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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皇燕、溪沐雨和玉糯一行,搭乘船只一路东渡,历经数月,终于抵达了倭国日本。
此时的倭国,早已经正式更名日本,成为邦交上被认可的正式的国号。
慕皇燕等人片刻不敢耽搁,便直奔那须野而来。
三人一同结伴来到了那块传说中的巨石面前。
只见此石通体呈青黑之色,长约20余丈,高约30余丈。
巨石此时正兀自散发出腾腾的绿气,气味极其刺鼻。
闻之,令人头晕脑胀,几欲呕吐。
这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生石”了。
说时迟那时快,慕皇燕迅速递给了溪沐雨一粒红色的药丸,示意其含在舌底。
溪沐雨顺从地将其含服在舌下,顿觉耳清目明,精神为之一振。
慕皇燕则双手背于身后,静静地立于巨石前,认真打量着眼前巨石的样子。
他目光中流露出讶异的神情。
只见玉糯扑通一声跪在“杀生石”前,哽咽不成声地叫道:“师父.......”
溪沐雨站在一旁,不由暗生诧异。
“哦........是慕皇燕呀.........
你终于还是出现了........
我终于将你盼来了........”
巨石里突然传出来一声老妇的幽叹,格外苍老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欣慰。
“噢?你竟是一直在等着我么?.........
晚生实在是感到意外........
是的,我来了,让您久等了。”
慕皇燕表情虽然有些讶异,仍旧缓缓回答道。
“多年不见,你竟还是那个翩翩少年,而我,已是形容不具了......”
慕皇燕疑惑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玉糯,然而,玉糯并没有看他。
慕皇燕唯有叹了一口气,说道:“关于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你既然是玉糯的师父,以我与玉糯多年的交情,她请我出手相助,我不能不答应。”
“嗯.........
我自然知道你是因着玉糯的情分,不远万里而来。
我设法让玉糯传你前来,是想在终了之前,给你一个一直想要的答案......”
慕皇燕闻言眼睛一亮,目光霎时变得炯炯有神。
他到面部微微颤抖了一下,手指不由自主地一阵微颤。
“哦?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方面的答案..........”
“自然是困惑了你数百年的疑惑啰!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是谁么?”
“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一变。
“你可否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在听到真相以后呢?”
“您说吧。”慕皇燕此时胸脯轻微起伏,语调发生了变化。
“哎,你依然记不起你那曾经的27年么?
你怎么会知道,正是我,将你最早的那27年记忆进行了封印。
而那枚封印的印记,就在你眉间的额头上。”
溪沐雨闻言,惊奇地望向慕皇燕的额间。
此时,慕皇燕的额头正隐隐显现出一道赤如朱砂的剑形“胎印”。
“你的前27年,也算是你的前生吧......
哦.....那真是犹如地狱噩梦般的不堪回首罢..........
我还真是宁可你不要回忆起来........”
“什么前生?.........
什么地狱噩梦?”
溪沐雨又惊又疑,没来由地心中开始充满忧惧。
慕皇燕看起来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
“你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哈哈哈!......”
巨石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厉的狂笑,歇斯底里,撼人心魄。
“你真的要听么?!
即使上让你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你也要知晓么?!”
“没错!即使是令我万劫不复,我亦要知晓!”
慕皇燕眼神里蓦地射出两道无比峻冷的寒光。
溪沐雨看着,打了个寒战,手指不由自主握紧剑柄,指尖由于过于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揭秘时刻来的如此突然,他已经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想要不顾一切地阻止这一切。
“你可知我为何不惜耗尽一尾的灵力,去为你封印住你的前尘往事么?
只因我不这么做,你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一个只知道仇恨,内心充满怨毒的怨灵!
你走近前来罢!
就让我现在为你解除封印,让你尽情回顾前尘旧梦,去知道自己身世的来龙去脉,去明白自己曾经活在怎样一个地狱般的人间!
希望你知道后,可不要后悔啊!”
慕皇燕表情平静地往前踏了一步。
“不!”
溪沐雨一声高喊,用力抓住了慕皇燕的衣角。
慕皇燕此刻脸上带着让人心碎的微笑,他默默地扒开了沐雨的手。
“我等这一天已经数百年了......
你就........不要阻拦了。”
听到这里,溪沐雨只能无力地垂下手来。
“来吧,”慕皇燕抬起那张白皙俊朗的脸庞,仰头望向巨石。
只见一股白气从巨石中贯出,迅速汇聚成一线,徐徐而沉缓地注入慕皇燕的眉间朱砂印记。
那道竖立的剑形红印逐渐缩短、缩小,最终消失不见.........
最后,额间已然不留一丝痕迹。
慕皇燕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目视着前方,不言不动。
他的瞳孔开始发生急剧的变化,面部在逐渐扭曲,眼神里开始充满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浑身不停颤抖,越来越颤抖,几乎无法站立。
“慕兄!你这是怎么了!”
溪沐雨飞身冲过去,一把抓住慕皇燕的肩膀,试图将他掰向自己,看个仔细。
慕皇燕大喝一声,挥手将其甩开,跌跌撞撞中,弯下腰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发出痛苦的**。
“你这老妖妇!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沐雨拔剑而出,对着巨石怒喊。
“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是遂了他的心愿啊!
怎么样?
看到自己的过去,还满意吗?!
凤皇儿!!!.......哈哈哈.....”
“什么?凤皇儿?!”溪沐雨瞬间呆住了,手上的剑不知不觉竟掉落在地。
“凤皇儿.......莫非,难道,原来.......”
“没错!他就是那个,曾经叱咤风云、血洗长安,一朝称帝,万人之上的西燕威皇帝——慕容冲!”
巨石突然映出一张蓬头散发的老妇人的脸,狰狞、扭曲,眼露凶光。
原来如此!慕皇燕,慕皇燕.....正是从慕容氏、凤皇、燕国中各取一字啊。
但见慕皇燕面色苍白,豆大汗珠从脑门沁出,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用力用双手捂住头部两侧,堵住耳朵,拼命想挣脱摆脱一切。
他已经跪倒在地,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和悲愤。
“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老妇突然面孔一转,面露哀戚,婉婉唱来。
继而,又疯狂大笑起来,笑到不能自己,笑到天地色变。
溪沐雨无助地望向不远处的玉糯,希望得到她的帮助。
但是,玉糯始终一语不发地盯着慕皇燕,眼神充满着无法言喻的悲悯哀伤之色。
“住口......”慕皇燕无力地喊出,声音虚弱到根本听不清楚。 我与灵猫换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