界，与仙界齐名，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不过你们人类就是对魔修有偏见，标榜什么正道之光，一窝蜂的扎堆飞升仙界。”
石像摇摇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事实上，仙界这些年已经有些住不下了。大家都历尽千辛万苦飞升，待遇肯定不能低。就算仙界再大，也终有老本吃完的一天。”
“我看画册上有些魔修长有三头六臂，看着颇为瘆人？”
“魔气灌体后，会有一定几率变异。不过只要飞升，随你想变成什么模样。哎，以后你有没有打算来我们上古魔界玩玩？”
“听上去不错。”纪芫欣然点头。她对于正魔倒没什么看法，反正早晚要都飞升，去哪都一样，“你刚才说仙界住不下了？可神仙不都有芥子空间嘛，怎么会觉得挤？”
“因为他们穷。”
石像毫不留情面地说，“仙界是没有打工这回事的，大家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天天喝茶会友，回忆人生。争斗也很少，不，应该说默认不允许争斗。于是，那帮子老头就天天下棋打牌，互相吹捧，直到将手里的芥子空间当出去。”
“咳。”纪芫没忍住笑出声，下一秒赶紧恢复严肃，“既然仙界这么无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挤破头也要飞升？”
“人总是要有目标的。只是，一旦达到了某个极点，就再无前进的空间。”石像忽然有些感慨，“我们都知道，飞升极为修行的终点。之后，就可以安心养老了，再怎么努力修为也不可能有所精进。所以，不如享受当下——大部分人都会这么想。” 我是机缘制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