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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大掌柜所料,孩子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日子一天天过去,扶妍一天天长大,但人王,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不知不觉,过去了十八年。
这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迎来了扶妍十八岁生日,却也送走了我爸妈……这两位老人家,是含笑去的。
给二老下葬,我摸了摸扶妍的脑袋,叹息道:“妍妍,抱歉,你的成年礼,恐怕不能好好过了。”
“爸,没关系,我不在乎。”扶妍笑的很甜,她将我的手掌抓下,拍了拍手背,说道:“爸,你去陪妈吧,我给爷爷奶奶作法。”
“好!”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这孩子,继承了我和扶杳的纯阴纯阳之体,并在她身上达到了完美的融合,修道一日千里,此时已经拥有了不俗的修为。而且,她长得和扶杳几乎一模一样。
也得益于纯阴之力和纯阳之力,十八年的岁月沧桑,没能在我和扶杳的脸上留下一丝一毫的沧桑印记。每次扶杳和扶妍两人出去的时候,别人都以为她们是双胞胎姐妹,绝对想不到她们竟然是母女。
但张彦和阿叔,却渐显老迈。
这十八年,我们刻苦修行,都取得了不俗的紧张。我在不激活金乌神眼的情况下,已然能在大掌柜的手下支撑三十个回合,倘若激活金乌神眼,大掌柜也有些吃力。
至于张彦、张宏和扶杳,在灵力上的进步更是一日千里,如今的张彦,已然比当年的玄一还要强上几分,比之已故的宗萝也差不了太多。而张宏和扶杳,也能够独立面对两千年修为的厉鬼。
至于落依,或许是因为天赋所限,进步很小。
阿叔……
想到阿叔,我叹了口气。
十多年来,他的精力都放在找寻人王上,因此根本没有心思修炼。如今的他,已经接近七十岁了,身体机能出现了一定的衰退,恐怕没几年好活了。
人总是会懈怠的,一直没找到人王,国家渐渐地也放松了搜寻力度,仅剩下黑豹一支部队仍旧在华夏大地之上搜寻了。
十八年,国家领导人也换了几届,人皮客栈高层同样如此。而它在军政两界渗透的势力,也在这段时间内逐步退回,仅剩下阿叔还执掌着黑豹特警队。
科技的发展诡异的陷入泥潭,停滞不前,相比起十八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温度,却一年比一年更低,能源的消耗也一年比一年更多,全世界的国家领导人都陷入了恐慌当中,开始了不停的会议生涯。人民群众也开始变得焦躁,似乎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很快,国家领导人达成了共识,一致认为种种异变与消失的人王息息相关。他们找上了人皮客栈,赋予了客栈高层至高无上的权利,将手中的军队都交到了大掌柜手中,只希望他能尽快找到人王以及随他一块儿失踪的驱魔人。
而这个时候,已经又过了两年。
2038年12月22日,冬至,都府温度-17℃—-6℃,又一次刷新了史上同期记录。
这一天,我们几人,包括阿叔在内,都聚在一起涮火锅。室内的空调温度开的很高,但依旧觉得冷到了心底里。
“杜岩。”张彦盯着我,他已年过花甲,满头白发,却依旧神采奕奕,与阿叔截然不同。他说:“你仔细感受下,阴阳两气究竟有没有变化?”
“好!”我点了点头,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但过了良久,还是摇头说:“一切正常,没有变化。”
“这就奇了怪了。”张彦皱起眉头,说:“如今不仅仅是冬天越来越冷,就连夏天的平均温度也下降了十度以下,这可不符合全球变暖温室效应的趋势呀!”
我也觉得奇怪,但此时此刻的阴阳两气的确是平衡的,没有任何异常。
“杜岩。”这时,大掌柜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放下筷子,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我说:“你听说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么?”
“……”我一愣,转而瞬间明白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阴阳两气的浓度,其实一直在变,只不过因为变化的速度太慢,所以我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大掌柜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坐着的扶妍,说道:“妍妍,你仔细感受一下,并将阴阳两气的比例告诉我!”
“好的,师父。”扶妍点了点头。对了,她在两年前,成年礼上,拜了大掌柜为师。
阴阳两气在她身上完全平衡,因此,她以己身为参照,仔细印证了天地之中的力量。但因为修为有限,她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想了想,我将金乌神眼开启,同样以她为基准,对比整个华夏大地的阴阳两气浓度,这一下,果然发现了问题!
阴阳两气的浓度,处于绝对的平衡没错,但阳气的活力却被削弱了许多,反之阴气表现的极度活跃。换言之,阳气的热属性根本发挥不出来,反倒是阴力的寒性被发挥的淋漓尽致。
想到这里,我深吸了口气,将我的发现告诉众人,并说道:“看来……这二十二年来的天气变化,竟然真是人王搞的鬼!”
众人也没有心思再吃饭了,纷纷放下筷子看着我,张彦说:“可能感知到变化源头?”
“在……西陲!”我闭目仔细感受了一翻,说道:“看方位,应该是可可西里无人区,那里的阴力最为活跃,而阳气被抑制的十分离谱。并且,那里的阴气与北极、西伯利亚产生联动,将那两处地方堆叠了千万年的寒气源源不断的抽取过来!”
“可可西里无人区……”阿叔喃喃自语,忽然站了起来,直接离开,说道:“你们继续吃,我派人去那里看看!”
我们几人对视了一眼,其实,咱们都没有了继续吃的欲望,可能够预料到的是,恐怕很快就会有一场异常艰难的战斗等着我们,咱们必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尤其是张彦,他虽然仍旧生龙活虎,灵力也处于巅峰状态,但身子恐怕跟不上。
西陲本就有世界屋脊之称,海拔极高,若是不调理好身体,恐怕很容易出现缺氧反应。
我虽然没有过高原作战的经验,但也略知一二,便叫住阿叔,说道:“叫后勤部尽可能多的准备好红景天,防止士兵出现高原反应。”
“我知道。”阿叔脚步顿了顿,紧接着便快步离去。
“对了,老首长呢。”我想起了李海坤,便看着大掌柜说道:“老首长虽然辞职多年,但他对高原作战经验极其丰富,可以请他协助阿叔。”
“嗯,有道理。”大掌柜点了点头,取出一个最新的仪器点按几下,便将他收了起来,淡淡的说道:“继续吃饭吧。”
我们没有了聊天的兴致,飞快的从火锅中随意的夹起食物,便就着米饭吞了下去,本要吃上一两个小时的火锅,咱们愣是十分钟就吃完了。
“杳杳,不必收拾了。”见扶杳想要收拾东西去洗碗,我便将她叫住,说:“这几天,大家都不要走,我们就在这儿商议下,要怎么面对人王。做饭洗碗这些活,交给佣人吧。”
“好!”扶杳嫣然一笑,已经快五十岁的她,脸上却没有一丝皱纹,依旧保持着年轻的模样,就像个小姑娘一般。只是,眼中的成熟,是小姑娘所没有的。
这让她变得更有韵味,更加美丽。
“我想了下,咱们可能会面对以下几种可能。”她的脑袋转动的极快,给我们一人取了一瓶啤酒后,便自己喝了一口,说:“第一,人王与当年失踪的驱魔人都在可可西里无人区当中,他们的力量都获得极致的提神。”
“第二,可可西里无人区内仅剩人王一人,其余的驱魔人都被他吞噬了灵魂。”
“第三。”张彦微微一笑,补充道:“他们都还在,人王的力量获得了提神,而其余驱魔人的进步,属于正常水平。”
“嗯。”扶杳点头赞同,说道:“我认为,第三种可能性最大,第一种可能性次之。至于第二种可能……人王虽然与我们份属敌人,也极攻于心计,但不得不承认,他不会做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应当不至于吞噬那些与他同甘共苦的驱魔人们。”
“这也不一定。”张彦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二十二年前,普济禅寺中,姬空玄将尉迟轩的灵魂炼化并吞噬的事?”
“此事,我二十年前就调查清楚了。”扶杳轻轻一笑,说道:“是尉迟轩算计姬空玄在先,姬空玄只不过是自保罢了。”
“姬空玄在位的几十年中,也曾经算计过别人,但只要别人真心相待,他也绝对不会亏待那人。”她轻轻叩了叩桌子,说:“二十二年前,我和杜岩的婚礼,便是一个证明。他绝对明白,在婚礼上捣乱对他有多大的好处,但他没有动手脚,反而是真心祝福我们。他送来的九曲黄河阵,对我们也很有帮助。”
张彦愣了愣,最终只能点点头,叹气道:“嗯,你说的没错。” 人皮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