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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很快,宋瑞杭根本来不及应对,霍四就已经带着我们全家人消失在无征国了。无征与津淮之间隔着重山,虽不知他们是否已经跨越了过去,但想要再追查,已经是不可能了。那些没有跟着走的兵士们纷纷回到了无海城,面对皇上下令的拷问,以松溪带头的几位首领以及下属们无一人指认当日帮助霍四突围的都有谁。
宋瑞杭需要他们的经验来抵抗萧国,动不得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好在他新派去的兵马大元帅获得了松溪他们的辅助,之后与萧国的周旋也没有特别糟糕。毕竟萧国也刚损失了几员猛将。
霍家之人颠覆从前尊贵身份,一夕之间成了在逃通缉的卖国贼。但并未有多少百姓责怪过霍家之人,反而在民间有着不少怨声都是在朝着宋瑞杭。
对此宋瑞杭全部选择了无视。
从祖辈传下的传记来看,宋家的男人都是较有责任心的,多半勤政爱民,想要为无征国做出贡献。所以从开国起,皇位上坐的人就姓宋,直到现在也是如此。顾笑之一夜之间蒸发了般消失在晋京城,没人知道他去了哪。许丞相开始独自一人辅佐宋瑞杭,但年事已高的他终究是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宋瑞杭似乎已经在挑选着新的丞相来接班了。包括太傅,他也在拟定合适的人选。
宋瑞杭比小胖子自立许多。办起事情也麻利许多。刘喜儿死后,他厚葬了她,却毫不迟疑的与千齐国进行了交涉,准备起下一次的联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菱妃死后,刘喜儿也死了,平宁成了傻子,他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是不是,每次见面时他冷漠的脸都是在遮掩他疲惫的心灵?
“霍姑娘,雪下得大了,披件衣服吧。”一个刚从外面带回了衣物的小宫女敲响了门。
我打开门,小宫女顺势就走了进来,还带上了门。
她的举动引起了我的怀疑,“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宫女说:“奴婢叫青橙,是来给您添衣物的。”
“倾城?”我笑,“倒是好名字。”
小宫女腼腆的笑:“姑娘怕是误会了,奴婢是青涩的青,甜橙的橙。”
青橙?这风格,到是与她们有些相似……稍微失了下神,我说:“衣服放下吧。啊,还有,给太子带了没?”
青橙:“带了带了,是公子特意嘱咐奴婢多带了太子的呢。”
咦?
青橙将衣服上盖的罩布扯了下来,里面露出了一件雪白绒皮上绣金丝的雪貂裘。
“这件是给姑娘你的。”
拿开了上面稍大一些的,下面还有一件小小的,款式与绣纹相似,但料子更软,“这是给太子的。”
我捧着手里这件,看着她拿的那件,久久无言。
青橙说:“公子嘱咐,夜里天凉,要多穿些。万不能冻着姑娘和太子。三更天时,公子会踏着纸鸢来接您。”
“公子……是燕……燕四公子?”我呆呆的问。
青橙笑了:“姑娘猜的没错!”
“他回来了?”我难掩激动的问。
青橙颔首:“公子还托奴婢带话给您,您的家人都已在津淮安排妥当,住处与燕府仅隔了三条街,不过津淮的街可能比较长,来回行走需要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希望您不要介意。”
这种时候,还不忘嘱咐这种话……还真是他一贯的风格。
我控制不住失笑出声,捂住眼睛深呼吸,“谢谢你。”
“不碍事的。”青橙说,“奴婢先行告退了,姑娘莫要忘了时间。到了三更,请一切准备妥当。”
“好。”
零星的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到了夜里好容易静了一会儿,没想到沏杯热茶的功夫雪又下了起来。平宁睡了一个白天,到了夜里像是没什么困意。
平宁现在很难说出一个连贯的词,更不要提一句完整的话。好在他也不是什么都无法分辨,相处的多了他还是会认得我。
但义母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太困难了,在我没提过的情况下,他竟擅自把对我的称呼换成了“娘”。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听到后心里只有高兴和激动。我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害了周围一群人,最后却能得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我已经知足了。
不管他的生父是谁,生母又是谁,我都很爱他。
“平宁,天冷,咱们不要乱跑哈。”把从地上磕磕绊绊的走着的平宁抱了起来,我替他披上了雪貂裘。他玩着上面的毛绒,笑得很开心。
已经二更了。
我也披上了雪貂裘,抱着平宁靠坐在床上,透过木板之间的细缝盯着外面的黑夜。
“平宁啊,你说,娘那样做,他会不会很失望?”
平宁眨巴着茫然的眼睛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亲自过来接我,我却要算计他……”
平宁忽然伸出小手用力按住了我的嘴角两侧,拼命往上蹭,一次滑开就再蹭一次,嘴里嘟囔着:“笑……笑……”
我心里泛着暖的笑了下,平宁果然松开了手,看着我也是乐呵呵的。
这让人窝心的孩子。我一定会教导好他。哪怕他以后可能再也分辨不出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哪些人该信,哪些人不该信。
“放心,你保护不了自己,以后娘亲就拼了命的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我亲了下他的额头,继续看向窗外。
三更到。
传说中妖魔鬼怪会出来的时刻,也正在滋养着人们心中的恶魔。最是漆黑的夜,外殿接连传来了几声闷哼。有人推开了内殿的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刺猬,久等了。”
平宁受伤后,一般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会有些发抖。但顾笑之的声音却令他好奇的看了过去。
他还记得吗?
我抱着平宁走过去,看见他穿着和我们俩身上一样的雪貂裘,纯白的颜色在夜里很是明显。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混进来的。
他手里还拿着个斗笠,头上也戴着一个。他把斗笠扣在了我头上,“带好。”然后接过平宁,问了一句:“儿子,还记得我吗?”
平宁好奇地看着他,“爹……爹?”
这孩子,宋瑞杭让我教了他那么久叫他爹,他都没叫出来过,怎么一看着顾笑之这张脸,他就反应过来了。故意的是不是?
我好气又好笑的说:“你都安排好怎么走了?”
“都妥当了。”顾笑之说着打了个响指,天成立刻出现在他身边。
“先把平宁带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是,公子。”
我愣了愣,“哎?我们不一起走吗?”
顾笑之摇头,“一起走太危险,况且我还有些事要解决。让天成带着孩子先走。”
心脏突突的跳了两下,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我说:“那……行吧。”
天成毫不拖沓的抱着平宁走了。平宁没见过他,有些惧怕,就像当初刘喜儿要抱他走那样。天成直接点了他的睡穴,抱着就继续走。
“那我们要做什么?”我问顾笑之。
“做一些我爱做的事。”
“啊?”
“都要走了,总得给皇上留些深刻的印象。”
……
看来,我也不是不完全了解他。比如,我就很清楚他这自负的脾气。
被他牵着跑的路上,我问:“你不是要踏着纸鸢来接我吗?”
顾笑之看了我一眼,脚下没停,“是啊,我这不是来了吗?”
“那纸鸢呢?”
“飞走了啊。”
“……”
被他带到了乾阳殿外,向后看去一路薄薄的积雪将我们俩的去向印的清清楚楚。
顾笑之说:“就这个吧。每天早上都让我去,不知扰了多少好梦,看它不爽很久了。”说着他掏出了火折子,从木窗开始耐心的引燃了乾阳殿。
“你……你这有点缺德吧?”看着那火燃起来,我都觉得心疼。
顾笑之轻笑:“本来就没有,还能缺到哪去?”
我竟无言以对。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加无法反驳。
“乾阳殿、典藏院,这两个地方都留不得。这里面有很多关于我的记载和我处理的事情,我不能把它们留下,也来不及细细去找了。”
“可是这对无征国来说会是一件大事,会引起恐慌的吧?”乾阳殿和典藏院都是至关重要的地方,这两个地方着火了,谁跟谁都不好交代啊。
“没事,皇上若是真能做一个好君王的话,他不会处理不好这些事。”顾笑之说完后,看着火势蔓延起来,拽着我继续往典藏院那边跑。典藏院比起乾阳殿更好烧,只是典藏院比较小,烧起来后正门的守卫立刻就发现了。
两边都陷入了慌乱,不断有人大叫着:“走水啦!”
救火的人来来往往,但也有人记得查看原因。顾笑之已经带着我在逃离。但在墙头疾行时,我扯住了他。
“怎么了?”他回身问。
在他回身的那一瞬间,我点住了他的穴道。
这一次我认得很准。因为我已经反复练习过很多遍了。 此误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