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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林沛什么时候才会回来,钟姨娘也说不准,“你将守在二门那的丫鬟叫回来罢,若是叫老爷知道了我派人守着他,他定会不高兴的。”如今她所能依靠的只是林沛虚无缥缈的宠爱,若是惹恼了林沛,便什么都没有了。
儿子?她虽有儿子,却也是庶长子,谁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给林沛生下儿子?到时候她的儿子又算什么?
钟姨娘瞥了躺在床上烧的糊里糊涂的儿子,想着此时还在二房受苦的女儿,只觉得这件事拖不得了。
而在这几日内,钟姨娘却是给了林姝时间,林姝将那翠屏的身世查的是清清楚楚,甚至连家里养了一只瘸腿黄狗儿都晓得了。
林姝只冷笑着说道:“……还真不愧是钟姨娘的做派啊,若不是你记性好,只怕咱们真的要被她算计去了。”
素琴却还恍恍惚惚的,没能想明白这件事和翠屏有什么关系。
林姝抬脚就去了芳华园,连氏依旧还在看账本子,小案几上的账本子都垒得打齐连氏的眼睛了。
连氏刚将一本账册放下,正准备叫管事妈妈进来问话,抬眼就见着林姝含笑走进来。
当即连氏脸上的笑也蔓延开来,“今儿这么热,怎么还过来了?”
说着,她更是一叠声吩咐芍药盛了碗绿豆水来,待她看着林姝一勺勺喝下那绿豆水,才含笑道:“你不必日日来看我的,每日里要给你祖母请安问好就已经够劳累了,再过来我这边的时候日头也上来了,走几步路只怕浑身上下都是汗!”
她一边说,还一边接过素琴的檀木香扇细细给林姝打起扇子来。
林姝一口气将剩下的半碗绿豆水喝完了,才道:“您可是不愿意看到我?您不愿意看到我,我可是巴不得日日来看您了。”
连氏听了直笑。
林姝却瞅着那半人高的账本子直皱眉,“怎么又这么多账本子?您之前不是将祖母交代的那些账目都理清楚了吗?”
“这已经不算多了!这么大个侯府,每天少说也得有数百件事等着我来处理,不过是我昨儿身子有些不舒服多睡了会,所以账本子才这样多的!”连氏笑了笑,她并不喜欢与女儿说这样的话题,说多了,女儿会担心,“前几日我接到你舅母的来信,说是你尧表哥已经动身了,等着秋天便会到了。”
林姝想着母亲之前那番话,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热。
连氏却不晓得她在想什么,含笑道:“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尧哥儿还抱过你了,直说你长得皱巴巴的,那副嫌弃样儿我到现在还记得,只怕若不是我和你舅母在,他恨不得将你给丢到奶娘怀里……刚好他这一次来,要他看看我们的姝姐儿长得有多好看了。”
自己这胖乎乎的样子也能算好看?
想着每次在芳华园用饭之后,母亲怕她没吃饱,总是要她再喝半碗汤或者再多吃半碗饭,久而久之能不胖吗?她总觉得自己胖的都快赶上慧姐了,“表哥这次来京城是长住,以后都不回扬州去了吗?”
连氏正要张口说话,外头的小丫鬟却步履匆匆闯了进来。
芍药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正欲开口训斥,那小丫鬟却什么都顾不上,径直开口道:“夫人,夫人,落燕园那边不好了,说是六少爷快不行了。”
连氏忙站起身来,“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行了?之前不是有太医来看过吗?”
那小丫鬟急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奴婢……奴婢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方才是钟姨娘身边的翠屏姐姐过来传话的,奴婢一听到这消息就忙过来了……”
话到了最后,声音中已经隐隐有了几分哭腔,她来信中侯府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儿了。
连氏带着林姝快步到了落燕园。
此时的钟姨娘半跪在床榻上,一双眸子早已哭的通红通红,嘴里更是忍不住喊道:“霆哥儿,挺尴尬,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你的姨娘啊……”
在众人面前,她一向称呼林有霆为六少爷的,如今慌了忙了,什么都忘了。
林有霆得嘴巴动了动,却是连点声儿都没有发出来。
旁边请来的太医就算是这样的事儿经的多了,可如今却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去。
连氏一直以为钟姨娘是想要借了林有霆的病,要太夫人松口让林怜回来,可看到这情形,却还是愣了愣。
片刻后,她才扬声道:“太医,你快给霆哥儿瞧瞧罢!”
那太医却是摇摇头,“迟了,太迟了,六少爷染上的本就是普通风寒,可却是拖了大半个月,如今才硬生生拖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老夫虽能保住六少爷的命,可只怕从此之后六少爷会不复从前的伶俐。”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林有霆从此会变成个傻子。
钟姨娘听了这话,眼泪簌簌落得是更厉害了。
连氏不会觉得太医骗人,可却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太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霆哥儿每日都按着您开的方子用药,就算是病情没有好转,如何会落到这个地步?”
那太医却是深深看了连氏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犹豫了好一会,那太医才道:“方才老夫出来的时候还记得太医院的炉子上还熬着药,老夫将六少爷这几日喝的药已经开好了,如今就先行一步,等着过几日再来给六少爷复诊。”
连氏愣了愣,才道:“芍药,你送这位大人出去罢。”
屋子里很静,静的只听得到钟姨娘那低低的啜泣声,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连氏扬声道:“钟姨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日子你是怎么照顾霆哥儿的?发觉他不对劲为何不派人与我说一声?”林有霆也是她名义上的儿子。
“夫人是在同妾身说笑吗?如今六少爷变成了这个模样,夫人还想恶人先告状,反咬妾身一口?若妾身一早将这件事告诉了夫人您,只怕六少爷这条命都保不住了罢!”半跪在床榻前的钟姨娘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看着连氏,那目光中的恨意像是毒蛇吐出的芯子似的,要将连氏给吞了去。
她早就算好了这一切,却万万没算到会将她的霆哥儿也搭进去。
她的霆哥儿身子骨一向好得很,从小到大连风寒都很少染上,昨儿晚上更是闹着要吃加了蜂蜜的八宝粥,怎么一晚上就变成这样子了?
原本她还打算再拖上几日的,可万万没想到不过是一晚上,这霆哥儿的额头就变得滚烫,当即她就忙禀了太夫人去请太医,却没想到还是迟了。
只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能做的只是撑着将这场戏演完,就算是没了儿子,她也得为女儿,为自己打算啊……
“钟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听不懂了?”连氏脸色阴沉如冰,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钟姨娘手撑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可试了好几次却还是没能成功,后来还是翠屏上前搭了把手,“夫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同妾身装糊涂?您生不出儿子来,是不是别人的儿子也不能活?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妾身的霆哥儿……妾身的霆哥儿还那样小,就算是夫人真的对他有什么不满,也该冲着妾身来,您想怎么对付妾身,妾身都认了,您就不能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放过霆哥儿,霆哥儿可是老爷唯一的儿子啊……”
她渐渐朝着连氏逼近,连氏一时间还没缓过神来。
林姝却是挡在了连氏跟前,面上的悲怆一点都不比她少,“霆哥儿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管是娘还是我也于心不忍,只是霆哥儿变成这样是娘导致的?钟姨娘这话可是在同我说笑不成?捉贼都还要拿赃了,姨娘这没凭没据的,倒像是疯狗在乱咬人了……”
“方才太医当着夫人的面儿,有些话不好说,那这些话我便来告诉夫人和四姑娘!”钟姨娘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方才太医说了,他的药方和留下来的药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霆哥儿染上的是风寒,体内湿气太重,太医所用的皆是去湿去寒的药材,但方才太医在霆哥儿的药渣子里发现了斑叶兰。”
说着,她那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斑叶兰,性极寒,味淡,活血止痛,怪不得我的霆哥儿病了这么久连疼都喊不出一句来,难道夫人到了如今还要狡辩吗?”
最后一句话,她可以说是声嘶力竭喊出来的,想要将心中的悔意和愤恨一同喊出来。
她这话音刚落下,林沛便匆匆忙忙赶了进来,连身上的朝服都没有换下,看着躺在床上的霆哥儿,半晌才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过几日没回来,府中怎么就成了这样一番光景?
钟姨娘踉跄着扑到了林沛怀中,话还没出口,这眼泪又落了下来,“老爷,您可要给咱们的霆哥儿做主啊……”
林沛的目光便冷冷落在了连氏身上。 慕嫡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