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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持沉默，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负责客栈内的情报工作没错，但若当与情报有关者的身份比我高，越过我能过问的权限范畴，就会直接绕开我，由三位掌柜的直接负责。”
肥蛇摇摇头，说：“如果李海坤真和我栈有关，以他大校的军衔，恐怕地位和莫佛差不多，远远超过了我的权限。”
“至于你的第二个猜想……驱魔人联盟做事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咱们几个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值得他们迂回。”他叹了口气：“因此……我倾向于第一个猜想……这一下，他们恐怕能断定千手是我们的人了。”
“这是我的想法，你们怎么看？”说完，他又转头看向张彦和扶杳。
扶杳皱眉想了一会儿，最终一摊手，没发表任何意见。张彦则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又烦闷的把它掐灭了，说：“问题的关键在于，李海坤究竟是不是我们的人。咱们在这儿瞎猜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联系莫佛，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我们这里也仅有肥蛇能随时联络上莫佛，我们便把目光投向他。
其实，听完他们的分析，我心中的业火便再度焚烧而起。如果李海坤真的是人皮客栈的人，那我遭遇的一切很可能就都是他们的布置，害死那几个兄弟的真正凶手也是他们。肥蛇之所以敢直言不讳，也只是因为他的权限不够，不知道客栈在算计我。
但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轻易的妄下结论。只是不知道莫佛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肥蛇摊了摊手，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个古怪的仪器，长的和平板电脑有点像，但带有一根长长的天线。他将仪器打开，在里头输入了一串文字：“笑弥勒呼叫。”
“请讲！”对面很快回应，想是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方便这些高层随时联络。
“请联络莫佛，我有要事相询！”
“请稍等！”屏幕上再次出现一串文字。
过了不到半分钟，仪器接收到一个视频请求，肥蛇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张彦点点头，示意我们都凑过去。
视频很快接通。
大半夜了，莫佛依旧是一身军装，戴着乌金面具，看样子似乎是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他忽的见到我们几个，不由得愣了下，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三掌柜，我想问问，李海坤是不是我们的人？”肥蛇倒也直接，直入正题。
一年前，料理完郑峰的后事后，莫佛便接替了人皮客栈三掌柜，这让他的工作一下子繁重了起来。而南海那边，客栈方面也另外派了个人过去接收渔船业务，只是想要恢复到出海前的那般实力，得熬个七八年了。
“李海坤……”莫佛奇怪的笑了起来，说道：“是杜岩让你问的吧？”
肥蛇点了点头，我也同时说了声不错。他的笑声更大了，说道：“大掌柜有吩咐，你想知道的，除了核心机密，都可以告诉你。”
他顿了一顿，见我点头，才接着说：“于家叛离之后，二掌柜的位置就一直空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的拳头一下子握了起来。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那神鹰首长，将我驱出特种部队的李海坤，就是人皮客栈的二掌柜！
但同时，我也疑惑上了，莫佛的身份非肥蛇可比，他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一切，那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李海坤是他们的人？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阴谋？
扶杳明白我的心思，不由得抱住了我的胳膊。我深吸口气，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我现在还算理智，然后才看着屏幕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大掌柜说了，这些事不用瞒你。”莫佛当然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告诉我这些，相当于告诉我退伍后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的布置。
“不错，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沉默一小会儿后，他点了点头，夸赞一句才说：“之所以告诉你，便是因为我们问心无愧。更何况，我要和你说他不是我们的人，你相信吗？”
“不信。”我摇了摇头，断然说道：“我会自己去查。”
“然而，即使我现在直接告诉你，你也是将信将疑。”莫佛叹了口气，说：“罢了……你联系李德成吧，这一年来，他应该查到了不少东西。”
说完，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我们几人面面厮觑。
“没想到……就连李德成的动作，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张彦皱了皱眉头，颇有深意的看了肥蛇一眼。肥蛇打了个哈哈，站了起来说：“内个啥，我有点内急，出去一趟……”
“房间里有厕所。”张彦自然知道，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离开，说白了就是像给我们留一个空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咱们联系阿叔时他在边上杵着，或许会引起我们不满。
但张彦没有让他走，而是叫他留下，摆明了一个态度：既然客栈有恃无恐，咱也没必要藏着掖着；既然客栈摆出了合作者的姿态，那我们也给他们几分面子，把一些并不是太过重要的，他们能轻易查出来的东西摆在明面上说。
这样一来，肥蛇就有点尴尬了，讪讪一笑说：“我好像又不急了……”
“莫名其妙。”张宏并没反应过来他们对话里头的深层次意思，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道。扶沓同样不明白，但她能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因此表现得很是乖巧，不会随便插话。
“为了保密，地下基地当中没有基站，因此也没有信号。而按照惯例，基地的人通知李德成到他走到地面需要十五分钟时间，你们再等会儿吧。”肥蛇抬起手看了下时间，食指在表盘上敲了一下说：“另外，他号码没换，只是把手机换了，增强保密性。”
“再保密的手机，也有被监听的可能。”张彦摇头说：“基地内有专线电话吧？”
“有，不过操作起来麻烦些。”肥蛇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用仪器把张彦的意愿报告给对方，对方很快做出了回应，答应了他的要求。
过了一小会儿，又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传来，这回应该是阿叔的，我们赶紧接通。
“小杜，老张，你们找我？”阿叔边上似乎站着个人，他目光时不时的往那撇，以此提醒我们，和他说话不能毫无顾忌。
但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张彦便说：“不用这么谨慎，咱们的动作并没能瞒过客栈的耳目，你我做的一切，他们都知道，只是懒得搭理。”
“噢？”阿叔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好吧，找我有什么事？”
“关于李海坤，你知道多少？还有，小杜当初被逐出军队的事，你查出来没有。”张彦没有和他瞎扯，直入正题说道。
“嗯。”阿叔点了点头，说：“都查出来了，只是没机会告诉你们。”
“噢？”张彦显得有些激动，说道：“快说说！”
“首先是李海坤。说起来，我和他也算老战友了，只是他爬的比我快的多。”阿叔先扯了句题外话，这才接着说道：“根据我查到的线索，他和人皮客栈关系密切，这绝不仅仅是被收买那么简单。结合人皮客栈最高层，也就是三大掌柜职位，一直有一个空缺，我怀疑他就是二掌柜。”
张彦惊住了，苦笑道：“这你都能查得出来，果真……”
“夸奖的话，就不要说了。”他摸了摸鼻子，打断张彦说道：“重点是小杜……”
“阿叔。”我也打断了他，说道：“你就说，我被逐出军队，是不是他的阴谋？”
“不是。”他早知道我声带坏了的事，此时便没再问，只是说：“当初你被选入神鹰的时候，我就拜托他帮忙照顾你。以我和他的交情，就算是上头的命令，他也不可能陷害你。”
“什么？”我皱了皱眉，问：“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因为你被逐出军队一事，我也疑惑非常。以我和他的关系，你搞大他女儿肚子根本不是事，再者，以你的表现和潜力，做他女婿也完全够格。”他举起一只手示意我听他说：“因此，这事我也疑惑非常。在把他查个水落石出之前，告诉你任何事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毕竟你是我兄弟，他也是。”
我点了点头，虽然心中有些烦闷，但还是对此表示理解。而且，按照阿叔的说法，我被驱逐出特种大队，还真有更高层次的阴谋，或许我误会了首长。只是这个阿叔，既然李海坤是他过命的兄弟，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呢？
这个疑惑被我暂时压下，我也没有瞎猜，只是看着阿叔，示意他说下去。
他倒也理解我不想多说话，点点头笑道：“就在几个月前，李海坤有了动作，他将几名特种兵调去了情报部门，由此也露出了破绽，让我查到了一些事情，结合我的猜想，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在告诉你真相之前，我得问你一个问题。”阿叔忽然严肃了起来，瞥了扶杳一眼后又盯着我，问：“你对李馨，当真没有半点感觉？” 人皮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