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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你不是一个老实人
张立总觉得息红妆这个姑娘有点奇怪，无论是表情还是说话，都神神叨叨的。
这或许和她独特的经历有关，但现在需要做的是治疗她的伤势。
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伤口一旦发炎，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是极难处理的。
他将她放在密室的床上，然后便找来提前准备好的烈酒，撕开了一坛，倒了两大碗。
“要喝点吗？”
张立问道。
息红妆脸色惨白，摇头道：“从不喝酒，酒会让人迷醉，让人失去理智，让人忘记一些不该被忘记的东西。”
“生活没有那么多意义，其实酒就是酒。”
张立找到了棉布，在水缸里打出水来，浸湿之后，轻轻擦拭着息红妆的脸。
息红妆闭上眼，或许是因为痛楚，微微颤抖着，并下意识偏头躲避。
张立眉头一皱，左手直接按住她的后脑，道：“别动，把脸先擦干净。”
她的发丝很黑，很柔顺，带着一种莫名的芬芳。
息红妆咬着牙不说话，任凭张立擦去她脸上的血迹，还有已然污浊的胭脂。
她在几个时辰前，还是那惊艳的昙花仙子。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张立开始寻找话题，缓缓道：“可以给我讲一讲你们的事吗？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刘天武。”
说话的同时，他已然放下了棉布，找到了一根筷子，并娴熟的挽起了息红妆的秀发，将其盘了起来。
息红妆白净的脸冒起了鸡皮疙瘩，她眼神往后瞟，深深吸了口气，道：“只有出嫁的女子才会盘头。”
张立道：“我只知道你背上有伤口，头发不能掉伤口上去，会痛，也会恶化你的伤口。”
息红妆咬牙道：“对于女子来说，名节更重要。”
张立道：“对于人来说，命更重要，女人也是人。”
息红妆抬起头来，看到了张立轮廓分明的脸，那张脸上没有邪恶，很干净，很纯粹。
她闭上了眼，叹了口气，呢喃道：“女人也是人，我明白柔儿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了。”
张立饶有兴趣地笑道：“为什么？”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伸出了手，开始解息红妆的衣服。
息红妆一下子按住他的手，然后道：“你的花言巧语，女子很难承受。”
“言出于心，她喜欢的不是我的言语，是我的思想，是灵魂。”
说到这里，张立顿了顿，继续道：“必须脱衣服，不然无法处理伤口。”
息红妆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少夫妻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新房，何来灵魂一说。”
张立一笑，道：“恰好我与她并不是，我们相识相知许多年，所以心心相惜。”
息红妆沉默了很久，才道：“我自己可以处理伤口。”
张立摇头，缓缓道：“肩胛骨中箭，你现在抬手都是剧痛，更别说处理后背的伤口了。”
息红妆道：“那就拔下箭来。”
张立道：“然后各处伤口同时流血，失血过多而死？你现在很虚弱，甚至有头晕的现象，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还好你没拔出箭来，否则你甚至撑不到我过来。”
息红妆又沉默了。
她攥着拳头，似乎极为不甘心，咬牙道：“男女有别，我做不到。”
张立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女子还真是悲哀，即使是息红妆这样的反贼，都逃不过礼教的心理约束。
他轻声道：“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加重要，活着，才有所谓的男女之别，死去了，都是一堆枯骨而已。”
息红妆不说话，也不松手。
张立气得不行，但又知道不能操之过急，道：“再拖下去，就不好救了。清白，不该凌驾于生命之上，你懂不懂？”
息红妆依旧沉默，两人对峙着，良久之后，她的手才渐渐松开。
张立不敢再拖延，失血过多一旦休克，就必死无疑了。
他直接撕开了息红妆的夜行衣，又脱下贴身的内衫，终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具身体，遍体鳞伤，鲜血红得耀眼。
虽然息红妆的身姿体态是无比的妙曼，但张立的心却不在这上面，他连忙拿起崭新的棉布，沾水之后为她擦去血迹。
由于伤口很多，大小都有，擦拭起来也极慢。
但即使这样，息红妆还是疼得颤抖，咬着牙死死坚持着。
擦拭干净，露出了洁白的身躯，张立端起一碗酒来，沉声道：“接下来会很痛，你要忍住。”
息红妆喘着气，艰难道：“用酒做什么？”
“给伤口消毒，避免感染发炎。”
“消毒？感染？我不懂。”
张立道：“我懂。”
息红妆道：“为什么你一个秀才，会懂这些？”
张立沉声道：“这个我们可以之后再慢慢谈，时间很紧迫。”
息红妆顿了一下，然后道：“给我一个东西，我要咬住。”
张立连忙找了一片棉布裹成条状，塞到她的嘴里，然后道：“准备好了吗？”
息红泪闭上了眼，缓缓点头。
张立端起酒直接往她身上各大伤口泼去。
“呜...”
酒精的刺激带来剧痛，息红妆忍不住闷哼出声，死死咬住棉条，全身都在抖。
张立心中不忍，这个女孩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放在现代，也只是一个大学刚毕业，初入社会的小姑娘罢了。
“你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他不断泼着酒，确保每一个伤口都能泼到，一切结束之后，他脸上已经是大汗淋漓。
朝息红妆看去，只见她脸色惨白，面容扭曲，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这个女人，当真是坚强。
张立轻轻取下她嘴里的棉条，缓缓道：“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们的事呢。”
息红妆喘着粗气，摇头道：“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何必？”
张立道：“从救你那一刻，我就已经卷进来了，你不至于这么防着我吧？”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开始擦拭伤口之外其他部位的酒，然后赶紧拿出金疮药来，每个伤口都敷上。
息红妆道：“我不得不防，有些秘密比我的命更重要......你为什么会有药？”
张立一笑，道：“我提前备下的。”
息红泪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字一句道：“张立，你不是一个老实人。”
张立被这句话给整乐了，苦笑道：“我怎么就不是老实人了？”
他已经开始拿起白布，准备包扎了。
息红妆道：“一个读书人，不会给自己准备密室，而且这密室里面有食物，有水，有药，还有你说可以消毒的酒。”
“你这是在给自己留特殊的后路，一个老实人不会想到这一层。”
张立笑了起来，眯眼道：“那你觉得，作为一个不老实的人，我现在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呢？”
听到此话，息红妆脸色一变，连忙护住自己的胸口。
张立一愣，顿时无语。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