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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方冷讲完这些过往之后,我心里也是一时五味杂陈,想不到钟健在年轻时候是如此激进的一个人。说实话,如果换作我当年遇上这件事,那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什么过格的行为,这么一说,钟健的曾经与我现在的确有几分相似。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钟健劝回案件的调查之中,但这件事如果没有他的帮助,那必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小张,你觉得这个案子是不是真的属于谋杀?”方冷调整好情绪,盯着我说道:“认真回答我,如果你最初也只是凭感觉来判断,那我还是选择继续相信钟健的决定,现在我已经无法靠自己做出抉择了,这番责任我和钟健可能都没有勇气去担。”
我理了理思路,最终答道:“冷姐,这件事情你也了解的不少,虽然尚未知晓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但对于谋杀可能,我们目前也掌握了十分充足的线索。这个判断可能并不应该由我来做,但我依旧坚持我的选择,就算没有钟队的帮助,我也会查下去。”
方冷听完这番话,沉吟片刻,最终叹息一声,让我先回去。今夜这次谈话让人心情十分沉重,虽然是很快知道了方冷与钟健之间隔阂的来源,但这的确不可能让人高兴起来,而且方冷也没做出明确表示,谁都不知道这个案子还能不能继续顺利办下去。
次日上午到达单位的时间稍晚了一点,毕竟现在钟健依旧将我调离了这个案子,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可用,为今之计也只能通过慢慢试探钟健的口风,看看能不能让我回到正轨。
但刚刚进入办公室,很多人都用一种奇怪目光将我盯着,好像我就在一夜之间成为众人的谈论对象一样。后来我发现,被这种异样眼光盯着的不只有我,还有钟健,而且他的情况貌似更加严重,很多同事甚至开始在他背后议论起来。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方冷这时候忽然把我叫出去,应该是有话要说。其实我很欣慰方冷能这么快给我答复,但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从脑海里蹦出,一定是有什么事在昨夜发生了。
“小张,单位里发生了点事情,现在我必须先给你解释一下。”方冷皱着眉说道:“关于钟健的那个秘密,现在已经被市局的人穿的沸沸扬扬。”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惊讶道:“这件事按理说只有您和钟健知道吧,除此之外也就没人知晓具体情况了。”
方冷并没说话,而是狐疑的点了点头。
“冷姐您……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知道这件事的当然不止她们俩,我就是那个清楚事实的第三人!
“并没有,因为你不可能把事情说出去。”方冷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并不是出于我对你的信任,其实我们共事才三个月不到,我本来有足够理由怀疑你,但……你和当年的钟健的确很相似。如今你急着办案,当然不会把事情弄得更糟,所以你是事件的受害者。”
“感谢冷姐如此信任,这件事肯定是有蹊跷的,会不会是钟队说漏嘴了?”我咬了咬牙,愤愤说道:“但他也不是傻子,就算把枪顶在他头上,钟队也不可能让别人知道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这人明显在针对你。”方冷再次摇了摇头道:“今天上午,一个未知邮件地址给单位的投诉邮箱发了一封纯英文的短信,里面的内容就是关于这件事的大概描述,虽然细节不是很清楚,但已经能让钟健陷入舆论漩涡了。”
“纯英文?就靠这个来陷害我?”我狐疑道:“再说此人怎么知道您与钟队的矛盾,而且他怎么知道我也清楚这件事,而且偏偏是在我知晓情况的当晚,他就做了这个举动。”
“不仅是纯英文,而且还包含很多生僻词,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刑侦的专业名词,如果不是专门搞这个的,也不会懂这么多。”方冷将那封邮件调出来,指着给我看了看:“由于你是留学海归,此人针对你的意图很明显,要不是我知道你并非受益人,我也很有可能怀疑你。”
我大概将信件内容浏览一番,却发现其中虽然出现很多专业词汇,但其用法和衔接都很生硬,显然不像是在国外生活过的人所写,这人虽然想极力模仿我的口吻,但很多地方他也力不从心,只能通过查阅辞典等方式来完成这封信。
“那如今发信的端口查到没,地址是哪儿?”我下意识问道:“这家伙留下踪迹了吗?”
“暂时还没发现什么,钟健毕竟不好出面来协调,但我已经通过父亲那层关系来详查了。目前看来,这封信是通过国外伪基站来完成地址隐藏,而我们暂时无权使用更高级的网络访问权限,如果能申请到军方帮助或许可以,但这样就太小题大做了。”方冷接着说道:“所以现在我们只能通过常规手段来降低影响,对内部宣称是恶意攻击信息,毕竟大家都是干警察出身的,对这些东西自然会有辨识能力。”
“这么说来,此人不仅仅想针对我,还想刻意对付您和钟队,他在蓄意破坏我们查案的进程。”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那个神秘人,他永远是那么神出鬼没,好像总能先我一步做出行动,但这次他做的的确不算漂亮。不过我当然不可能将神秘人的事情告诉方冷,如今我也只能暂时隐忍,等待他最终露出狐狸尾巴来。
“不过你放心,我会很快处理这件事,钟健那边也会由我来解释,既然是闹剧,那就必定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方冷说完这些,便让我暂时回家避避风头,毕竟很多时候我这种对人情世故不熟的人最容易陷入舆论乱流中。
当我一路回家后,这件事一直萦绕在心头,为什么这个神秘人如此嚣张,如果事情真是他干的,那他也真的有些神通广大了。现在不仅是敌在暗我在明的问题,而是完全的信息不对称战役,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但他对我们全盘了如指掌。
这时候我有想到方冷所说的问题,这件事被那神秘人坑了一脚,但他的目的却并未达到,按照他的初期预想来看,我应该是最大的受害人。这么看来,我们就能通过筛选受益人的方式来反向锁定他。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刑警的仇人太多了,每办理一个案子,都会增加无数个看不见的仇人,尤其是钟健这种从业多年的老刑警,他随时都会被人暗中打阴枪。
想到这儿,我忽然联系起手头这个案子来,之前我们都只是在现场线索和证据搜索之中打转,但现场早就被破坏殆尽,而证言也只不过是一群不知情的工人提供,这样下去怪不得会陷入僵局。这个案子既然十有八九是哪个神秘人指导所为,那在线索这方面一定不会给我们留下太多机会,他反侦察能力实在太强,如果我们按部就班,那只会是碰一鼻子灰。
但如果反过来想,此人若是想指导他人进行谋杀,那就必定会有受益人和受害人,一个人若是没有杀人欲求,这个神秘人当然不可能得逞,就如同之前的直播自杀案,两姐妹之间的矛盾成为神秘人的刀子,他只需要出谋划策,就能将办案人员绕的团团转。
而且关于受害人,现在我们只看到了冉建国本人,以我们对冉建国的了解来看,他几乎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这人一直以来都在消极对待身边一切,算是在避世生活,所以杀他也许并不是直接目的,在案情僵持到现在的时间段内,我们却想不到有没有其他间接受害者,这的确是我们的一大疏漏。
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通过间接受害人来寻找直接受益人,这个谋杀案如果真的有很多受害人,那我们就去查嫌疑最重的那一个,这种思路虽然有些南辕北辙的感觉,但这其实也正好符合那个神秘人的出招套路。
想到这儿,我却不免叹惋一声,为什么之前我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钟队都将我调离专案组了,我就算有再好的主意那也没什么用处。
就在我唏嘘懊悔的时候,没想到方冷就在下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她说是事情完美解决,钟健那边已经商量好了。这次事件使得专案组枪口一致对外,之前的那些隔阂和派别都在这封投诉信之下烟消云散,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如果这种时候再不团结一心,那专案组最终会被软化瓦解,甚至分崩离析。
我霎时间觉得事情发生的时机太妙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神秘人所为,那他的确是亏大了。这种突如其来的紧迫感使得队员们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积极性,钟健也愿意直面这件往事,我们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居然扳回一城,看样子最艰难的时刻即将过去。 无形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