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跟他前妻长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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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画廊
我抬头看了看画廊名字,跟薄子衿给我的地址和名字相吻合,我这才进去。
长长的廊厅,墙上的壁画或精湛或色彩冲击大。
不时能看到展览出来的艺术品,我驻足在一幅画前。
“这幅画是我在美国偏远的一个小乡村画的。”
我愣了愣,侧头看去,站在我身边的男人很高,比我高一个头。
许是我的视线太无礼,他侧头看向我,背对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看清楚了他眼中温和的笑意,清浅又干净。
“你好,我是叶澜清。”
“你好,时念。”
叶澜清挑了挑眉梢,笑道,“时时惦念?”
我尴尬的抿唇笑了笑,“可以这么理解。”
我也希望人如其名,未来的某一天能够有个人也可以真心的将我记挂着。
“你是子衿介绍过来的那个人?”
“嗯,对。”我有点紧张,毕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也从来没有在画廊帮过忙。
我以为的画廊就跟画室差不多,会比较凌乱简陋,完全没有想到薄子衿会给我介绍这么高格调的地方让我工作。
我咽了咽唾沫,说,“叶先生,我没有从事过相关的行业,也没有工作经验,您…”
他清冽的笑声如泉水击石,“你不用这么紧张,既然是他介绍过来的人,我自然不会轰走,你放心,没有工作经验可以跟着慢慢学,我相信你。”
我松了口气,眼前的这个人将身子正对着我,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长眉若柳,姿容似雪,待人温和儒雅,我猛然间想起一句诗词,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这样吧,今天你既然都过来了,那就先熟悉熟悉环境,明天正式开始上班,有问题吗?”
“没问题。”有这么好的工作我求之不得,怎么可能会觉得不满?
“那好,我们画廊是早上八点开门,晚上九点关门,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
我摸了摸鼻子,晚上九点关门好像很晚了,薄子衿给我安排的别墅离这儿很远,晚上也没公交车回去了吧?
“怎么了?时小姐觉得这个时间不合适?”
“阿…没有没有!”我连忙撇清。
心一狠,将晚上怎么回家的问题抛之脑后,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要保住这份工作!我爽快的说,“我明天早上会准时来画廊报到的!”
叶澜清弯唇笑了笑,并不多言。
他人真的很好,比起薄子衿,他身上没有那层冷淡的疏离感。
薄子衿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他忽远忽近,捉摸不透,总觉得我与他之间似隔着千山万水,不可僭越。
“其实你跟一个人很像。”
我一愣,叶澜清说我跟一个人很像,跟谁像?
“叶先生,我跟谁很像?”
“一个故人罢了。”
又来了,叶澜清看我的眼神有追忆有哀思,跟这段时间薄子衿和他身边的人一样,像是在透过我看其他人。
“叶先生,你说的故人,他也认识吧?”
我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叶澜清。
他像是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轻笑,“嗯,你很像薄子衿的前妻。”
我顿时懵了,脑袋突然间就空白了一片,我无法维持正常思考。
薄子衿结过婚了,而且我长得还很像他前妻?
那薄子衿会帮我,处处护着我,目的就不那么单纯了,他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前妻,所以才选择将错就错吗?
早该知道的,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为什么知道这个消息,我会这么难受?
我声音慌乱,“那…他应该很爱他前妻吧?”
“很爱,不过时小姐别想太多,子衿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乱来的人,虽然他是结过婚,可已经离婚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哦了一声。
是动心了吧?任谁面对一个俊美又细心体贴的男人对自己示好,都无法保持住基本的理智。
明明我再三警告过自己,不要太过依赖薄子衿,可我…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动心。
从画廊回去的时候,薄子衿破天荒的在家。
我看到穿着再普通不过的家居服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来的薄子衿,心脏蓦地一紧。
“薄先生。”
“见过澜清了?”
“嗯,见过了。”我一直低着头不去看薄子衿的脸,我怕我这拙劣的伪装护不住丑陋的内心,怕他会察觉出我最想隐瞒的感情。
“去洗手,准备吃饭。”
“哦。”我急匆匆的离开,钻进了厕所。
看着镜中的人,我暗自唾弃了自己一声。
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儿了?不是早就心知肚明的事吗?现在干嘛还装的这么难过?
难过…
我无力的垂下眼睫,鼻尖一酸。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这么奇怪了,原来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前妻,那薄子衿是在我的身上找他前妻的影子吗?
“太太,您洗好手了吗?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听到安婶的话,敷衍的应了声,快速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脸和衣服,这才出去。
无论他的过去如何,现在的我都没资格管这么多,我算什么呢?从炮友到生产工具,现在上升到了替代品的位置,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有一张跟他前妻相似的脸?不然我哪有这么好的命享受这么好的生活。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闷声不吭的吃菜。
冷不丁听到薄子衿低沉的嗓音,他说,“澜请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不过是说我长得很像你前妻,让我认清楚了自己的位置而已。
越想情绪越低落,食而无味。
“有什么问题想问就直说。”
我抬眸看他,他跟初见时没有任何不同,可我却总觉得他好像有哪里改变了。
咬唇不语,我也不是个心底能藏住事儿的人,索性问了出来,“薄先生,您有老婆?”
“有过,离了。”
五指成爪,紧了紧,“那您当初帮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您前妻吗?”
他看向我,目光如北极的寒风,夹杂着冰凌,如墨深邃暗沉。
我有点害怕知道他的答案了,视野中,那两片薄唇上下轻碰,“是。”
瞬间瘫软了下来,我舔了舔干涩的唇,找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哦…”
我想捂住耳朵,可我没有,我坐着听他说他跟他前妻的事。
“我跟她很小就认识了,两年前离了婚。”
哦,青梅竹马,我知道我不应该有这种情绪,可我就是控制不了心底的酸涩,闷闷的有点疼。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叶先生说你很爱你的前妻,那么…”
“这是我的私事。”薄子衿沉下了脸,冷漠又疏离。
我心内咯噔一下,我好像一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禁忌,也怨我,没找对自己的身份,这些问题,哪轮得到我来质问?
薄子衿说他吃饱了要上楼工作,我看着满桌子的菜发呆。
看来他真的很爱他前妻,提都提不得。
“太太。”
安婶叫我太太,我只觉得心酸又讽刺,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安婶,有事儿吗?”
“太太以后还是不要在先生面前提先生前妻的事好。”
我点了点头,刚刚薄子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那是他的禁忌话题,我犯过一次错误,又怎么还会再犯?
“安婶你放心,我明白的,以后都不会再问了。”
“唉…”安婶叹气,“其实先生离婚后,她就出事了。”
“一起出事的不止是先生的前妻还有小少爷,对先生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相继离世,他一直都很痛苦自责,所以这两年没有人敢在先生面前提起这个话题。”
我一愣,竟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因由。
那我刚刚提起他的前妻,岂不就是等同于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太太,您是先生这两年来唯一带回家而且细心照顾的女人。”安婶神情严肃又认真,“过度追究发生过的事也改变不了什么,先生不介意太太的过去,那么太太又何必要执着于先生的过去?”
是啊…谁没点难以启齿的过去?
我也有不能被揭开的伤疤,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是我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噩梦。
那他前妻的事,肯定就是薄子衿这辈子都跨过去的坎儿。
如果他前妻还活着,或许我能够用时间慢慢抚慰薄子衿的心,可她死了。
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死了的人?
比?
我一惊,为自己可耻的想法感到耻辱。
我竟然想跟他的前妻去攀比,时念啊时念,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
我感觉有点累,闭了闭眼睛,说,“我明白的,谢谢你,安婶。”
“太太您想通了就好。”
事实上我并没有想通,反而更乱了。
我知道薄子衿没有介意过我不堪的过去,可我却无法真正介怀他会帮我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我与他死去的老婆相似。
真矛盾,不知道真相以前,总是想刨根究底,要知道他的真实目的,知道真相后,我又不想去相信。
这个世界上果然没有什么灰姑娘的童话故事,是我太天真了,他与我,只是相互利用,相互慰藉取暖。 南风未起,念你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