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看了好几样东西,觉得都不是割自己手的东西。
唯有这个东西最像,成方形,边缘有些破损,更重要的是质地坚硬,而且比较薄,很符合凶器该有的特点,就是很脏,气质不大行,看不出材质,但绝不是玻璃。
谢忱本想掏出口袋的纸巾擦一擦,一看自己的手,还是直接用手擦吧。
手太脏了,谢忱使劲抹了几下才看出点儿白,有点像陈年的珍珠。但是珍珠一般都是圆的,谢忱有点好奇。
好奇一般都是人干事的极大动力,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谢忱想将这东西买回去研究研究,但是逛过很多次的他知道,如果你对一件东西感兴趣,但是决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你就得花大价钱了。
老爷子虽然躺在椅子上,但是已有经验的谢忱绝不敢相信对方什么都不知道。
谢忱看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好在没多少重量,假装没什么兴趣,毫不在意地扔在旁边,但是又绝不至于会损坏。
谢忱接着扒拉,又拿起几样东西看了看。
“老爷子,这个多少钱。”谢忱举着一个满是锈疙瘩的青铜爵问道。
老爷子像是刚睡醒一般,扭过头看了一眼,说道:“五千。”
嗓门儿挺大,一点也不显年纪。价格跟嗓门儿更配,更大了。
这够自己五个月的生活费了,谢忱摇摇头,将其放下。
“小伙子,你把我这摊子翻了一个遍才找到这东西,你是真有眼光,而且说明你跟它有缘啊,为了缘分,算你三千。”看着谢忱嫌贵不想要的样子,老爷子立刻说到。
“太贵了。”谢忱说道,然后拿起一枚铜钱,问:“这个多少钱?”
“这个三千。”老爷子说道,“那个三千已经是最低的价了,那可是战国的。”
又一个三千,谢忱觉得三千都能把他的摊子买三十回了。
“十块。”谢忱没有管那个名义上的青铜爵,举着手里的铜钱,本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喊出了心里的价格。
“十块?”老爷子有些生气的样子,说道:“那可是正经的乾隆通宝。”
“就十块。”谢忱正经地回道。
“乾隆爷会被你气死的。”老爷子说到。
“乾隆爷已经死了。”谢忱觍着脸说道,心想:“乾隆气没气着不知道,看你气的够呛。”
“这个几块?”谢忱又举起一件东西问道。
“四千。”老爷子立刻回道,很顺溜。
“二十。”谢忱还道。
“这个呢?”
“两千五。”
“五块。”
……
“这个?”
“不卖。”
“那就三块。”
最终谢忱花了两百块钱划拉了六样东西,当然包括那块儿割手的东西。
但是那件老爷子口中的那件战国时期的青铜爵没要,因为老爷子死活非两百不卖,大概这是保证这件东西是真品的最后底线了。
不过看着老爷子收钱时候的乐呵样子,谢忱瞬间觉得给高了。
“真应该给阿伟拉过来,这家伙砍价才是一把好手。”谢忱边装东西边在心里腹诽。
又逛了几摊儿,没什么看得上眼的,其实主要是没有他这个身价够得上眼的,谢忱就带着今天的收获回学校了。
一回到宿舍,谢忱立马拿出自己特地买的古董清洗专用盆冲进了洗手间。
舍友们已经见怪不怪了,知道他肯定又是在哪儿弄回来一堆脏兮兮的破烂儿。
谢忱也没有专业的处理古董的东西,况且两百块钱买回来的一堆肯定没什么真东西。但是谢忱还是花费了好长时间,用海绵一点一点地将它们清理干净。
把东西用细布擦干摆好,谢忱单独拿起割了自己手的那个东西细细观察。这次他买了六件东西主要就是为了它。
整体成方形,谢忱用尺子量了一下,边长9厘米左右,边缘略有破损,并不光滑。整体乳白色,跟珍珠很像,但是中间夹杂着些许浅红和浅蓝色,不透明,有纹路。
谢忱一时之间迷茫了,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谁把珍珠磨成粉,然后压成的吧。”谢忱心想,不由得自己都佩服自己脑洞之大。要是谁真这么干,只能说脑子有病。
就在谢忱沉思的时候,哐当一声,宿舍的铁门被大力地推开了。
谢忱被吓了一跳,扭头朝门口望去,只见室友罗俊抱着篮球进来了。
“哎,阿忱,看什么呢?”罗俊看到看向自己的谢忱,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不由问道。
“在外面买的一个东西,也不知道是啥。”谢忱回道。
“要是哪天你捡到一个大漏,发了大财,一定不要忘记兄弟我,咱们一定要苟富贵,勿相忘。”罗俊一边把篮球扔到书桌下,一边说道。
“放心,别说富贵了,穷我也忘不了你。”听到罗俊的打趣,谢忱回道。
“穷还是算了。”罗俊立马回道:“到点儿了,该去吃饭了,等吃完就真穷了。”
一听罗俊说吃饭,谢忱立马觉得饿了,不由说道:“感谢你的提醒,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饿了。”
罗俊一听,立马把一支胳膊搭到谢忱的肩膀上,把他带出宿舍,边走边说:“既然感谢,这顿你请,践行咱们勿相忘的誓言。”
大学是自由的,从吃饭就可以看出来,不用再像高中住宿一样,只有食堂一个选择。但是来食堂吃饭的学生依然很多,可见当代大学生大多还是保留着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
罗俊始终没忘了“苟富贵,勿相忘”,尽管还没富贵,但是依然坚持宰了谢忱一顿。
吃红烧鱼。
谢忱一直觉得卖鱼这家老板很聪明。别的窗口晚上都卖饼啊、粥啊、面啊之类的,唯独他这个窗口卖红烧鱼,充分满足了当代大学生无肉不欢的饮食特征,生意特别好。
但是生意好也不能偷懒啊,鱼鳞也不刮干净。
谢忱吃到一个鱼鳞,忍不住吐槽。
“得了吧,能这个价卖你一条鱼已经不错了,只要不是吃到鱼内脏,就算这个奸商有良心了。”罗俊嘴里塞着鱼肉嘟囔道。
“那倒是。”谢忱将嘴里的鱼鳞吐到桌子旁边,回道。
吃完饭,谢忱拿出纸巾擦桌子,看到之前吐到上面的鱼鳞,因为在嘴里过了一遍,已经没有酱料了,显出了本来面目,感觉很熟悉,上面的纹路跟今天买的那个东西很像。
难道那是一片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