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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雨随着凶渡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玄麟带着一名白皙清秀的男子走了过来。
此男子,肌肤胜雪,竟不似凡尘俗世之人。
此人躬身施礼,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古仪风范。
五官俊秀,面孔玲珑,犹以一双耳朵格外精致灵巧,引入注目。
他手中拿着一个棉纸包裹着的物件。
只见他轻轻翻开棉纸,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青黑色饼状物,递到凶渡手中。
洛雨伸着脖子从凶渡肩膀上看去,原来是一个小巧可爱的茶团。
茶团一面龙舞,一面凤飞,图案栩栩如生,团在手中,煞是可爱。
“居然是龙团凤饼?!”
洛雨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真的么?!真的是已经失传的小龙团?”
“正是。”白皙男子回道。
“你是如何做出来的?!
确定是按照当时北宋的规制做出来的吗?
这门手艺不是早已失传了么?”
男子看了看周围,欲言又止。
玄麟见其不便言语,即刻意会。
“此处人多口杂,不如移步里间饮茶,容我慢慢道来。”
于是,示意众人来到宋茶区间,大家各自坐下。
玄麟轻咳一声,说道:“洛雨不必惊慌。
前日里,因你对我从武夷山带回的样茶不甚满意,我私下亦觉懊恼。
次日,我便应主人之令,连夜再次赶往建瓯凤凰山。
此行,我意欲寻找民间茶师,尽力复原宋茶之龙凤团茶。
如此,亦更能契合此店复古之初心。”
说罢,他顿了顿。
“不想,我夜宿建溪边,却遭遇了这位仁兄。”
玄麟指了指白皙男子。
“此人名唤蜚白,主动寻我而来,自言精通茶术,且懂得制龙凤团饼。
我自然不信。
待与之彻夜长谈,我方才信了他的话.......
他.....他乃凤凰山千年仙鼠。”
洛雨惊得双眼圆瞪,蹭的坐起,毛发耸然。
“仙鼠?蝙.....蝙蝠?!”
男子见洛雨震惊道样子,不由面露一丝拘窘之色。
“在下的确是凤凰山熔岩洞一只千年白蝙蝠。
只因常年饮甘泉、食山茶,得天地之精华,获山野之灵气,通体变为雪白,且修得千年之寿。
大宋年间,凤凰山一带建北苑御茶坊,我因酷爱饮茶,便幻化为人,混入坊间做了一名制茶师。
如此,辗转于建州千座官民茶坊之间,得以尽享御茶之乐。
不料,时至明初,明太祖下令罢停御茶园,团茶便日渐式微,直至技艺失传,竟是基本绝迹了。
想当年,每逢交茶时节,山中喧闹熙攘,人来车往,鞍马劳顿。
现如今,山头冷清,寂静无声。
想来甚是无趣,我便返回熔岩洞继续修行,竟不知不觉已是近八百年光景。
那日,我闻到一阵久违的茶香,一时心痒难耐,便夜晚出洞,飞至建溪旁。
听闻你们在溪边饮茶忆古,顿觉感慨万千。
我早已看出,你等非凡人,乃与我一般,皆是修行多年的灵兽,心下已是欣喜异常。
待我次日夜晚再次飞临建溪,你等却已消失不见。
我不由悔憾不已,恨不能当初早点现身。
不料,得遇玄麟重返旧地,夜夜守候在建溪边的我,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主动现身自荐。”
“原来如此。”洛雨释然,亦不再觉惊悚。
“事已至此,你我之间早已无甚秘密可言,索性敞开说话。
你既已与玄麟深交,必然已知,我其实并非灵猫,而是与身边这位真正的灵猫换身的人,那位便是我的表妹,那夜她也曾在建溪边。”
“自然已知。”蜚白颔首。
“你应该是世上仅存的掌握北苑茶制茶技艺的人了。
哦,我忘了,你不是人......
以后,咱们店子可就有了真正的大宋龙凤团茶。
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如今可是硕果仅存的中华瑰宝,能行走可飞翔的团茶文化遗产继承蝙蝠.......
这可是珍贵至极啊.......”
洛雨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这句话怪怪的。
真正觉得无所适从的恰恰是表妹然然。
跟随而至并听完整件事情的她,看着眼前的这三“人”一猫,她陷入恍惚。
这三个所谓的人,其实都不是人,全他妈是飞的跑的兽;而那只所谓的猫,偏偏才是真正的人.......
她突然感觉脑袋有些发晕.......
玄麟、蜚白当天便同去了建瓯凤凰山,赶制开店前的龙凤团茶。
至于他俩是如何去的,洛雨其实早就明白了几分。
“一个飞,一个跑,不过个把时辰的光景罢。”
凶渡则留在店内,亲力亲为地监督打点最后的各项事宜。
洛雨与然然,却像两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宅在家中,躺在沙发上,吃着零食,喝着饮料,清闲得不像话。
然然端来一碗清炖猪脑,洛雨拼命摇头:“快点端走,真不想再吃了,我都吃恶心了。”
“那怎么办?咱们今天还继续工作吗?”
洛雨觉得很累,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是够惊喜刺激的,他的心情,还没法完全平复下来。
但是,一想到凶渡对他的情谊,他便深感不安。
坚持读佩,继续努力,这已经不再是好奇心作祟了。
他现在需要清楚地知道,凶渡将来的具体打算。
那股不祥的预感再度向心头袭来。
现在的他,对凶渡已经不再是他曾经以为的,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关系和感情。
他开始有些牵肠挂肚凶渡的生死安危与吉凶祸福。
这种带有使命感的关心,便是一种休戚与共的换身情谊了吧......
“当然是继续工作,加倍努力!”
洛雨叫出声来,给自己加油打气。
洛阳城外,古道边,柳树下。
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
羊奚送别长鱼,两人走了一程又一程。
“兄长还请留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无谓再作儿女情长,反倒叫长鱼难以自处。”
“兄弟你此番坚持西行,欲游历边塞,兄长自是不便强留。
唯望你孤身在外,多加保重。
若是你觉得辛劳疲乏,便只管回洛阳来找我。
兄长我永远都会在这里等待长鱼弟的。
切记,每到一处,写信报个平安!”
“兄长放心,长鱼记下了。
长鱼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行进数里,待长鱼转身回望时,仍见羊奚孤身伫立于远处山头的短亭之下,静静目送长鱼远去......
长鱼不由眼眶一阵潮湿。
素来落拓不羁、豪放随性的他,第一次面对离别,产生了离人的伤感情绪。
连月来,与羊奚朝夕相伴,产生了相濡以沫、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
长鱼无兄弟姊妹,自幼父母早亡,虽身世孤单却不灭其古道热肠。
然,长久以来早已习惯独处的他,对世间的儿女情长纸短、惺惺忸怩作态历来不屑。
今日,却被结拜兄长羊奚的真情厚谊、赤诚之心所触动。
他那颗坚硬如磐石的内心,竟也被稍许地撼动了........ 我与灵猫换身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