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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无计可施
会议室极为压抑，各路大佬身上也的确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让张立不禁觉得紧张。
但几句话之后，他很快便适应了下来，看着在场众人，将那晚套路姜俊卿之事全盘托出，说得详细无比。
众人听完，也是面面相觑，久久不语。
“嘭！”
一声巨响传出，只见提点刑狱使曹槐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道：“混账东西！无法无天！是谁给姜千潮的胆子，勾结杀手刺杀朝廷命官！”
作为江南总捕，刑六刀却是皱眉道：“他是团练使，他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动机到底是什么呢？”
临安府尹雷巍道：“灭人满门，不可能是派系之争，我们也是漩涡中的人，也知道在这个漩涡里挣扎，即使再大的利益冲突，也还是要有底线所在的。”
“不是公事，那就是私怨？”
钟泽韬摇头道：“不是私怨，已经把赵家和姜家都查通透了，赵陈塘和姜千潮一政一军，两人关系一般，也没有任何仇怨。倒是姜千潮之子姜俊卿，和赵陈塘之子赵元，有一些私怨，但万万到不了杀人灭门的程度。”
刑六刀敏锐无比，眼中透出寒霜，眯眼道：“不是公事，不是私怨，那凭什么灭门？动机到底是什么？”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一个个眉头紧锁，都在运用自己的智慧和阅历去搜索着各种可能性。
张立坐在那里，也不插话，事实上他也猜不到动机是什么，因为在没有基础动机的情况下，发生了这种灭门惨案，那一定涉及到未知的隐秘。
而这些隐秘，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无法知晓的。
司马燕作为在场众人中最大的大佬，也是江南道真正是首宪，他敲了敲桌子，道：“行了，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这一次叫大家来的首要目的，是先把凶手捉拿归案，对陛下那边有个交代。”
“凶手归案之后，审理之下，动机也自然知道了。”
魏宗崛点头道：“司马大人说的没错，连漕运、织造府的人都来了，这一次必然是要说出个结果来的，七日之期，已经过去了三天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刑六刀道：“这几天我带着手下到处找线索，但很显然凶手不是普通人，有着充分的反侦察意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他们很可能化整为零，分别隐藏于临安府各处，要一个不漏捉拿归案极为艰难，所以即使我们对姜千潮采取强制措施也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刑六刀继续道：“姜千潮应该不是最大的鱼，我们要找到的是真正动手那批人，抓姜千潮，必然会令那一批人彻底隐秘起来，就不好找了。”
钟泽韬一叹，慨然道：“这就是我们迟迟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
各路大佬纷纷交谈着，说了将近一个时辰，都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办法来解决。
直到最后，钟泽韬才缓缓道：“张立，听了这么久了，有何感触啊？”
一道道目光朝张立看来，张立心中微凛，随即道：“凶手的确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很难有突破口。”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目前来说，真正能做文章的只有姜家，需要以此顺藤摸瓜，揪出后边的大鱼。”
钟泽韬道：“但是你也听到了，我们关于姜千潮也讨论了许多，最终认为没有办法动他，蝙蝠的耳闻，恐怕不算是充足的证据。”
张立道：“只要把他抓起来，将他这些天的事一一摸底分析，能找到证据的。”
司马燕淡淡道：“可是这样的话，凶手早已逃之夭夭，我们最终还是输了。”
他看着张立，目光如炬，缓缓道：“钟大人既然让你来，说明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毕竟姜家就是你查出来的，你仔细想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取得新的进展。”
张立苦笑道：“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个事情，却是暂时没想到办法。”
司马燕转着手指上的扳指，然后道：“尽力想一想吧，事关重大，这是我们江南道官场的一个考验，能否在陛下的监督下，经受住考验，十分重要。”
“至于其他事，比如你和犬子的私怨，你得罪的临安府那些小子，以及所谓的文坛间隙，这些事算得了什么？”
“如果你能把这个案子填平了，除了陛下的嘉奖、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嘉奖之外，也算是我们在场诸位欠你一个人情，今后你在临安府，我可以保证你高枕无忧，没有任何人可以无故找你麻烦，包括犬子。”
在场众人也纷纷点头。
曹槐也道：“不错，你和曹云似乎也有些恩怨，但这些都不是事儿，小辈们打打闹闹的我们从来不管。你初来临安府，没有根基，以后要想走得远，我们必要时候也可以扶一把。”
“而你解决了这个案子，陛下转怒为喜，我们也轻松了，这是双赢之举。”
这些话都说的十分诚恳了，张立也能看出他们的态度，心中念头急转，却是迟迟没有说话。
佟威道：“张立啊，有办法就说啊，不是玩心机的时候了。”
钟泽韬也苦笑道：“是啊，比如我和曹槐大人，常有间隙，互相见面都是冷眼相待，此刻不也坐到一起来了。”
张立无奈一叹，站起身来，施礼道：“下官有负各位达人期望，实在抱歉，我暂时的确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应对。”
众人对视一眼，也只有缓缓点头。
钟泽韬站起身来，道：“诸位大人，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吧，大家回去都想想办法，一旦有了办法，我们便立刻沟通。”
“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纷纷叹息，站起身来，稍作寒暄，便陆续离开。
到最后，只剩下钟泽韬、佟威和司马燕三人了。
司马燕抱了抱拳，道：“钟大人，你们锦衣卫是专业的，还希望多上上心啊，这次大事，你我才是主要的负责人，陛下一旦发怒，我们怕是乌纱帽都保不住了。”
“是啊。”
钟泽韬苦笑道：“都再想想办法吧。”
说完话，他深深看了张立一眼，这才送司马燕离开。
张立摸了摸鼻子，无奈一笑。
办法他其实有，但却不愿意去做罢了。
为了大人物们的烦恼，便要去拼命？老子哪儿那么高尚。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