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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维厉之阶耳

大国栋梁30年 一言 11497 2021-04-09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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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恩姒和语烟正在商量测量的事,突然看见有人匆匆忙忙地往马家那端跑。

  “跑什么啊你们这是?”语烟高喊一声问。

  跑得气都喘不过来的人,兴致高昂地说:“莲沁婶跟马家的人打起来了,听说都见红了。”

  “这么严重?”语烟还想问两句,那人已经跑没影了。

  在院子里晒太阳,闲踱步的孙婆婆叹一句:“怕是要死人啊。”

  杜恩姒觉得奇怪,问孙婆婆:“为什么这么说。”

  孙婆婆说道:“你年轻,不知道呢,天桥的哥哥嫂子为人心狠,下手重,要是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管不住轻重。”

  当年,天桥的哥哥嫂嫂结婚,本来是大好的喜事,却因为有人闹新郎,把天桥他哥绑在槐树上,用锅底灰画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花大价钱买的那身西装也被撕坏了。新娘子刘三妹看到这情形,抓着那绑人的人就是一记闷棍,打得那人趴在地上吐了好几口血,差点闹出人命。

  天桥原本是有门亲事的,邻村一个姓王的丫头,比天桥小六岁,娇滴滴怯生生的,提着一斤挂面,打着走亲戚的由头就跟着媒人来天水寨了。王丫头还没见到马天桥,就先被马天桥嫂嫂教训邻居家偷吃菜叶的鸡那股凶悍劲儿给吓住了,不敢进马天桥的家门,在媒人问起她的想法时,她就摇头了。

  亲事没成,马天桥的哥哥就抱怨了老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把王丫头给叫了回来,连同媒人一起,质问到底是不是因为怕她这个嫂子,才否了亲事的。

  王丫头哪见过这场面,一边哭一边摇头。

  马家嫂子拖了一只羊到王丫头跟前,眼睛瞪得如铜铃,一句话,要是答应亲事,就宰羊招待王丫头和媒人,要是不答应,那就请便。

  王丫头见过她一巴掌拍死一只鸡的样子,哪敢再看她宰羊,又是一阵摇头。

  马家嫂子抡起斧头,一斧头敲在羊头上,羊当即就歪脑袋没命了。

  王丫头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是怎么回去的也不知道。

  从那以后,没人媒人敢踏马天桥家的门。

  杜恩姒听了这些,多少有些不安,对语烟道:“我们去看看?”

  语烟不敢让她去,“你怀着孩子,离这些是非远一些。天水寨的人什么没经历过?他们自己的事自己了,我们也只管做自己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放不下,万一真出人命了就麻烦了。

  正犹豫,远远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来,正是唐迎。

  语烟怔怔地看着唐迎,嘀咕了句:“唐医生还真是回回都凑巧,一有人受伤她就来了,比算命的还准。”

  唐迎看了看摆放在院子里的测量工具,严肃地提醒杜恩姒:“你现在情况特殊,可不能胡来!我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你身边,很多时候得你自己当心。”

  杜恩姒拉着唐迎就往马天桥家里走,语烟推着两个孩子在后面追。

  一路上,唐迎听了个来龙去脉,劝杜恩姒不要管这种闲事,万一伤到自己就麻烦了。杜恩姒一再承诺,她只会远远地看着,不会上前。

  当杜恩姒他们来到马天桥的家门口时,被眼前的情况吓懵了。

  马天桥的家门口围满了人,半尺高的门槛上有血迹,看着怪吓人。

  “怎么回事?”唐迎把杜恩姒交给语烟后,挤进人群,问。

  人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她:“杀人了,莲沁婶落在她手里,也是倒霉。”

  “什么倒霉?莲沁婶平时说这个说那个,结果自己跟天桥不清不楚地在一起。怪谁?还不是怪她自己?她总说什么来着?是女人就得忠贞,就得从一而终,结果呢,她自己又做出这种丑事。”

  “平时她多正确,全世界就数她一个人最正确,总是对这家女人指指点点,那家媳妇儿说三道四,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唐迎听得发懵,到底是出人命了,还是没出人命?

  当唐迎挤出人群,就要往房间里走时,一个东西飞了出来,吓得唐迎往旁边一躲。

  紧接着又是几件家用小东西被扔出来,罐子、搓衣板,还有一把菜刀。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唐迎不敢上前,悄悄往后躲。

  杜恩姒原本远远地站着,看这个形势,还真担心会闹出人命,便冲屋内的人喊:“真闹出人命,你们全都得吃牢饭。真以为天底下没王法了吗?”

  总算有人走出来了,是马天桥,捂着冒血的脑袋。

  马天桥一出现,人群纷纷往后退。

  一个大男人的,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另外两个女人得受多严重的伤?

  马天桥一看见杜恩姒就走了上去,眼看距离杜恩姒还只有几步之遥,却被语烟拦住了。

  语烟跟其他人一样,都被马天桥给吓坏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一回神就看到他在接近杜恩姒,便赶紧上前拦住。

  马天桥歪着脑袋,对杜恩姒说:“恩姒,你是个顶有办法的人,要出人命了,想个办法吧。”

  杜恩姒问他:“里面出什么事了?”

  马天桥说:“我嫂子和你莲沁婶打在一起,我怎么拉都拉不开。”

  语烟提醒杜恩姒:“别去,容易出事。”

  旁边也有人说:“你怀着孕,总是见血,不吉利。”

  杜恩姒往门口走去,语烟拉着她,不让她去,她还是去了。

  杜恩姒也担心马天桥的嫂子和莲沁婶两个不好惹的,一着急会做出过激的举动来。凡是救人都要在自保工作做好的基础上进行,杜恩姒不会冲动得不顾自己的安危,所以只走到门口就没有继续往前走了。

  杜恩姒对屋内的人说:“按照刑法,打架斗殴要被拘留。打伤了人,不仅要赔偿医药费,还有可能坐牢。我看你们真是轻松的日子过腻歪了,想去挑战一下监狱里的生活。”

  那监狱是能去的吗?

  屋内总算没有尖叫声和咒骂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了。

  杜恩姒回头寻找唐迎,找了一圈,最后在墙角看到抱着医药箱蹲在地上的唐迎。

  “你去看看他们。”杜恩姒说。

  唐迎摇头,“不去。”

  “你是医生。”杜恩姒说。

  唐迎摇头,“医生又不是警察。”

  “救人要紧。”杜恩姒催促她。

  唐迎无奈,只好提着药箱进门了。

  唐迎刚跨入门槛,耳边就飞过一个白瓷碗。白瓷碗落在地上,粉碎,吓得唐迎浑身一颤,一溜烟地躲到了杜恩姒的身后。

  杜恩姒火了,喝道:“谁要是再往外面胡乱扔东西,砸到人了,一并算账!”

  唐迎已经完全不敢进屋了,躲在杜恩姒身后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杜恩姒也是十分无奈,她冲屋内的人说道:“我怀着身孕,我要是有点什么事,你们谁都跑不了。我现在就带医生进来,识趣的就好好待着,别乱动。”

  杜恩姒要进去,语烟便寸步不离地跟着。唐迎眼尖胆小,一溜烟就躲到语烟的身后去了。

  当杜恩姒三人来到屋内,被屋内的情况给惊了一大跳,满屋子凌乱的家具被砸坏,像个垃圾场似的。脚下地上还凌乱地躺着几根花草,鲜嫩娇美的花瓣与当下的场景格格不入。

  有杜恩姒在前,其他人胆子也就大了,纷纷走进屋子里看热闹。

  凌乱的屋子里,莲沁婶被马家嫂子压在身下,两人都拼尽全力扯着对方的头发,一个鼻子流血,一个脸上挂彩,谁也没捞着什么好处。

  唐迎一看,旁边地上还躺着个人,两眼闭着,一动不动。

  这人正是马天桥的大哥马天国。

  涌进来看热闹的村民也都看到了马天国,纷纷议论。

  “死人了死人了!”

  唐迎也担心出人命,赶紧走到了马天国身边,蹲下,从医药箱里拿出听诊器进行检查。

  一旁,压着莲沁婶的马家嫂子愤怒地说:“这个女人狡猾得很,我非要扒下她的狐狸皮,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是个样子!”

  莲沁婶哭喊着说:“你自己管不好你自己的人,关我什么事?”

  马家嫂子道:“他半夜爬起来偷偷给你干活儿,这事村里村外谁不知道?你是当我们眼瞎,还是欺负天桥他傻?”

  莲沁婶不让步:“天桥几十岁的人了,还能被你一个外姓人管着?”

  说着,莲沁婶大喊天桥的名字。昏昏欲倒的马天桥轻飘飘地从人群后走了出来,手依旧捂着受伤的脑袋。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对两个女人虚弱地说:“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选的。嫂子,你别不讲道理,先把人放开再说。”

  马家嫂子像是被他这句话给委屈到了一样,也哭了起来,说:“她说我是外姓人,你说我不讲道理,好,今天恩姒也来了,她是上过学读过书的,就让她来评理。”

  杜恩姒马上丢下一句:“你们打打闹闹的,我没办法评理。”

  马家嫂子就从莲沁婶的身上下来了,叉着腰问杜恩姒:“现在呢?能评理了吗?”

  杜恩姒道:“评理之前先救人,要是人死了,理还有什么用?”

  马家嫂子说:“我家男人要是死了,这个狐狸精就得偿命!”

  莲沁婶马上喊起来:“你自己推他一把,让他撞墙上了,想赖我头上?要偿命也是你偿!”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骂了起来,又要动手了。

  杜恩姒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要是全打死了,就不用谁偿命了。”

  马家嫂子和莲沁婶动作也非常迅速,干脆利落地收手了,唯恐自己会把对方给打死。

  唐迎抬头,对杜恩姒道:“还有呼吸,应该只是晕厥了。”

  人群里有人喊了,“掐人中!”

  唐迎把听诊器一丢,抬手就掐住了马天国的人中。

  她的手刚碰到马天国的人中,就感觉马天国的身体动了下。

  错觉?

  还是说他在装晕?

  不管那么多,救人要紧,活马也当死马医,手上的力道立即加大。

  马天国暗暗较劲儿挣扎,眼泪都要疼出来了,唐迎总算懂了,这个大男人居然装晕。

  唐迎把手缩了回来,把听诊器收回药箱。

  “他怎么样?”马家嫂子和马天桥同时问。

  唐迎看了马家嫂子一眼,叹息一声,摇摇头。

  “唐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马家嫂子的眼睛又红了一圈。

  唐迎没作声,只是给马天桥做包扎。

  等处理完一切,唐迎起身走到杜恩姒身边,“现在我们可以回去,好好给你做产检了。”

  其他人围着唐迎,问起马天国的事。

  “唐医生,马天国呢?要不要叫人来处理后事?”

  唐迎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装死的马天国,忍不住笑了,说:“当然可以处理后事,你们后山不是有一口没用的枯井吗?把人往里面一扔,多省事啊。”

  其他人都没明白唐迎这个玩笑,直到看见马天国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尴尬地说:“我没事了,没事了。”

  唐迎和语烟带着杜恩姒回了院子,唐迎把药箱解下,让杜恩姒躺倒床上,给她做产检。

  “按道理说,你应该上医院来,那里才有设备,好给你做B超。”

  杜恩姒道:“等着月份稍微大点儿,走动方便的时候我就去镇上找你。”

  唐迎取了三管静脉血5ml以做无创DNA检测。

  一旁的语烟看着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看着血,居然觉得心里发慌,问道:“唐医生,好端端的,怎么还抽血?”

  唐迎解释说:“这是在给胎儿做DNA检测,为了筛查孩子是不是唐氏儿。”

  “怀个孕这么多学问呢?我当初怀两个孩子,什么产检也没做,到月份了就生,也没见出什么事。”语烟说。

  唐迎道:“那是你运气好,孕期定期产检是对孕妈和宝宝负责。”

  杜恩姒也说道:“是啊,定期进行检查,才能知道孕妇和孩子的发展状况。在过去,很多地方的女人没有条件定期产检,碰上难产的情况只能听天由命。就算没有难产,等生下孩子后,发现孩子发育畸形等问题也很麻烦。”

  语烟听唐迎和杜恩姒讲了很多关于产检的事,心里波澜起伏,直到离开时都仍是呆呆傻傻的样子。

  杜恩姒看着语烟离开的背影,笑了,“她还真是可爱,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仍然一身天真气质。”

  唐迎道:“还好你有她照应,不然,江吾该不放心了。”

  提到江吾,杜恩姒心如刀绞。唐迎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拍嘴。杜恩姒收起悲伤,反过来宽慰她:“你说得没从,江吾给我安排得很好,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又说到语烟身上,“语烟是个顶好的人,别看她总是冒傻气,就是这股傻劲儿能支撑她走很远很远。刚才她又愣又傻的,指不定又在琢磨什么费脑子的事了。”

  杜恩姒猜想的不错,语烟确实在琢磨事儿。

  唐迎觉得奇怪,“她能琢磨什么?琢磨生二胎?她丈夫不是已经没了吗?跟谁生去?”

  杜恩姒笑了,“当然不是二胎的事,是生活方式的事。”

  “生活方式?”唐迎不懂。

  杜恩姒道:“语烟在天水寨被困了前半生,她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至少,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重复她的生活。所以,她应该是想做些改变。”

  杜恩姒的猜想不假,语烟确实是在琢磨这些。

  语烟坐在两个孩子牙牙学语的孩子面前,一边用手逗弄孩子一边说:“妈妈要努力了,让你们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在天水寨困一辈子,就像被关在牢房里,不见天日,还以为这就是全部。妈妈要想办法让你们走出去,去看外面的世界。将来你们长大了,结了婚,家里的女人还可以定期到医院产检,不像咱们天水寨的女人,只被男人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产检不做,出事了也是女人遭罪。”

  “当然了,你们的爸爸不是那种人,不过,妈妈也要想办法把你们送到更好的地方。”

  在语烟给两个孩子喂饭时,门外热闹起来,像是在说马天桥和莲沁婶的事。语烟多听了一会儿,总算听明白了。马天桥的大哥大嫂把他卖黑陶罐得到的500块钱抢走了,马天桥一生气,简单收拾了下行礼就离开天水寨了。

  吃完晚饭,语烟带着两个孩子散步消食,来到杜恩姒的院里,谈起马天桥的事。

  语烟有些不解,叹道:“那马天桥也是硬气,说走就走,连家宅也不翻修了。”

  杜恩姒无奈地叹了一句:“不是他不想修就能不修的,天水寨的房屋连成一体,谁家都逃不过。”

  语烟一听,惊道:“那这不是便宜他了?他撂挑子走人了,谁来付这个钱?”

  杜恩姒无奈地笑笑:“他要走,谁也拦不住,就由他去了。房子的事,到时候再说。”

  语烟嘀咕起来:“天桥叔其实挺好一人,平时话不多,但从不故意对人捏鼻子瞪眼。有一回我在田沟里摔了,他离老远,赶紧跑过来把我从泥巴里拉起来。要说莲沁婶,我虽然不喜欢,但客观地说,他俩要是能成,也算一桩美事,偏偏莲沁婶不愿意嫁给他。”

  “这回的事闹得这么难看,听说我们走后,天桥的嫂子又去找莲沁婶,把什么难听话都说遍了,又是扯头发又是扒衣服的,还推了孩子一把。”

  “我要是莲沁婶,有个知冷知暖的人依靠,多好,更何况天桥叔对她可是要多上心就有多上心,打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人。”

  杜恩姒看她为别人干着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感情的事谁能说得清楚,你觉得怎么看怎么合适,也许别人并不觉得合适。”

  “莲沁婶这个情况,看着也确实有点蹊跷。”

  语烟两眼放光,“你也觉得蹊跷吧?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莲沁婶就是把天桥叔当成免费的劳动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杜恩姒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看得出来,莲沁婶对天桥叔是有感情的。”

  语烟好奇地问:“那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天桥叔,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知道天水寨的那些人把话说得有多难听吗?都说莲沁婶身为寡妇,为了生计,今天诓着天桥叔,明天诓着别人给她干活儿。”

  杜恩姒道:“一个女人不愿意跟一个男人结婚,通常有两个原因。一是她不爱这个男人,二是她心里有人了。”

  语烟问:“你是说她之前的丈夫春生?春生已经没了。”

  杜恩姒却说:“不像。”

  “不像?”语烟听得一头雾水。

  杜恩姒道:“如果春生没了,莲沁婶的性情不会变化得这么大,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好了,别人的事跟我们关系不大,我还是继续琢磨图纸的事。”

  语烟道:“今天村长还来问过,说什么时候能拿到图纸,就怕秋雨一来,又有房屋要踏。”

  杜恩姒叹息一声,“怕是要延期了。”

  “为什么?”

  “碰上点麻烦。”

  “什么麻烦?”

  杜恩姒没办法跟语烟解释,只能告诉她,如果不攻克眼前设计碰上的麻烦,耗材不能达到最优。 大国栋梁3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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