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枪打过两次,所以对这种东西的警惕性相当高,当黑衣人往内袋里摸枪的时候,我就已经下意识防备起来了。()
这是把枪从内袋里抽出来的的惯例动作。
墙壁上有一条铁水管,直径大概有二十公分左右,跟筷子一样大。几乎就黏在墙上,一头通着天花板,好像厕所里面用来排便的便管。
我往水管后面一靠,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声响了,子弹打在我面前的水管上,发出一阵震响,水管瞬间被打穿了一个小孔,从小孔里喷出了一道恶臭难闻的黑水。
我心想这水管果然是用来排便的,没准上面就连接着住宅区。
光线很暗,我只能感觉知道对方在用手电照着我所处的位置,耳旁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在朝我慢慢靠近。
这个下水道一览无遗,连遮掩的东西都没有,对方有枪我却手无寸铁,这其中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的手心不断冒汗,心里在思考着对策。
我现在没有武器,唯一的优点,就是依靠这下水道里的黑暗了,对方的手电筒应该不能照出多远,所以势必会会留下死角。
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就往来路冲,十几步外就有一个拐弯,视线受到影响,只要到了那里,这家伙想打中我估计就难了。
几乎是我冲出去的同时,身后一连响起了三次枪声,我能感觉到子弹贴着我的头发过去了,有一颗应该是擦伤了我的小腿,火辣辣的痛,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
我咬着牙往前冲,很快我往左边一拐,缩在了墙壁的拐弯后。
我心里想,这家伙的枪法真不咋滴啊,麻痹,这么近都打不中我,他吃屎的吗?
刚才自己竟然不要命的跑出来,现在想起就出了一身冷汗。并非就是对方的枪法不好,我知道的,只是因为这地方光线太暗了,几步之外就看不到东西,那家伙凭着感觉子弹还能擦伤我的脚,这已经非常恐怖了。
我尽量压低自己的呼吸,周围静悄悄的,那个手电筒又来了,其中还夹杂着一个细微的脚步声。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围,虽然这个下水道有的地方像蛇一样蜿蜒,墙壁扭曲,但并非一直密集的出现。我现在所处的这个弯道,距离下一个弯道,就隔了数十米。刚才我运气好没有被枪正面击中,但如果我再次跑出去,估计没那么幸运了。
所以,我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家伙,舒小雅被那家伙带走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正思虑着,旁边的人行道突然探出了一只手,想也不想就朝我放了一枪。
我非常艰难的躲开了,子弹打在我的衣袖上,穿了一个洞。
我整个人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这家伙抓枪的手,这黑衣青年的脸色很淡漠,只是皱了皱眉眉头,用力把手往下压,连续扣扳机打了三枪。
我偏头一看,发现这是一把54式手枪,很普遍,我在网上、电视上,经常看到。
这破枪声音非常大,震得我耳朵都要嗡嗡作响。
54式手枪的的子弹只有七发,这是弹夹的容量,我数了一下,这家伙刚才开了三次枪,第一次3发,第二次1发,第三次3发,那就刚好是7发。
我心里有些忐忑,弹夹里装的子弹是7发,但如果原本枪膛里有一发,那就等于这枪里还有一颗子弹!
我咬咬牙,猛地把这家伙的手举高,再朝他肚子上踢了一脚,把他踢得倒退了两步,抬起手,立即又朝我扣下了扳机。
但我赌对了,手枪当场卡壳,再也没有子弹打出来。
“你该死!”我把舒小雅那已经摔烂了的手机打了过去,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应该是手机壳的边沿部分有些锋利,竟然把这家伙的脸划了一条口子,鲜血立即就流了出来。
我侍机又上去补了一脚,这一脚我是跳起横着踢了出去,踹在他的胸口上,把这家伙踢飞出去了三米开外。
我心里知道,这不是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这是你死我亡的搏斗,我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犹豫和慈悲!
他妈比的,我一米八多的个子,这么壮的身体,一打一我就真不信能输给谁,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凡昌礼那种身手的。
那家伙被摔了一下,手枪脱手了,挣扎着想爬起来,血流了一脸,看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一边的手电筒似乎也摔坏了,镜片破碎,光芒不断闪烁,不知道会不会熄掉。
我冲上来就骑在这家伙的身上,手里拿着手机就拼命砸他的头,不要命的砸,用力敲打,我感觉到那台很坚韧的手机已经被砸碎,变得很尖锐了,渐渐地身下这个家伙就满头满脸都是血,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一直打了一百多下,我草住了手,累得满头大汗。
我从这黑衣人身上站起来,又朝他肚子上踩了一脚,发现他已经不会动了,头上满是伤口,流了一地血。我踉跄着从旁边捡起那家伙的手枪,退出弹夹,发现里面空空如也,确实没有子弹了。
我刚想把这鸡肋枪扔到旁边的水渠里,但想起这家伙身上没准还有子弹,只能拿起旁边的手电筒去照明,上下摸这黑衣人的身体。
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疯狂,我的心境已经变了。不知是不是我的天性本就残暴,把这家伙打成这幅样子,我竟然还能这样平静。
这黑衣人身上非常干净,我摸了半天,找到了两个已经压满子弹的手枪弹夹,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多余的东西了。哦,还有一副墨镜,我知道算不上。
我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这家伙不知死活,等会可能还会爬起来也说不定。
我用力把他推进了旁边的水渠里,乌黑恶臭的黑水瞬间把他覆盖,上面飘着几坨大便。
我吐了口口水,拿着枪打着手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奔。
时间虽然才过去了七八分钟,但我却像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旅程,每一分钟都处在煎熬之中,也不知道舒小雅现在怎么样了。
这条路我甚至都不知道有多长,就好比地下铁的隧道一样,偶尔有弯曲,却很快又变直了。
我可怜起我那个手机来。泡水没死机,电话打得出,替我照明这么久,我却三两下送它见了佛祖。
我不断给自己打气,加油,但速度还是越来越慢。
我太累了。
我用手电筒往前照了照,黑黝黝的一片,没有人影,不知道通往何地。
我扶着墙往前走,大约又走了十多分钟,就看到上面有了一点光亮,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一条扶把楼梯,从上面依稀有光亮投下来。
另一个黑衣人,此时正背着舒雅望吃力的从扶梯往上爬,看样子是打算从这里出去。
“给我停下来!”我大骂:“有本事就停下来跟爷单挑啊!”
他肯停下来那才是见鬼了。
这黑衣人没有理我,一步一步往上攀,我一边跑一边把手枪对准他,但又怕误伤了舒小雅,瞄了半天仍是没有扣下扳机。
而此刻,那个黑衣人已经出去了,空荡荡的下水道,只剩下我不甘的怒吼。
我来到扶梯下,把手枪别在腰带上,咬着手电筒,也学那黑衣人一样往上攀爬,我浑身乏力,短短的几米高,我却排了好几分钟。
好不容易出来了,外面的天色还是那么暗,雷声阵阵,好像又要下雨了。
远处的黑衣人一路走,离我有三十多米远,毫无征兆的就上了一银白色的丰田轿车,留下车主暴跳如雷的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