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二十九章看清]

　　第1节第二十九章看清（1）

　　这几日来，天一直下雨，空气闷闷的湿湿的，我不喜欢这样死气沉沉的夏天。最近我很喜欢吃枣花糕，甜甜的，不腻也不会发胖。每天吃完饭总要贪嘴吃上几块。吃完糕点，再喝点茶，更觉得香味淡醇飘溢在齿间，回味无穷。不过，不知是不是吃甜点太多了，我的肚子有时候会隐隐作痛，但排便很正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地便没放在心上。

　　濮阳那边的情况好像有所回转，宫里又是一片安静祥和的气象了。

　　不久，田蚡要娶亲的消息到处传开了，太后还亲自下诏命令朝官们都要去田蚡家拜贺。

　　在永巷的时候，我就和王谷说过田蚡会娶某国的公主，果不其然，历史没有走错轨道。一日，刘彻来明袭殿陪我，王谷看我的眼神不同往日，似乎想寻机会和我交谈，怎奈刘彻在前，他没有机会和我说话。我看王谷眉头紧锁，嘴巴紧抿着，表情若隐若现的痛苦让我心里不禁也有些惆怅。

　　刘彻走的时候，王谷偷偷地把准备好的纸条塞给了清韶。清韶待刘彻一走，和我走进寝间里，趁小凌不在，将纸条给了我。我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一行小字：老母已去三载！

　　我心咯噔一下，猛地坐在榻上，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膨胀，我的头晕乎乎的。王谷的母亲原来已经离开人世了，田蚡他们却不告知他，将他瞒在鼓里，并不停地利用他，逼他提供刘彻每日的具体动静。王谷违背着自己的良心，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他的良心一面受着煎熬一面担心母亲，真不知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田蚡丑陋不堪的嘴脸立时跳进我的脑海里，我觉得他是那么可恶，那么无耻！他要结婚了，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公主，所有的朝官都必须去给他祝贺。我为那个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公主感到悲哀，更为贪得不厌的田蚡感到可笑。

　　“诗兰，王公公的母亲去世了？”清韶拿起我手里的纸条看了一下，失声喊道。

　　我痛苦地点点头：“恩。”

　　我的肚子忽然有点疼，我以为自己吃坏东西了，没想到过了一会，肚子越来越疼得厉害。我捂着肚子咿呀地叫唤起来，伏在床上翻来覆去。

　　清韶见状一下子就急了，忙喊小凌来。

　　小凌跑进来一看，也吓坏了，问清韶该怎么办。清韶这时候却很快冷静了下来：“你快去告诉陛下，陛下应该刚走不远。”

　　小凌应了一声急忙地跑出去了。

　　清韶摸着我的肩膀，急声说道：“再等一会，太医就来了。”

　　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我的手脚开始发凉，冰冷地让我感到害怕。这一次的腹痛竟与以往不同，痛得激烈痛得刺骨，我唯一担心的是腹中的孩子是否安然无恙。

　　再一阵疼痛抽搐上来，我没等到刘彻赶回来就晕了过去。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肚子已经不那么疼了，只觉得闷闷的胀胀的难受。我伸手去碰坐在榻边的刘彻，握上他的手，和他十指合着。他一惊，回头看我，脸上已然显露担忧和心疼的神色。

　　他低头看着我，说：“你觉得好些了吗？”

　　我笑着微微眨了眨眼：“好多了。”

　　我看见三个太医跪在地上，头伏在地面上不敢抬起。清韶和小凌站在旁边流着眼泪。见这情形，我便知道刘彻刚才肯定发脾气了。难道我的身体出了严重的毛病？

　　“陛下，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指的是难以医治的病。

　　他抹去我额上的冷汗，眉头轻皱，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抓住他的衣袖，问：“难道是我的孩子……”

　　“诗兰，朕在你身边。”他躺到榻上来，紧紧地拥着呼吸微弱的我。我的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我的孩子没了。

　　那些太医查出我这段时间来每天吃的枣花糕里含有水银。是司膳房的人在做枣花糕的时候在水里掺了水银，只是少量的，所以吃起来不易发觉，身体也不会马上显现出中毒迹象。那个做枣花糕的人已经服毒自杀了，因此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