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你是我一生的浪漫故事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你是我一生的浪漫故事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家夫甚美

  文/菠萝包

  楔子

  叶枫林正和几位小厮在房间里头搓麻将,院子里的狗子突然嗷嗷狂吠起来。叶枫林脸色一黑,急急道:“狗子这叫声三短一长,是在说夫人回来了……还不赶紧把这烂摊子收起来?”

  小厮们眼明手快,分工明确,快速卷了麻将四散开来,该跳窗的跳窗,该钻床底的钻床底,训练有素,可见一斑。

  房门被推开,捧着《论语》的叶枫林一本正经朗诵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他抬头,却瞧见一个穿着粉红衣衫的小丫鬟,当即皱眉道:“阿桃,怎么是你?你家夫人呢?”

  丫鬟阿桃微微一笑:“夫人有东西忘在家里,吩咐我回来取一下。”

  “早说是你啊,吓得小爷书都拿反了!”他俯下身去,把藏在床底的小厮和他怀里的麻将一并扯了出来,然后掐腰骄傲道:“来来来,把场子重新铺开。小爷就想搓个麻将怎么了?真当小爷怕姜程程那个疯婆娘?”

  叶枫林手底下这些小厮都是练过的,撤场子快,铺场子更快,不足一盏茶的工夫,已经有两个“幺鸡”被打了出去。叶小爷正扬扬得意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之际,姜程程扛着她的丈八蛇矛突然出现了。三个小厮迅速跪倒,并坦然出卖了他们的主子:“夫人,我们都是被少爷逼迫的,您想打人冲着他去,千万不要波及无辜的我们。”

  “你们怕她做什么!在叶家,还是小爷说了算的!”言罢,叶枫林看着姜程程,叉着腰恶狠狠道:“我背着你打麻将是我不对,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跪。”

  然后,他“扑通”一声,跪得格外干脆。和小厮们的造型不同,叶少爷虽然膝盖很,但是腰板笔直。

  嗯,叶枫林在心底感叹,自己果然还是很有骨气的。

  一、夏国的大人物

  叶枫林从前吩咐几个小厮在院中负责通风报信,后来被姜程程一个接着一个地抓了出来,被揍过两顿后再也不敢听叶枫林的话。叶少爷没办法,只好训了几条狗,只要姜程程来,就三短一长地叫。毕竟姜程程虽然心狠手辣,但对带毛的都特别有耐心,就算知道狗子们跟叶少爷是一条心的,也不舍得要它们的命。

  谁料,叶枫林最后这点儿能耐,竟然被姜程程的二斤牛肉轻而易举地收买了。

  “狗是忠臣?”叶枫林揉搓着衣角,抱怨道:“呵,这话果然是骗人的!”

  姜程程端着茶盏,淡淡道:“下次这些市井俗语,记得要听全。狗是忠臣这话的确没错,但还有一句话说的是‘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同样是人,你能驯养它们,我自然也能收买它们。”

  叶枫林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嘟囔着抱怨道:“狗是不是人类的好朋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你肯定不是人。”

  世人皆知,这叶府虽然姓叶,但叶枫林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小时候,家里小事听他爹的,大事听他娘的;长大后,家里大大小小所有事,通通都得听他夫人姜程程的。

  叶枫林当然知道外头的人都嘲笑自己包,他也不是没有过“重振夫纲”的想法。可被姜程程赤手空拳地打了几次,他就彻底心服口服了。后来再听旁人冷嘲热讽,他便叉着腰叫嚣回去:“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东西,有本事自己找我家夫人单挑去!你看她那柄丈八蛇矛能不能把你捅出十八个窟窿来!”

  他也不知怎的,这话竟还说出了几分自豪来。

  说起姜程程,那还真是让整个夏国都骄傲的大人物。

  话说十八年前,姜府屋顶突然炸响一道惊雷,姜夫人被吓得早产,胎里不足八个月的姜程程就这样被迫提前落地了。姜老爷担心孩子先天不足,就让郎中想方设法地进补。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药,还是姜程程的的确确便是“天神降世”,姜小姐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病气不说,竟还力大如牛。八岁那年,她就能学习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这些传说听着邪乎,但姜程程十四岁上沙场后便战无不胜倒也是事实。

  夏国地处中原,人们生长在有山有水有树林的风雅之地,性子也难免都跟着文雅些。平时这些山水孕育的文人骚客便喜欢吹拉弹唱,匈奴进犯,便写一写慷慨激昂的文学篇章。至于上战场,骚客们表示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国家需要啦啦队自己一定当仁不让。

  夏国被欺负得不是割地就是赔款,姜程程看不过去,拎着她的丈八蛇矛就去参军了。然后,匈奴就被打得节节败退。这三四年的军营时光,叶枫林不知道姜程程受了多少的苦,但有两点他格外清楚。

  第一,姜程程参军不是因为爱国情怀,她当时只是迷路了,又不小心把在场诸位将领都打趴下了。面试官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材,就把她留下了。

  没错,大名鼎鼎的姜将军是个路痴!

  第二,匈奴败退后,姜程程班师回朝。天子接见她,问道:“将军辛苦,可有什么心愿?”

  姜程程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臣想谈恋爱。”

  皇帝掏了掏耳朵:“朕可能有些耳背,没听清,将军再说一遍?”

  “臣想谈恋爱!”姜程程拿出她在战场上的气势,吼道:“臣要美少年!”

  小皇帝颤颤道:“爱……爱卿,莫不是觊觎朕的美色?”

  姜程程耿直地摇头:“陛下虽美,但臣爱的不是这款。臣想要夏国第一美,叶家的小少爷,叶枫林。”

  小皇帝在听说自己不是“夏国第一美”后,陷入深深的哀痛。可转念一想自己不用娶姜程程这个连匈奴王都害怕的女人后,他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于是,他金口玉言:“爱卿为国征战,这点小小的要求,朕自然会答应的。还谈恋爱做什么?直接成亲!”

  然后,叶枫林就嫁……啊呸,是迎娶了姜程程。

  二、公子如玉,家有恶妻

  叶少爷堪堪走过二十载岁月,便已将自己的整个人生都看透了。他认为,自己的人生大体可以划分为两部分:二十岁以前,公子如玉,浪荡如风。二十岁以后,家有恶妻,摧残心灵。

  初次听闻皇帝要把姜程程许给他时,他当场便晕倒在自家小厮怀里,姿态那叫一个弱柳扶风。当时叶家上下哭得甚是伤心,这般脆弱的少爷遇上那般凶悍的夜叉,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叶枫林自己更是苦闷,他昨日才在街上听说书先生讲过,这能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姜程程是个什么牛头马面的骇人模样。

  叶枫林不想娶,抱着柱子哭得痛彻心扉。小厮瞧着心疼,就给出了主意——圣意不可违,但可以让姜程程主动退婚啊!

  小厮分析,姜程程常年生活在战场,定然瞧不惯京中男子纨绔糜烂的生活作风。所以,叶少爷也不用做什么多余的,只要做他自己就可以了……嗯,如果可以再变本加厉就更好了!

  叶少爷决定变本加厉地做自己。于是乎,他在新婚之夜穿着新郎的喜服就直接跑去了怡红院,然后拍下一沓银票,大喊道:“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都给我叫来,我要十个!不,小爷要二十个!”

  姑娘们拿钱办事,二十多个挤在一屋,琵琶、瑶琴配着箜篌的回声在屋子里飘荡。这音乐,当真谈不上好听。为了长久的幸福,叶少爷准备再放荡一些!于是,他端着酒杯,大声道:“这乐曲虽说雅致,但总觉还是差些意思。有会吹唢呐的吗?来一曲听听。”

  他有钱,他说啥是啥。

  于是,会吹唢呐的姑娘也进来了。但因为这些乐器太扰民,所以被众人一致请去了隔壁。

  这边叶少爷正忙着纸醉金迷,他的新婚妻子穿着喜服就追来了。因为没来得及揭盖头叶枫林就跑了,所以此番倒是他第一次见到姜程程的脸。

  嗯……比他想象的好看多了!

  姜程程冷飕飕地看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这一屋子的姑娘也都毛骨悚然。丝竹之音停止,唯留隔壁唢呐声不绝于耳。

  姜程程淡淡道:“和我回去。”

  “凭什么?”叶枫林一拍桌子,硬气得很:“你嫁给小爷,便要听小爷的。你可别忘了,小爷可是一家之主!”

  姜程程抬手,一巴掌以肉眼虽可见但明显是躲不过去的速度快速拍下。这动作,稳准狠,中间没有任何的犹豫与停顿。

  娇生惯养如叶枫林哪里受过这般委屈,晃着脑袋摇开眼前那一片星子后,大声吼道:“你竟然敢打我!”

  姜程程抬手又送了他对称的一巴掌,像是在说:我敢。

  叶枫林就这样被打服了,恶狠狠道:“回去就回去,你以为小爷不敢和你回去吗?”

  他可怜巴巴、小心翼翼补充道:“你就没听说过,打人不打脸吗?”

  隔壁吹唢呐的姑娘不清楚这边的状况,曲子依旧吹得卖力。叶枫林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他这是花钱请人吹唢呐给自己送葬吗?

  姜程程没再理他,看向那些姑娘道:“记住,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到。”

  “是是是,我们什么都没看到。”风月场的姑娘都特别识时务。

  姜程程继续道:“如果以后叶枫林再来?”

  “我们保证他进不来!”花魁姑娘信誓旦旦:“不止我们怡红院,我们保证他连隔壁芭蕉院都进不去。”

  “青楼取名叫芭蕉院?”姜程程眉心微皱:“这般没情趣的名字,也有人会去?”

  叶枫林凑过来,讨好道:“夫人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芭蕉院这名字实在没情趣,所以从来没去过。”

  姜程程转身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人踹出门去。

  自此以后,叶枫林便当真再未进过怡红院。

  三、夫人,您终于来救我了

  常听人说,好看的小孩儿即使欠揍也会让人觉得很可爱。叶枫林就是那种仗着生得好看,所以安稳度过了童年的欠揍小朋友。他爹一直都有弄死他然后再生一个的心,但都被他那个表示不想费事的娘给制止了。后来,叶家二老因为一些江湖纠纷双双去了,独留叶小少爷一不知报仇、二不懂上进,没了爹娘的限制,每天只顾着吃喝玩乐,生生把自己培养成了烟花之地的一把好手。

  眼见他就能写下一本名为《纨绔子弟养成手册》的传世巨作,可惜,他的文学之路就这样被姜程程和她手中的丈八蛇矛给耽搁了。

  叶枫林觉得,自己就算是认命了也该为了尊严适当地叛逆一下,给姜程程添些堵。

  姜程程最忌他吃喝嫖赌,于是,他挽起袖子,准备认认真真地叛逆一次——他决定去飞鹤楼要了十盘虎皮肘子,好好吃一顿!谁料他刚把自己吃了个满嘴流油,就有一队衙役冲进来,把他带走了。叶枫林被抓得云里雾里,探询了好半晌,才总算搞清楚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衙役说,飞鹤楼最近在非法倒卖野生动物,刚刚他吃的那些虎皮肘子里,混了一个真的东北虎肘子。

  叶枫林委实委屈,东北虎肘子那东西是人能吃的吗?他还没状告飞鹤楼欺骗消费者呢,怎么自己先被抓了?

  他被抓进牢房,一群被困在狱中无所事事的彪形大汉坏笑着围了上来:“哪里来的小白脸?这是犯了什么事?快给哥哥们讲讲!”

  叶枫林委屈巴巴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爹不疼、娘不爱,好像地里的小白菜。

  见他不理人,其他犯人觉得自己在狱中的地位受到了挑衅。于是,他们挽起袖子,准备给叶枫林上一堂新人教育课。

  关键时刻,牢门被人劈开,壮汉们被来人快速叠罗汉似的摞成一座小山。

  叶枫林看到了姜程程和她的丈八蛇矛,突然感动到落泪,直接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的大腿:“夫人,您终于来救我了!”

  姜程程空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可有受委屈?”

  叶枫林委屈道:“他们吼我。”

  姜程程挽起袖子,又把人从头到尾挨个拎起来揍了一顿。

  叶枫林继续哽咽道:“他们还占我便宜,说他们是我哥哥……”

  姜程程把袖子又挽得高些,眼见她就要用丈八蛇矛扎人了,壮汉们忙主动跪成一排,检讨道:“大佬,对不起,我们不知这个小白脸是您罩着的。以后见他,我们定然绕着走,绝对不敢再有任何冒犯。”

  于是,他们又挨揍了。

  姜程程冷声威胁道:“他是我夫君,你们再敢叫他一句小白脸试试看?”

  叶枫林突然被感动到了,先前对姜程程的恨与恐惧在听到这话的刹那转化为深深的爱。他在心底默默发誓,自此以后,她是风儿他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什么“吃喝嫖赌”,什么“纨绔奢靡”,只要姜程程不喜的,此后他绝对不会再有半分沾染的心思!

  出了牢房,他们又被衙役拦下。

  衙役小声试探着表明来意:“当今陛下面慈心善,特有爱心,尤其是爱那些猫猫狗狗、狮子老虎。为了保护生态平衡,特意颁布了野生动物保护法。这法刚刚立下,叶公子便顶风作案。我们若是就这般把人放回去,对陛下推行法度不利啊!”

  姜程程挑起眉梢:“你想如何?”

  “按律,该打三十大板。”衙役嘿嘿一笑,“打完之后,我们马上雇佣最好的马车把叶少爷送回去。”

  叶枫林提前揉了揉自己即将开花的屁股,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吃什么虎皮肘子了。

  姜程程淡淡道:“公事公办,我也不好拦着。只是你们今日谁打了他,以后上班下班的路上,记得都小心些。”

  衙役欲哭无泪:“我们自然是不敢打叶公子的,只是陛下那边……”

  “你们不敢打,我便把人带走了。至于其他的,轮不到你们操心。”姜程程这话说得霸气,拉着叶枫林转身就走的模样更加霸气。叶枫林被彻底征服,恨不得扑进姜程程怀里,然后痛表忠心:夫人好帅,奴家今后就是您的人了,您一定要对人家负责啊!嘤嘤嘤。

  当然,他没敢当真这样说,他怕挨揍。

  四、美人计

  姜程程为了救叶枫林,变相阻碍了皇帝新推行的野生动物保护法。小皇帝性子里多少有些记仇的成分,为了日后不被报复,姜程程就去宫中主动领罚了。皇帝权衡利弊,命人打了她二十大板,算是以正视听。他私下里不但派人送她回了叶家,还顺便送了一车上好的伤药。

  姜程程计算一下那些伤药的价值,感觉这顿板子挨得不亏。

  她借着养伤不用上朝的工夫,想要好好在府中享享清闲。不料平日里想方设法躲着她的叶枫林突然变成了狗皮膏药,围着她床头床尾地伺候着。有人伺候自己当然是好事,可这伺候的人每日从早哭到晚,跟个狐狸似的在她床头“嘤嘤嘤”,实在是让人开心不起来……

  姜程程实在是被哭得烦了,撑着上半身爬起来问他:“你这般鞍前马后地伺候着,是想讨好我?”

  叶枫林小脸一红,娇羞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您这表现过于明显,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叶枫林捧着心口,脸红道:“小爷一贯不太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说吧……”姜程程郑重其事地坐直了身子,懒洋洋问道:“夫君这般讨好我,是想去怡红院找姑娘还是想去赌坊搓麻将?”

  叶枫林两眼一红,看起来心下委屈得厉害。

  姜程程皱了皱眉:“怎么,这些满足不了你的狼子野心了?你还有什么更过分的主意?”

  叶枫林听后,呜嗷一声,哭得撕心裂肺。

  姜程程捂住自己险些被哭得穿孔的耳朵,顺便摸了摸自己养了一周有余已经不怎么疼了的屁股。她哼哧哼哧地坐起来,摸了摸叶枫林的脑袋,哄着道:“你下次做坏事自己悄悄地去做就好,不必大张旗鼓地都让我知道。你想去怡红院也好,想去赌坊也罢,只要尽量别把家底败干净了,我肯定会留下一条小命给你的。”

  叶枫林扑上来搂住她:“我就留在这儿照顾你,哪儿也不去。”

  姜程程戳着额头把他推开,讪笑道:“我已经知道你想要讨好我的心思了,也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左右我现在没工夫去抓你。所以,你不用继续在这儿和我施展美人计。”

  她本就是那种极易色令智昏的颜狗,叶枫林再这般撒娇,她怕是不仅同意让他败了叶家的家底,还得把自己那点儿嫁妆主动拿出来供他挥霍。

  姜程程的危机意识让她又把叶枫林推远了一些,谁料叶枫林这狗皮膏药突然变成黑背猎犬,箍着她的腰身欺身压了上来。她也不知是叶枫林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来了力气,还是她重伤未愈十分娇弱。总而言之,她没反抗得了,就那么和叶枫林圆了房。

  他们成亲已久,突然圆房原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姜程程还是有些搞不清楚叶枫林脑瓜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推了推一脸满足昏昏欲睡的叶枫林,皱眉问道:“你今晚打算在这儿睡?”

  叶枫林没回答,直接把她揽进怀中。

  一个时辰过后,姜程程确信,叶枫林的确是不打算走了。

  该怎么办?

  嗯……那便一并睡下吧。

  五、我已造反,登基为皇

  腻歪日子还没过几天,匈奴便又蠢蠢欲动了。小皇帝亲自带了一堆珍宝来见姜程程,说了一堆的好话。皇帝走后,叶枫林忍不住八卦道:“让将军出征,合情合理,陛下怎么求得那么卑微?”

  “因为这窝匈奴兵,是他亲手喂肥的。”

  这事儿,还要从姜程程将匈奴打得节节败退开始说起。当时小皇帝格外兴奋,特意大摆宴席,招待了匈奴派来的和谈使者。匈奴使者一再做低伏小,哭穷诉苦,皇帝借着酒意怒展大国风范。赏,赶紧赏,疯狂赏!然后,匈奴就被养肥了,又挥军南下。皇帝心虚,所以求人的态度格外谦卑。姜程程叹了口气,应承道:“陛下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臣要上战场,实在不放心臣这身娇体弱长得还美的夫君。陛下若是可以帮臣照顾一二,那臣砍起匈奴时,一定比打了鸡血还要激动。”

  “哎哟,这种小事何足挂齿。爱卿在战场勇敢飞,家事朕一定帮您料理妥当。”

  姜程程郑重地交代道:“我这夫君爱好挺多的,但都不怎么健康,所以就在臣的劝谏下一一给戒了。现在独留搓麻将这一点爱好,还算有些风情。陛下若能带一二嫔妃与他搓上两圈,臣也就真的可以放心上战场杀敌了。”

  小皇帝答应得格外痛快——将军出征,留下家眷算是人质,皇帝表示甚是放心。

  至于叶枫林,他那智商也不懂自己是被当作人质看的,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即将要和姜程程分开一段时日。匈奴在姜程程的面前不足为惧,所以他不太担心她的安危。他只是心疼自己:“程程,你早些回来,否则我会因为想你而心肌梗死的。”

  “嗯,有你在家,我哪里舍得离开你太久呢?”

  出征北伐那日,叶枫林挽着姜程程的手,悲悲戚戚地上演了一幕十八里相送,走了一路,这酸话便说了一路。一并去送的其他人,险些被酸得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成亲那会儿,哭着喊着不想娶姜程程的人是叶枫林,如今姜程程要上战场,哭着喊着不让她走的人也是叶枫林。这还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姜程程回到她熟悉的老地方,做着她十分熟悉的事,排兵布阵,攻城略地,偷烧粮草,吓唬匈奴王。她这仗打得美滋滋的,家里叶枫林传来的家书也是美滋滋的。

  “与陛下及其莲妃、惠妃搓麻将,一切都好,不必挂怀。很想你——你的亲亲小枫林。”

  “莲妃不打了,她怀疑我们出老千。天地良心,真的是她自己手气不好。依旧很想你——想你想得茶饭不思的小枫林。”

  “我不想和他们玩了,皇帝带着他的妃子作弊还给我喂狗粮。哼,就是欺负你不在我身边。日思夜想地念着你——你最爱的枫林。”

  “我已造反,登基为皇——叶枫林。”

  连起来看,最后一条消息委实突兀。如果是开玩笑,那这是个诛九族的玩笑。如果是认真的,这实在容易让人怀疑,叶枫林是因为皇帝带着妃子一起出老千还秀恩爱才造反的。

  叶枫林显然不是因为这种小事就会造反的人,他这样做,明显是蓄谋已久。

  副将跑进营帐,慌张道:“将军,京中变天了。”

  “哦。”姜程程歪着脑袋:“多云转晴?”

  副将组织了半晌语言,才抓住事情的重点:“您现在不是将军而是皇后了!”

  姜程程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副将提高了声调:“将军……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朝中大乱,匈奴定会趁机南下。”她拿起丈八蛇矛,威风凛凛道:“先把他们打死再说!”

  六、得寸进尺

  关于叶枫林造反的原因,姜程程其实是有些了解的。

  这涉及了两代人的恩怨与纠葛,如果改成话本,一定符合大部分民众的口味。届时说书先生改成段子,画手改成画本,一条文化产业链发展下去,绝对能赚不少银两。

  话说二十年前,先皇微服私访,借宿于一员外家中。员外有一独女,生得似出水芙蓉。然后,皇帝就和小姐相爱了;再然后,小姐就怀孕了。故事发生到这里,虽然狗血,但还算正常。可惜,后来画风突变,狗血言情突然变成了血腥的阴谋算计。

  皇帝怕老婆,没敢把小姐带回宫。

  小姐莫名其妙地大了肚子,老员外嫌她丢人,就把她锁在地牢里。孩子出生,便也一并被养在地牢中。因为常年见不到光,孩子有些缺钙,走路都有些走不稳。小姐心疼儿子,就想方设法地往外逃。眼见挖地道、饿瘦了钻牢门这些主意都行不通,小姐只好求人帮忙带消息给皇帝,让他派人来救自己。

  结果求救信被皇后发现了,至于野史说的皇帝跪了两个小时的搓衣板这秘闻是真是假,至今成谜,不得而知。

  最后,员外一家都被大火烧死了。小姐和孩子因为被困在地牢,反倒捡回了一条命。

  小姐带着孩子出逃,被好心人搭救。小姐身娇体弱一路折腾,终是没能撑过那个冬天。孩子自此改名换姓,做了叶家二老的“独生子”,名唤叶枫林。

  换言之,叶枫林是先皇的种,虽然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但体内流淌着的是皇家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他造反是为了复仇还是贪恋权力,其实并不重要。左右成王败寇,史书之上,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军师试探性问姜程程:“将军是想要清君侧还是想要回去做皇后娘娘?”

  “你这问题难倒我了,本将军现在也正为此烦忧。”姜程程摸了摸她的丈八蛇矛,挑眉道:“要不,咱们再去杀两个匈奴,冷静一下?”

  其实,姜程程现在很冷静。

  因为叶枫林的身份,她自始至终都是知道的。

  叶枫林的养父母是她的救命恩人,幼时如果没有他们给姜老爹的那棵红山参,姜程程怕是已经因为先天不足死在襁褓中了。老爹教育她,做人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当叶家两口子跑来求她保护自己的养子时,她直截了当地答应了。

  老两口被先皇后发现,他们曾经救过叶枫林的亲娘,为此双双被害。

  至于叶枫林,先皇后的探子觉得这货横看竖看都是个废物,而且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先皇,所以断定他应该就是叶家两口子的孩子,没有赶尽杀绝。这探子忽略了一点,儿子大多长得比较像娘。

  彼时正巧抗击匈奴归来的姜程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保护叶枫林,就扭头问军师:“如果想要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一个人,还不被当事人和想要伤害他的人发现,该用什么身份?”

  军师道:“嫁给他,绝对贴身!”

  这主意不错。

  她答应过叶家爹娘,这辈子是要一直护着叶枫林的。所以叶枫林踏足那些乱糟糟不好保护的风月场所,她就得抓紧把人逮回来。可是护成夫妻,还护到圆房,这就有些超出计划范围了。

  眼下叶枫林造反成功做了皇帝,也不用她再贴身保护了。

  而且,一个这般轻易就能造反成功的男子,从前应该也不需要她的保护吧。

  姜程程沉沉叹着气,感觉自己从前那种老母鸡护着鸡蛋的心思终归是浪费了。她正在伤春悲秋,外间匈奴王突然骂骂咧咧地闯入了她的营帐:“姜程程,你不要欺人太甚!”

  匈奴王愤愤骂道:“我出兵南下,就是想要劫点儿存粮方便过冬,你再打下去,草原的草都要被你们给拔没了。你当真要让我们整个部落的男女老少都下海捕鱼去吗?”

  姜程程撑着下巴,不甚走心道:“你们再坚持坚持,等本将军想明白该何去何从时,自然就会退兵的!”

  “想清楚什么?”匈奴王咬牙道:“你家男人说,如果京城乱了,你自然就会退兵。围魏救赵,可解草原燃眉之急。本王这才答应把安插在京中的探子都借给他。可这京中都变天了,你怎么还赖在这儿不走?你不撤兵就算了,还得寸进尺!”

  原来人手是从匈奴这边借的,姜程程忍不住哂笑出声,自家男人果然聪明。

  匈奴王拍了拍桌子,恶狠狠道:“算我求你,你撤兵吧!你想要啥,我们砸锅卖铁都给你行不行?!”

  “那我问你个问题……”姜程程勾了勾手指,神秘兮兮问道:“我朋友为了保护一个人所以嫁给了他,现在她丈夫飞黄腾达,再也不需要她保护了。你觉得,她还用继续回去保护他吗?”

  匈奴王皱眉:“你说的是你和叶枫林?”

  “本将军说的是我朋友!”

  匈奴王当即会意:“你说是你朋友那就是你朋友……你朋友任务都完成了,还回去做什么?”

  是啊,任务都完成了,她还回去做什么呢?

  七、功成身退

  姜程程交代完军中事,带好银钱细软,准备去云游四方。想想自己的路痴属性,此行当真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姜程程叹了口气,有些淡淡的忧伤。结果她刚出营帐,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这抱法,她甚是熟悉,不用抬头细看,就知道是叶枫林来了。

  他轻声道:“你迟迟未归,我便来接你了。包裹都收整好了,这是已经准备归京?”

  姜程程犹豫半晌,终于说了实话:“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当初嫁给你是为了保护你。现在你已经不需要我保护了,所以我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这话说得甚是潇洒,颇有大侠风范。

  谁料叶枫林突然就哭了,声泪俱下。他哽咽道:“可你既然嫁给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啊!”

  他说这话时是不是给自己安排了“弃妇”的剧本?

  姜程程感觉自己脑袋不太清醒,所以过了半晌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当初是你要嫁给我的!”叶枫林越发委屈:“你现在怎么可以是这副凭什么要你负责的表情?”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但姜程程还是觉得自己有错。

  “你先别哭……”她努力理清思绪:“你不是不喜欢我,一直都想把我气走吗?现在我走了,难道对你来说不是好事?”

  叶枫林擦了擦眼泪:“从前是我年纪小不懂事……我怎会不喜欢你?我都对你以身相许了,怎么可能是不喜欢呢?”

  姜程程越发疑惑:“你的意思是,你是喜欢我的?”

  叶枫林点头如捣蒜。

  姜程程陷入沉思:叶枫林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他不是喜欢怡红院那种有风情的女子吗?莫不是被揍得多了,脑子坏掉了?可如果当真是他脑子坏掉了,那她可就赚到了。毕竟像叶枫林这样好看又抗揍的夫君,当真是不好找。可就这样和他回去了,她是不是有些没面子?

  叶枫林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我刚刚当上皇帝,一群白眼狼瞧着我想要把我拉下来,你得继续回去保护我啊!”

  姜程程找到台阶,果断顺势爬了下去:“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随你回去好了。”

  尾声

  归京后,姜程程才知道,叶枫林这皇位,是小皇帝让给他的。

  小皇帝登基以来,每天都觉得自己十分不快乐。在与叶枫林搓麻将的博弈中,他发现这种吃喝玩乐的日子更加适合自己。于是,他找到叶枫林,认真道:“朕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在密谋报仇。朕给你一个机会,但这事儿,你绝对不能让旁人知道。”

  于是,叶枫林假装造反当了皇帝。

  小皇帝假装失踪,跑去市井逍遥快活。

  姜程程皱眉问叶枫林:“那匈奴王留在京中的密探是怎么回事?”

  “那些都是暗线,让匈奴王主动交代,方便直接赶尽杀绝。”叶枫林嘿嘿一笑:“而且,京中探子都没了,匈奴王伤了元气肯定会提前退兵,你就能早些回来了。”

  姜程程扶额感叹,为什么叶枫林做得到又腹黑又傻白甜?

  留他自己生活在皇宫,她果然是不放心的。

  姜程程懒懒地往椅子上靠了靠。嗯,她要保护叶枫林一辈子,永远都不走了。 你是我一生的浪漫故事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