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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拿下终极目标
不单单是陈先寿，就连在场众位才子才女也没有想到，张立竟然舍弃价值连城的名画不要，跑来给那些小商户求个公道。
场中众人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觉得张立太傻了，而顾同章和顾灵两父女却颇为诧异，一时间紧紧盯着张立。
张立看了众人一眼，目光回到陈先寿脸上，大声道：“陈大人，江州布匹市场本来十分稳定，每年产出、销售持续上升，赋税也越缴越多。正是在这种大前提下，江州官方的布匹订单，才能落到民间来。”
“可是近日以来，秦记、林记两大布庄联手压价，不断注入雄厚的资金，扰乱市场，企图逼死其他小商户，彻底垄断江州布匹市场。”
“这种行为违背了商业良性竞争的准则，而市场的垄断，也必然会导致商户对百姓的剥削，影响整个布匹市场的活力。”
“各大小商户没有雄厚的资金支持，纷纷盈亏倒闭，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张立再次施礼，道：“所以学生不要什么名画，只求陈大人给各大商户们做主，给即将面对市场垄断的江州百姓做主。”
大厅寂静，顾同章双眼微眯，颇有兴趣地看着张立。
顾灵一脸好奇，似乎正在想这个读书人，为什么会懂这些。
而陈先寿脸色严肃，沉声道：“江州布匹市场最近发生的事，我都清清楚楚，也的确打算尽快处理此事，只是我并没有看到各大小商户倒闭啊。”
“那是他张立傻。”
“对啊，他不知道从哪里借了钱，把那些来不及抽身的小商户们全给救了过来。”
“门店作坊与工人，全部一起买了下来，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呢。”
四周众位才子笑了起来，由于秦轻音颇受关注，加上她最近成亲，所以许多目光都在她身上，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少。
唐凝儿道：“张立在我家借了五万两银子，全部砸进去了，把那些门店都买了下来，估计都快花光了。”
听到此话，陈先寿脸色顿时就变了，惊声道：“五万两银子也想救市？能坚持几天？”
张立道：“最多再坚持十天，否则包括秦三爷在内的所有小商户，全部都要倒闭。”
陈先寿沉默了好久，目光如炬，似乎要把张立看穿一般。
他缓缓道：“秦尚诚的布庄我是知道的，一直没有降价，保持着市场的价格。不过后边的事我是真不知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大代价，去拯救那些小商户？”
“商人以营利为目的，你这么做，岂不是白送钱？”
这也是在场众人的疑问，包括顾同章等人也不禁皱起眉头。
张立再一次用了那句话：“流水不争先，争的是滔滔不绝。”
陈先寿和顾同章身体同时一震，看向张立的目光瞬间变幻，他们久居官场，有着深厚的阅历，能够品出这句话的含义。
“好一个流水不争先，好一个滔滔不绝。”
陈先寿大声道：“市场不稳定，又何来共同繁荣？垄断欺压百姓，那是杀鸡取卵的做法。”
“你这一句话，可谓是精辟。”
他说完话，对着张立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转身，朝楼上走去。
张立会意，连忙跟上，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下方喧嚣了起来，看来诗会继续正常进行了，而房间里的陈先寿，气场也渐渐显露了出来。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一个老学者，那现在他就是一个久居官场的上位者，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张立所有的想法。
“不必站着，坐吧。”
淡淡的语气，完全没了刚才的情绪，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峻之感。
张立不急不躁、不卑不亢，施礼之后坐了下来。
陈先寿道：“秦尚诚也是秦家人，你怎么拿起刀子往自己肚子里捅？”
张立直接道：“岳父大人沉醉学问，不懂经商，长期的亏损早已让大伯、二伯与之彻底分离关系。名义上都是秦记，但实际上却是两家。”
陈先寿冷冷道：“可毕竟是一家人，你这么做岂不是吃里扒外？”
张立毫不畏惧，沉声道：“吃里扒外？并不是，我吃的是里，但扒的却不是外。”
“此话怎讲？”
张立道：“大齐不是外，江州的父老乡亲不是外，布匹市场的稳定不是外。我是深明大义。”
“倒是很会说话。”
陈先寿眯眼道：“可是要怎样才能给你们做主呢？”
张立笑道：“他们以商业手段破坏规则，我们便以商业手段重塑规则。降价太多，他们的资金亏损也很严重，我看了他们昨天的布，质量不如以前了。”
陈先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把官府的订单给你，同时皆穿他们最近的布匹质量问题，那市场口碑的崩塌会瞬间要他们的命。”
“大人英明。”
张立抱拳。
陈先寿道：“可是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布匹订单我已经给他们了，总不好反悔吧？第二，整个江州，除了秦、林两家，也没有其他商户可以吃下这个订单了。”
张立道：“第一，布匹订单还没有正式进入程序，只是口头协定，并给了相关的资料而已。第二，大人您也知道，我们花了五万两银子救市，包揽了他们的门店和作坊，甚至包括工人，我们的产能已经足够吃下这个订单了。”
陈先寿森然一笑，道：“杀死一头老虎，又重新养一头新的老虎？这有什么区别。”
张立缓缓道：“杀死的是老虎，重新养出来的是马。老虎吃人，马只吃素，同时还能驮着人前进。”
“哈哈哈哈！”
陈先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张立的鼻头，笑道：“你啊你，你这张嘴，当真是有趣。”
张立心头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基本上搞定了。
只是就在此时，陈先寿忽然脸色一冷，沉声道：“张立，你可知罪？”
张立凛然，连忙道：“什么罪？”
“你协助你岳父考试舞弊，当斩！”
张立心头猛跳，今晚的高调果然引起了连锁反应。
他大笑几声，道：“陈大人，我要举报，举报刘子明统考舞弊。”
“你...”
陈先寿气得站了起来，随即又笑道：“你这个小滑头，别的不说，快把那第四题的下联给我。”
说起那个第四题，他眼中就冒着激动的光。
张立却是淡淡笑道：“学生有些头绪，但暂时还对不上来。”
陈先寿道：“什么时候才能对上来？”
张立道：“据说在后天晚上，林家家主要来我秦家参加所谓的庆功晚宴，庆祝...拿下官府订单，庆祝...即将垄断江州布匹市场。”
“那天一定很热闹，我希望陈大人屈尊来吃一杯酒。”
陈先寿愣了好久，才眯眼笑道：“有下联吗？”
张立点头道：“那个时候，自然是有的。”
“好，后天晚上见！”
“多谢大人。”
张立连忙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他在想，到时候秦大爷、秦二爷那俩老小子，会是个怎样的表情。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