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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大的新生历来是在教师节前后入学,过了九月中旬才陆陆续续开始上课。
但新教师并不如此,尤其是像我这种刚入职、却在本科三年级任教的新老师。
好在教学计划组非常贴心,把新开设的《AutomationinManufacturing》,安排在校历第六到十六周。给我充足的时间写教案、做课件,经过教研组的审批。
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
应该说,都不如眼下的问题棘手。
位于学院楼二层,楼梯右手边第三间的资料室隔间里,黑压压、光秃秃地坐着一片人。
我端坐在房间正中的标准办公椅上,面对着里外两圈圆弧型排开的,教授们。
如鲠在喉。
令人窒息。
就是我此刻的感觉。
微笑着冲我曾经的老师们一一点头致意。谁也不能过分热情、谁也不能敷衍搪塞,实在是令人头皮发麻。想起当年庆幸保研面试逃过一劫的自己,实在是有些稚嫩的可爱。
教授委员会并不全在场,但各个课题组都有覆盖。即便是研究方向八杆子打不着的新能源电池组也来了一位老资历坐着。
不巧,还是曾经被我水过项目的文博,文教授。
“我们课题组就不占用时间了,G老师应该很清楚”,杨教授是位面容清矍、姿态挺拔的老学者,说话慢悠悠的。
我大二时参与过的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就是在他手底下完成。
华教授还是老样子,八风不动的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既不刻意宣传自己的课题组,也不谦虚扭捏。一句‘全学院经费最足’你就明白,无需多言。
碰巧,我大三一整年都呆在他手下,差点跟着他做毕业设计。
系主任熊教授也在,是位五年前就颇为赏识我的老教授。
刚一落地他便致电发来问候,旁敲侧击如果想多开展横向合作,最好加入他的队伍。
“………”
此刻除了微笑,我实在是不好随便开口。
AJ也在,紧挨着程春杰程教授,伸长双腿坐在华教授斜对边的沙发上。
“。”
幸亏有位不知情的场外人士。
适时地提了个十分尖锐的问题,拯救我于水火。
曹副教授张嘴就问:“做机器学习的工程博士应该去隔壁机械系啊,放在我们这里算什么。”
我略微松了口气,正斟酌着用词。
AJ竟然先开口道:“材料系曾经专程从材料学院迁到机械学院。有学科交叉的特色。”
“熊主任也一直在倡导大家,要做出既区别于机械又区别于材料的卡脖子技术。”
曹副教授闻言看了眼系主任。
熊教授微微点头,他也就不再多言。
“系里主张的导向我一直非常赞同。”
AJ话音轻轻地一顿,随后他面不改色地说:“G老师不如跟我一组吧。”
说的这样直白,众人微微一愣。
而后像是被AJ的举动戳破了话匣子,低头窃窃私语地交流起来。
我压下心里的惊愕。
皱眉思考着他这一举动的目的。
“刘教授,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材料方面的研究了...”
思考了一会儿,还是面露难色地轻轻摇头,“研究生时我主要在做,AFM原子力显微镜表征后的图像降噪处理,严格来说不算是材料工程的领域,博士更不用说,只有本科做的基础……”
他意义不明地笑笑,随后表现出有些急切地样子打断我:“足够了,这些足够。一个人可以有很多个研究方向。你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刚好可以帮助我做智能制造。“
AJ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华教授硬邦邦的脸色,嘴上没停道:“forming我主要在做电磁场,你本科时参加过TC11电磁场耦合处理的项目,需要再熟悉我也可以先带你。我们合作是相辅相成。”
杨教授闻言眯了眯眼,却没出声。
说完资料室一时没人接话,静默中。
AJ看我沉默,当着几位大教授的面沉下目光。
“借一步说话。”
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错了意。
一直走到楼梯间的另一侧拐角,才低声问他:“你不是跟杨教授一个课题组?”
“名义上是的。”AJ不置可否。
“Gin,你知道我不是在单纯游说你帮我。”他正色,“长话短说。”
“不可否认,你在S大拥有非常抢眼的学术成果,但你心里清楚它的不可复制性。”
AJ少见的如此尖锐,倒让我不大适应。
也正常。
曾经我们是师生关系,他所代表的不单单是个人,更是学院师资的形象、管理层的形象。
现如今一起共事,委婉谦逊的包袱在往后的日子里怕是要抖落一部分。
但AJ说的没错。
就拿普遍用来衡量学术水平的论文发表质量来讲。
如果把一篇优质论文的诞生分为四个步骤:idea、实验、总结、投稿。
那么一个好的、保持良性竞争的团队便会面面俱到的从这四个环节帮助你。
具有前瞻视野的groupmember能提供有价值的想法和建议,雄厚的资金能买到必须的设备和材料,坚实的理论基础与眼界能够帮助你写出足够吸引眼球的文章,广阔的人脉能搞定挑剔的审稿。
我有些动摇。
可这不单单是复杂的利益冲……
“放眼整个学院,除了我,我想不到有第二个人值得你加入。”
“说句不好听的话。系里的教授虽然多,但要么是只会搞学术,要么就是连学术都搞不了。平台、眼界,都不及我”。
“当然,你也可以一个人一组。”他笃定而平静地回视着我,目光中隐隐透着些桀骜,“但你不会,你需要我手里的资源。“
我心里倏地跳了两下。
不得不在脑海里,搬起一本厚厚的《婚姻法》,摞在上面。
“你知道的,我一直想拥有一个自己的课题组。攻关石墨烯衍生品亟待解决的技术问题,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工业化、自动化生产。”
“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AJ说的恳切。
他真正的组里只有两个人吧,他和程春杰。
我没法拒绝。
没法拒绝这样,需要我帮助又野心勃勃的AJ。
“好吧。”
我还是点头应下。 假如3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