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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生见马夫人一脸向往之色,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竟然透出一抹少女般的娇羞,心想,能得到心高气傲的母亲地赞赏,此人定是一位内外兼修,人生完美的典范,忙问娘亲道:“这位前辈是谁,我曾经见过吗?”马夫人莞尔一笑:“他就是你表叔赵佳斌啊。”
如生哑然失笑,原来娘亲眼中的神圣竟然是那位土得掉渣的赵佳斌,但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如生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蔑视,毕竟赵佳斌是自己生理学上的父亲。
从儿子不屑的眼神里读到了他的年少轻狂,马夫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圣人云‘大乐必易,大礼必简’,真正的完人必定生活简朴,平易近人,平日里或许你从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危难之时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视线之中。他的一个眼神足以平定你心里所有的不安,他的每一句安慰,皆会带来一股和煦的春风。他的世界平和而温暖,他的笑容如沐东风。”
如生见娘亲说起表叔,整个身心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颇有些不服气的问道:“以表叔这样暗弱的个性,能够驾驭得了手下那么多的各色人等吗?”
马夫人从儿子异样的眼神里感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收回自己脸上的向往之色,庄重的说道:“或许哪一天你会见到他的庄园,那是一座庞大的商业帝国,伙计们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每一件事情,皆尽心尽力的去做,没有呵斥,也没有纷争,那是一片祥和的乐土。”
相对于马成龙而言,如生更愿相信母亲对赵佳斌的评价就是事实,既然他是我的父亲,我的身体自然也拥有着他最优良的基因,如果他果真做出了这样的成就,我为何不能,抑或超越他呢?。
要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现在就从自己最熟悉的‘福寿堂’开始!
如生看了娘亲一眼:“儿子现在需要一个人的帮助,却不知去哪里找他。”
马夫人微微一笑:“锁子,进来吧。”
马夫人话音刚落,门外‘噔噔’走进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身材中等,健壮厚实,国字脸,悬胆鼻,浓眉大眼,一开口粗声大气:“夫人招呼鲁锁子有啥吩咐?”
马夫人指指如生:“瞧瞧,那是你的少东家,今日第一次巡堂,就吃了人家的闭门羹啦,他觉得你是块好料子,我有些怀疑,一个毛头小伙子能有多大的能耐?把你找来一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今后能不能为他分担一点。就要看你的作为了。”
鲁锁子想了想,瓮声瓮气地回到:“我能!”
娘亲真是神仙转世,儿子想什么,老人家心里门儿清。如生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搂住了鲁锁子的肩膀:“好兄弟,跟着我一起干吧,咱们把蔡盛明拿下来,由你来做这个掌柜可好?”
“生儿”马夫人瞅了儿子一眼,分明在暗示如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生急忙放开伙计坐到一边,暗自后悔着自己刚才的轻狂,殊不知正是如生这忘情的一抱,一下子拉近了身边这位同样大不了自己几岁的青年的距离,使得鲁锁子成了日后他最为信任的臂膀。
“少东家的好意鲁锁子心领,福寿堂的掌柜我却做不得,毕竟老掌柜是我的师傅,他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
马夫人接过了鲁锁子的话茬说:“你跟师傅讲仁义,我打心眼里赞赏,但仁义后面还有三个字,礼、智、信,礼数可以培养,智力那是爹娘给的,唯有这‘信’字却是为商的精髓,你师父因为心里没有这个‘信’字,所以他的结局会很惨,其中的奥妙,自己慢慢悟,我要去休息了。”
半月后,福寿堂的门前突然贴出了一张歇业一天的告示,当一头雾水的老顾客围在门外窃窃私语的时候,店内却是另一番忙碌的景象,马家各门店几乎所有的账房齐聚福寿堂,桌上的账本堆积如山。傍晚时分,鲁锁子拢齐最后一笔账目,递到少东家跟前。
少东家将账本递到蔡盛明眼前说道:“蔡掌柜,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为了公平起见,今天查账我特意请安锁子来主持,古人言‘师徒如父子’,相信鲁锁子的为人你一个做师傅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可是个实诚汉子啊。”
蔡盛明咬牙切齿的说道:“常言说得好,‘教一个徒弟瞎
一只眼’,今天栽倒在自己徒弟手里,老子服!少东家要打要剐,悉从尊便。”
如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前辈如何说这
样的绝情话,作为福寿堂的元老,您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查账,就是给你我一个交代,你老了,该回家颐养天年了。你我今日人齐帐齐,两不拖欠,咱们就此放手可好?”
蔡盛明以为被少东家抓住了小辫子,自己不被整死也要脱层皮,万万没想到,东家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自己,一激动,虚虚实实地滴下了几滴鳄鱼泪,声情并茂的哭诉道:“少东家•••宅心仁厚,小老头心里实在惭愧,但是有几句话小老头一定要讲。”
少东家点点头:“请讲。”
“有几句活不是我为自己辩解,其实账目上的亏空大部分都是老东家拿去花了,小的就是个顶缸的。”
如生问道:“西洋参代替人参卖这样砸自家招牌的事,难道也是我爹教你的?”
蔡盛明点点头:“不但这样卖给外人,就连少东家您这十年来吃的汤药里用的同样是这些不值钱的西洋参。”
如生后背一阵发冷,原来害死马如生的凶手不是别人,竟然是他的父亲马成龙,看来老狐狸早就知道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了,之所以默认马如生的存在,一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更想借此保全马家的祖产不为外人所瓜分,可以想象到马成龙经历了一个多么漫长的屈辱地嬗变过程,或许他曾经深爱过自己的妻子,但当妻子怀上了别人的孩子的那一刻,这一屈辱的现实冷冰冰的摆在他的面前,曾经的青梅竹马,一切的水乳交融便全他妈变成了血淋淋的讽刺。
由此可见,贾画儿外宅里那次假小产,也正是因为马成龙心中的愤恨才不顾丫头怀孕禽的‘事实’而兽般的行房,却让贾画儿借机蒙混过关,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位女子的怀孕皆与自己无关。他发现了贾画儿不再专情于自己时,他的心是崩溃的,从那一刻起,爱已经不再驻留马成龙心间,他将贾画儿弄到马府,就为了恶心自己的妻子兼表妹------陈云裳。
当然贾画儿这次真正的怀孕,再次刺激了马成龙业已破碎的心,他夹起尾巴,笑脸示人,内心里却更加疯狂,终于为自己的放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或许去年自己大庄子遇袭,贾思妮真的冤枉了黑牡丹,真正的凶手,九成是自己的父亲马如龙!
如生一瞬间突然看透了人生的黑暗。也就是那一瞬间的领悟,使得这个心里总是充满了美好幻想的男孩一下子成长成了一个披甲冠盔的男人。
这是男人的幸运还是男孩的悲哀? 一骑清尘如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