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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生死之局
临安府内厅之中，六大金刚、两大军师和圣火教主都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晁阁才沉声道：“老陈，如何？”
陈阳摇头道：“说实话，不像是张立，这个苏先生从各方面看起来，都不像是张立。”
晁阁道：“老阴，你怎么看？”
“阴断”名为冯山水，自号水墨老人，据说以前也中过秀才，只是后来就名落孙山，当起了流浪画家。
一直到五十岁都默默无闻，穷困潦倒，后来才跟着晁阁起事造反。
干瘦干瘦的，一双眼睛像是老鹰，要吃人一般。
他也是摇了摇头，皱眉道：“说实话，我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苏先生是张立，不但没有证据，我们也只是随意猜测，诈他一诈，看看有没有意外的收获。”
“但刚才的结果，几乎证明了我们在瞎猜，这个苏先生没啥问题。”
“否则以张立那种人的个性，知道息红妆被我们抓住之后，第一时间恐怕就是投诚。”
晁阁叹声道：“看来的确是我们多想了。”
冯山水又道：“但是我还是不介意再试他一试，派人去把司马牧抓来吧，已经找到他人了。”
晁阁不禁笑道：“他不在镇南王府？”
“毕竟受了伤，来不及转移，被我们在一个商人家的密室中找到了。”
晁阁点头道：“可以，这个人对张立恨之入骨，不可能不认识，把他抓来衙门吧。”
“老陈，你等会儿去姜府给那个苏先生道个歉，并依旧邀请他，明天来给孩子们上课。”
“如果他不是张立，那就继续上课，如果是...就用他逼息红妆现身。”
陈阳笑道：“好，没问题。”
而此刻，姜府之中。
姜千潮叹声道：“苏先生，今天让你受惊了。”
张立脸色依旧有些惶恐，似乎还在害怕，喃喃道：“姜大人，今天是怎么了？张立是谁啊？”
姜千潮笑道：“没事儿，闹了个误会罢了，请先生放心，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哦...哦...好...”
张立道：“谢谢姜大人...”
那无助、惶恐的表情如此逼真，让姜千潮心头都有些愤怒，觉得陈阳未免太过分了些。
“先生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姜千潮转头道：“小玫，先生今天受了些惊吓，好好照顾他，他要什么，就安排什么。”
小玫连忙道：“知道了，老爷。”
姜千潮走后，小玫连忙回头道：“先生你怎么了？”
顾灵也急道：“出事了吗？”
张立脸上的惶恐不再，转而变成了阴沉，他沉思了十多秒，忽然看向小玫。
“小玫，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家贫，母亲又生了弟弟，实在养不起你了，才把你卖到了姜家是么？”
小玫愣了愣，低下了头，道：“先生，怎么说起这个了。”
张立继续道：“你还说过，姜府众人对你们侍女非打即骂，你们过得并不好，是么？”
小玫青涩的脸庞有些委屈，鼻头酸酸的，低声道：“没事的先生，我们做侍女的...习惯啦。”
“看着我的眼睛！”
张立忽然低吼一声。
小玫轻呼了一声，朝张立看来，与之目光对视，却又有些胆怯，道：“先生...”
张立郑重道：“我问你，你要说心里话，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啊？”
小玫顿时愣了，喃喃道：“先生您这是...”
张立道：“以后我会离开姜家，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认真回答！”
小玫看了四周一眼，缓缓低下了头，道：“先生对小玫好，还让小玫上桌吃饭，小玫感激不尽，如果老爷肯松口的话，小玫当然一万个愿意。”
“只是...小玫怕自己没这个福分，不但跟不成先生，还被老爷打死...”
张立沉声道：“只要你愿意就行，愿意吗？”
小玫脸红红的，鼓起勇气道：“小玫当然愿意跟着先生，跟一辈子都愿意。”
说完话，她头都快低到胸口去了。
顾灵急道：“你要干嘛呀你！”
“你别说话，去磨墨，快！”
张立吩咐了一句，然后道：“小玫，你每天下午都要出去负责采购我们的日常所需，现在马上也到时间了，我要你帮我送几封信出去。”
“如果被发现，你会死，如果不被发现，我发誓只要我活着，我带你走。”
“你如果愿意，就点头，如果不愿意，就当我什么都没给你说。”
“现在我去写信，你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考虑。”
说完话，张立便连忙过去，提笔便写。
小玫愣在了原地，只考虑了十多个呼吸，便直接跑到了张立的身旁。
“先生，小玫宁死也要跟着你，在姜府，我能活下去，跟着你，我才觉得自己活的像个人。”
“跟着先生，小玫很开心，哪怕死也值了。”
张立挥了挥手，示意她别说话。
开始写信，一写便是四封信，速度非常快，七八分钟就写完了。
写完之后，他全部折了起来，又写了一个小纸条。
然后全部递给了小玫。
他沉声道：“藏好信，千万别被发现，待会儿出去采购的时候，顺道去一趟宁元街的药店，把这张小纸条给掌柜的，然后他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然后把四封信，全部给那个人，就可以了。”
小玫战战兢兢接过了信，咬牙道：“我一定送到，先生放心。”
张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笑道：“放松一点，不要紧张，就和平时一样，没有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来的。”
“小玫，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不单单只会干扫地擦桌子、端茶递水这种事，你很优秀。”
小玫浅浅一笑，但眼眶却红了起来。
她看着张立，突然跪了下来，哭道：“谢谢先生...”
当了半辈子的畜生，只有张立把她当人，甚至信任她，觉得她优秀。
突然被尊重、被信任的感觉，让小玫无比感动。
她觉得心在颤抖，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引导自己。
她不知道，其实这是个人意志的觉醒，这是人格的复苏。
“去吧小玫，相信自己，和平常一样出去，淡定，不慌张。”
张立扶起了她，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玫笑了起来，道：“放心吧先生，我可以的。”
她小心翼翼把心藏在了衣服里，终于转身离去。
张立看着她的背影，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顾灵掏出了手帕，给张立轻轻擦着脸上的汗水，道：“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立喘着气道：“我今天找人干掉了刘天武，但圣火教有几个人太聪明了，发现了一些破绽，在怀疑我的身份，他们几乎猜到了。”
“啊！刘天武死了！”
顾灵惊呼了一声，又连忙道：“猜到你身份了？”
张立道：“他们肯定还不确定，但结果到底如何，就看这几封信了。”
说到这里，张立呢喃道：“希望小玫别让我失望啊，她如果还有其他任务，那我就只有死了。”
顾灵不禁道：“其他任务？什么意思！她不是侍女么？负责照顾你的起居生活？”
张立冷冷一笑，寒声道：“万一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任务，是帮姜千潮监视我呢？”
顾灵当即张大了嘴，吓得脸色惨白。
张立笑道：“世界的复杂，远远超过你的想象，一个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顾灵都快哭了，急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送信啊。”
“因为你现在出去，等于不打自招，你是我的人啊。”
张立摸了摸她的头，道：“这一次，看命运吧！”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