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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做什么，给我出去！”卿少涵怒不可遏地冲孝璇吼道，显然是丑事败露后的恼羞成怒。

　　孝璇倒是习以为常了，自从酒店撞破以来，他对待她似乎就只有暴躁的一面，这一刻再度被吼，她平静如常。

　　只是这一吼也引起了梁佳缘的注意，她猛然回神，适才发现原来孝璇竟也在场，一时间脸色灰败，手足无措地看了看孝璇，又看向卿少涵。

　　“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卿少涵又是一声吼，怒气冲冲地已向孝璇走来，俨然一副孝璇不走就要亲自赶她的架势。

　　“我会走。”瞧着卿少涵急步走过来，孝璇平声说道，“但是我今天过来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要走也不是现在。”

　　淡然的女声没有任何的波澜，更不是在逼迫，不过是陈述一件客观的事实。

　　任是盛怒的卿少涵都为之一震，他顿住步伐，站在办公室的中间，两个女人站在不同的两个方向，一个泪眼婆娑，一个镇定自若。

　　卿少涵有一瞬的愣神，脑海中片刻空白，忽而又明朗起来，忍不住嗤了一声，“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是联合起来逼我是不是？”

　　“少涵，我没有……”梁佳媛急忙低声否认，所有的恐惧都从低小如喃喃的声音中显露出来，她是何等地在意卿少涵对她的看法。

　　孝璇默不作声地凝着梁佳媛，她站在侧前方，角度的原因只能看见她的一个轮廓，可即便是个轮廓，也能清楚地看见她的无措和慌张。

　　“梁小姐既然有了身孕，那我就不打扰了。”一瞬间，孝璇就做出了退让，这一句话出口，卿少涵和梁佳媛双双震惊地看向她。

　　孝璇又说道：“大人之间如何纷争都是大人的事，生命是无辜的，既然来了，就妥善对待。”

　　又丢下这一番话，孝璇弯腰提起包，在两人惊愕的眼神中开门而去。

　　不过到了门口，她又想到了什么，还是忍不住提醒道：“离婚协议我不带走，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我不喜欢与人为难，更不擅长逼迫，现在如果签字，那些条约仍然有效。”

　　“我说过会赔偿，依旧会赔偿，但是如果坚持不肯签字，还想要更多的话，我想一切都不好说了，不是吗？”孝璇的声音很轻说罢就关门离去。

　　卿少涵已怒得肺炸开，她这哪里是在提醒，根本是在威胁！她想表达的无非就是现在梁佳媛怀了孩子，谁婚内出轨留下实证显而易见，她就是在威胁他！

　　当下，卿少涵转身，奋力地将办公桌上一应文件挥落在地！

　　“少涵！”梁佳媛被吓得惊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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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瑞兴大厦出来，孝璇翻找着包里的钥匙往临时停车的地方走，然而钥匙还没找到，视线内就映入一只纤纤玉手。

　　她定睛，顺之看去，但见正是白领域打断了她。

　　“付小姐，今天是否有时间了？”白龄喻微笑询问，明眸皓齿，一双复古红唇比玫瑰还要娇艳欲滴。

　　孝璇弯唇一笑，对方等了这么久，再见面意图也明显表露，她又怎么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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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仍然选在了听风管，下午时分已经开始营业，孝璇和白龄喻选了一个小包厢，点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清茶，却也好似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享受这静谧的午后。

　　空气弥漫着茶香和点心的香甜气味，可默然的氛围却令人有些尴尬。

　　孝璇一路上都在猜想，白龄喻几次相邀，此番又刻意等候，究竟是想同她说些什么，可惜到了面对面坐下的这一刻，她依然想不定准确答案。

　　“事情进展得实在太快了。”蓦然间，白龄喻开了口，微笑着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其实我和付小姐认识也不过数月时间，却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不是。”孝璇笑应，经她这一提，不由得也想到了近来发生的事情，这或许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忙碌，也最为混乱的一段时间。

　　“我和付小姐相见，初次应该就是你登台唱的那一曲《霸王别姬》？”白龄喻略带疑惑地问，似乎在她心中对此也不再确定，“如果不是后台献花，我恐怕还不知道那位唱得绝妙的虞姬正是付小姐。”

　　提起这个，孝璇愧不敢当，“白小姐谬赞了。”

　　“哪里会是谬赞，我说的可是实话。”白龄喻笑应，一番感慨地凝着孝璇，好似十分赞赏，“原来付小姐唱戏还能唱得这样好，只是一曲就已让人记忆深刻，难以忘记。”

　　“白小姐快别再夸奖我了……”孝璇惭愧地笑着，可话一出口，就瞧见白龄喻微笑的面容显露出几丝难以看透的神色，好像是她的一瞬幻觉，因为眨眼就已不见。

　　然而她十分清楚，那一瞬并非是幻觉，而是真实出现的。

　　孝璇的笑容渐渐僵硬，似手足无措地端坐在桌前，不知该如何接下话去，只因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

　　这一路来不断浮现的念头，屡次被掐断，这一刻又再度汹涌地冒出来。

　　接着，就听到白龄喻笑问：“付小姐去过北城的揽月楼了吧？”

　　孝璇微微怔住，为何要问起这个，面上却是淡然笑应，“当然，还是多亏白小姐的指点才有幸去到北城顶级的会所，一睹风采。”

　　白龄喻笑容更加深了几分，“付小姐这样会说话，留在家中不从商真是可惜了。”

　　从商？孝璇有些始料不及，这个话题似乎有些熟悉，曾几何时，那样一个人也说过相同的话。

　　“我又怎么能和白小姐相比，你才是巾帼不让须眉。”

　　“付小姐是真的客气了。”白龄喻应了一句，对此也不再纠结，那不过是随口一提，接着已转入正题，“既然付小姐去过揽月楼，想必也听过摘星亭？”

　　“是的。”

　　“那么品雨轩呢？”

　　“也听过。”孝璇都一一淡然应道。

　　白龄喻点头，似是十分满意她的答复，又问道：“这四个地方，付小姐不觉得莫名之中深有浅连吗？”

　　孝璇弯唇一笑，茶杯中的水已凉却些许，她啜了一小口，适才不疾不徐地回道：“我知道这四个地方都是千聚集团的投资。”

　　“付小姐知道？”

　　“当然。去了一趟北城，有名的千聚集团总部所在地，又怎么会没有听闻？”

　　白龄喻赞同地点头，可瞧着孝璇神色淡然，提起千聚没有半分别样的情绪，倒是打心底地赞赏。

　　一个女人，一边和夫家为离婚闹得不可开交，一边又所托非人，几乎是为了那个人失去了意义珍贵的东西，在提起与那个人有关的时候，竟能如此淡定。

　　忽然间，白龄喻想起昨日花园里的偶然一遇，她应该是听到他们的谈话才对，可也没有多问一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强装镇定？

　　“白小姐突然提起这个，是为什么？”等了许久，不见白龄喻续话，孝璇不禁追问。

　　白龄喻垂眸一笑，夹起一小块精致点心，优雅入口缓慢咀嚼，数秒后才道：“其实是想向付小姐推荐千聚集团。”

　　“推荐？”孝璇念着这两个字，实在是用得太诡异。

　　白龄喻点头，“是的。付小姐既然知道星月风雨这四个地方所属千聚集团，也知道千聚集团总部设在北城，那么对于千聚集团的更多信息，想来也是有所了解的。”

　　“只是有所听闻，知道是一家极其了不起的企业。”孝璇如实说道。

　　白龄喻再度点头，肯定了她的认知之余，更不吝赞美地补充说明道：“千聚集团是北城的翘楚企业，不仅如此，更是享名海内外的上市企业，旗下控股的公司数百家，其实就连荣景下属都有其控股的公司。”

　　“另外，千聚集团更涉足了诸多行业，除了这些知名的娱乐场所之外，商业地产、珠宝、运输、科技通信等等都有，十足的巨头企业。”说起这个，白龄喻对其果真赞不绝口。

　　而在这一番赞美之中，翻涌在孝璇胸腔里的那个念头已彻底浮出，加之捕捉到的“推荐”两字，孝璇已能确定，白龄喻是在作为中间人“撮合”善青和千聚。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千聚这样厉害的企业，怎么还会要她来牵线？就算是真的要合作，也应该是善青去求取才对。

　　孝璇保持着沉默，把疑问压在心中，等待白龄喻继续阐明此次谈话的目的。

　　果然，就听见她询问：“如果让善青和千聚合作，不知道善青是否愿意？”

　　孝璇还是怔了片刻，纵然做足心理准备，这一刻真正来临，还是不知如何应对。

　　“如果真有合作，那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付小姐认为呢？”见她不答话，白龄喻又追问一句。

　　孝璇扬起唇角，放下茶杯，自然是赞同地回道：“当然是可遇不可求，只是我有一事想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来提合作的事情？”白龄喻笑着反问，不等孝璇回应，接着就说明，“其实，是我有事想要求付小姐帮助。”

　　孝璇又是一怔，虽然她已表现得足够镇定，让自己尽量冷静地跟上这些人的步伐，却还是感到吃力，她只得轻轻一笑问道：“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助到白小姐的？”

　　“其实是这样——”白龄喻端坐了身体，鲜少态度温和地说明，“说出来不怕付小姐笑话，先前答应和善青的两项合作，确实都是极好的项目，只不过是我一时心急，想要为自己在荣景立足脚跟，没有考虑到手头权利的问题。”

　　“白小姐此话怎讲？”

　　“我只是荣景集团的一个副总，手头能够调取的资金周转实在有限。一下子投入这么多，再要拓展其他的项目就心有余力不足，所以这才邀请付小姐前来一叙，实则是想请教付小姐，合约的最后一条是否有效？”白龄喻极为温和地讲述着，最后的询问更是放低了姿态。

　　孝璇听得清楚，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最为震惊的莫过于她的放低姿态。

　　先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荣景集团大小姐，居然能够放得下身段，可谓能屈能伸，是多少男人都做不到的，这样的女人不成为商场上的强人还有谁能成为？

　　孝璇心中感慨万分，对眼前的女人生出由衷的敬佩，一时间没有应声，白龄喻以为她是不能接受，又出言解释道：“所有的变动都不会影响到善青的发展，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说着，她已举起手，信誓旦旦地看着孝璇。

　　孝璇急忙出声，“并不是考虑到善青的发展，只是这件事情太突然，我在善青实则没有发言权，不能草率地答应。”

　　“发言权事少，付小姐答应才是大事。毕竟，如果换成千聚注资，从任何角度来讲，都比荣景好，不是吗？”白龄喻微笑着问。

　　可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是在试探她付孝璇。

　　千聚注资，从善青的角度来说，确实比荣景更好，只不过她和千聚少爷的过往纠葛，恐怕她不能轻易释怀，会阻碍这一次的转让。

　　孝璇只是应道：“那我先和孝扬说一下这个事情，约下时间来，亲自见面商谈。”

　　“付小姐这是答应了？”

　　“答不答应的，说起来都是太早，只是当初白小姐帮了我，我就当还白小姐这个人情，尽我所能。”

　　白龄喻微微一笑，不禁对孝璇高看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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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番交流之后，孝璇离去，白龄喻还留在包厢里，独自品着茶，像是在等谁。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一道白色的身影在她对面入座，坐在刚才孝璇所座的位置。

　　“你说的没错，她确实适合从商。”人一坐下，白龄喻就赞同地说道。

　　沈占垂眸，拿起茶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看来，谈得还不错。”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她只是答应会尽力帮忙，不过——”白龄喻顿了顿，一双丽眸凝着对面举止高雅的男人，“对于千聚注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反感。”

　　“是么？”沈占轻声应道，却是扬唇一笑，“刚不是还说她适合从商吗？不如说来听听，你是怎么下得结论。”

　　白龄喻这下释然一笑，说起这个来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按理说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初初接触商场生意就是这样大的买卖和变动，早都自乱阵脚了，可她非但没有，还异常镇定。”

　　“还有一点，是她表面上温文有礼，实则心中一笔一笔都算得清楚，给出的，欠下的，何时讨要，何时归还，都记着呢。”说到最后这一点，白龄喻微微扬起了唇，那一抹弧弯有些轻蔑。

　　沈占放下茶杯，杯中茶水已去了一半，他抬眸看向白龄喻，凤眸含笑地问道：“既然知道她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楚，又怎么确定她并不反感？”

　　“什么意思？”

　　却见他扬唇轻笑，幽深凤眸抬起，望向窗外的蓝天，其底深不可见，面上笑容却是令人深陷的迷醉，“她长了一张让人一眼就看穿的面孔。”

　　白龄喻不解地蹙眉，让人一眼就看穿的面孔难道不是不反感？再度看向对面的男人时，见他轻扬的弧弯有着莫名的自信，几乎是认定了自己的判断。

　　“龄喻——”他温声唤道，“记得抓紧进程，善青这边最好两日内拿到结果。”

　　说罢，他已起身要走。

　　白龄喻犹如身处迷雾，唯一可以看清的是摆在前方的荣景总经理交椅，周遭一片都是白茫茫，忽然之间，她像是抓到了什么，霍然起身追问道：“你说过我有最后一问的机会，现在我就问——你认识付小姐，顺水推舟当宋律师，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离去的步伐止在门口，高大的身影微微一僵，似乎没有料想到这个问题来得这样早。

　　“刚才我和白小姐谈论起那晚唱戏，她分明是为了要接近我才那样做的，可她怎么会认为我喜欢听戏，还偏偏选了《霸王别姬》？那分明是你喜欢的戏曲！”白龄喻义无反顾地道出心中疑惑及推测。

　　“我记得那天你本来要陪我去瑞兴商谈，却临时改变主意，后来又让我去幕后献花，接着青翠山的相遇游玩——”她细数起过往的每一件事情，细想起来并非是巧合，“你说的老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老朋友？” 许我今世暖你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