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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要玩就玩大的
餐厅很安静，下人们收着残羹冷炙也不敢做声。
秦轻音居高临下看着张立，目光清冷，咬着银牙。
张立擦了擦嘴，又擦了擦嘴。
“爹，那小子在流口水。”
小舅子刚出声儿，秦尚诚便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上，沉声道：“叫什么呢，那是你姐夫。”
秦轻音这才发现自己靠张立太近，姿势有些不雅观。
“登徒子！”
她急退几步，咬牙道：“你知不知道这会葬送我们手里所有的产业，会让我们被赶出去？”
小舅子也连忙统一战线，大声道：“对啊，这不是白送吗！”
张立站了起来，瞟了两人一眼，淡淡道：“这么多年，我猜你们也做了不少妥协吧？有用吗？”
秦轻音胸口起伏，被张立这一眼看得心虚，低头道：“多年来，大伯二伯一直不满父亲读书，以至布庄亏损，甚至多次提出要...要拿回那些布庄，让我们滚出秦家。”
张立道：“那不就得了，多年狼子野心，岂是你逃避妥协便可以逃脱的？这个赌早晚都要打，还不如硬气一回。”
秦轻音急道：“可是你也不能以这个打赌啊，父亲他...他...”
“他求神拜佛也考不上的啊！”
小舅子童言无忌，直接脱口而出。
一只肥手又盖在他后脑勺上，秦尚诚大声道：“逆子，你老子乡试在即，你就这么咒我？”
说完话，他又朝张立看来，苦笑道：“贤婿啊，其实我也没什么信心...”
张立一笑，道：“岳父莫急，有我在，保证你能考过。”
“当真？”
“当真！”
“太好了，哈哈！”
秦尚诚顿时兴奋了起来，连忙朝外跑去，大笑道：“我要做秀才了！”
张立看着他肥硕的背影，愣了好久，才吞了吞口水。
我说岳父大人，你连我用什么方法都没搞清楚，就忙着高兴去了，这种智慧，唉...到时候与你同为秀才，我也觉得很丢人啊。
秦轻音当然知道秦尚诚几斤几两，不禁道：“你到底要怎么帮他？除了舞弊之外，他没有办法考过的，除非你能提前知道考题。”
大齐国重文轻武，科举又事关国运，考题自然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这可是掉脑袋的罪。
但是张立清楚，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大齐科举共分四种考试，分别是乡试、州试、省试和殿试，层层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才，填充各部各地统治系统。
科举严苛，代价又太大，难以暗箱操作，但一些大家族的子弟总归是有废柴，他们又怎么办？
统考。
以州为单位的统一考核，面向于所有读书人，但事实上只有极少人去参加，因为统考没有具体的达标准则，只录取前五名，竞争过于残酷。
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统考是开卷考试。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可以代笔，大家族子弟在得知考题之后，有能力立刻请到大文豪替他们提供优质答案，从而通过考试。
所以所有人都清楚，统考只是给大家族的废材们留的后门，属于特权阶级，平常的读书人当然不会去参与。
除非真的有人是天纵奇才，水平已经超过了大家族请的大儒文人，可以靠硬实力杀出一条血路。
但真的那种人吗？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张立不禁笑了起来，到时候让岳父去参加统考，想必一定可以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参加什么乡试？要玩就玩大的，直接参加统考好了。”
张立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相当阴险。
而秦轻音的脸色直接变了，失声道：“统考？你疯了吗？怎么可能争得过那群世家子弟？”
张立道：“这不是有你这个江州第一才女在嘛。”
秦轻音苦涩一笑，摇头道：“你太小看江州文坛了，十多个饱学大儒坐镇，就算我帮爹答题，都不可能胜过他们。”
“实在不行，我亲自出手吧。”
张立说了一句，小舅子和秦轻音顿时面色沮丧，重重一叹。
“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
张立顿时瞪眼。
秦轻音看着他，淡淡道：“我知道你也很勤奋，家境贫寒却能考上秀才，但你真正的对手是江州那一批鸿儒，你做不到的。”
张立一笑，道：“我要是做到了呢？你和我洞房？”
“不可能！”
秦轻音又不禁退了几步，颤声道：“登徒子，你一个读书人怎么天天就想着这等龌龊之事？”
张立也愣了，喃喃道：“食色性也，圣人之言，况且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
秦轻音咬牙道：“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这些，我要去看书了，争取会有那么一丝侥幸，帮爹过了统考，唉。”
她叹息着离开，但似乎对此并不抱希望。
张立摸了摸鼻子，心头不禁暗道，现在搞得有模有样的，到时候还是得你相公出手才行，不然怎么比得过那群大儒老头子呢。
不过，统考也是下个月的事了，暂时不需要着急。
目前来说，还是需要回一趟家，一方面是风俗如此，嫁出去的“媳妇”该回娘家看一看，另一方面是，张立还没有见过这位娘亲。
“小舅子，别发呆了，走，跟姐夫回娘家看看去。”
张立拦住了秦敦文的肩膀。
秦敦文一把推开他，咬牙道：“你别以为我忘了，一百两银子还我！还有，老子凭啥听你的？”
张立一巴掌就打在他后脑勺上，认真道：“你爹考不上秀才，你会怎么样？”
“被赶出秦家。”
“我能帮他考上，让你继续做少爷，你敢不听话？”
“不敢...”
小舅子终究还是太年轻，几句话又被唬住，莫名其妙就招来马车跟着张立回家。
只是他一直在想，传言姐夫不是很懦弱胆小吗？怎么感觉好强势好生猛的样子，看来传言也不可尽信啊。
临近张立的家，小舅子才不禁道：“姐夫，为什么要我跟你回来啊？”
“废话，我一个人回来，岂不是很没有排面？让你姐跟我她也不肯啊，况且乡下的老婆子肯定看得出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到时候难免闲言碎语。”
张立说了一句，眉头却忽然皱起。
透过帘子，他看到前方七八个拿着棍子的壮汉正围着自己家门，大喊大叫着，一脸凶神恶煞。
一个中年妇女，头发花白，面色凄苦，挡在门前似乎在劝说着什么。
看到那张脸，张立脑中就浮现出一幕幕画面，从小到大，正是这个女人含辛茹苦，养育着他。
母亲...
张立热血顿时涌了上来，直接冲下了马车，大声道：“都给我住手！”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