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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千年。”
“啊?”
“你觉得这石雕值多少钱?”
我想了想,“这东西挺珍贵的吧?说不定是镇宅镇店之宝,寒公子也就是拿出来给大家看看,不会卖的吧。”
顾笑之不掩惋惜之情,“说的也是。”
“哎顾大哥你进来了啊。”霍小五在一旁和人讨论,才看见顾笑之,打了声招呼便把手中的伞递了过去,“来来来伞还你,谢谢了啊。”
说着又转向我,“大姐,我去和老朋友喝两杯,要是寒公子卖这个石雕你就帮我出个价儿,五万两黄金以内可以接受。多了就不要了。”
五万两!黄金!
想起被扣掉的俸禄,我的心酸,不止一点。
“知道啦。去吧你!记得少喝点!就你那酒量,小心喝多了被人当肉票绑!”
霍小五嘻嘻一笑,“遵命,我的大姐。”
等他走远了,我也站的有点儿乏了,寻摸着找个椅子坐一会儿。顾笑之把他的伞靠在了小几上,坐在我旁边说:“你弟弟好像不开心。”
霍小五那人,不开心在人前也要作笑脸儿,竟然被他发现了。我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声说:“做生意难免遇到烦心事,不开心是在所难免的。”
“生意?”顾笑之一手拄在椅子的扶手上,斜睨我,“不是为了女人吗?”
“女人?”
他点头,“早上与霍国在门口碰头的时候,他身边带了个姑娘,看样子与他关系不薄,不过好像他们俩在门口闹了什么分歧,姑娘就先走了,霍国还把伞给了她。”
霍小五能带出来的女人,除了我就只有林梦饶啊。
我说:“那是他未来的媳妇吧。去年他办宴展时和梦饶闹了点不愉快。”
“不愉快?发生什么了?”
我白了他一眼,“自己打听去!”
顾笑之眨眨眼,目光细细在我身上过了一遍,“今天看你的人多吗?”
“啊?”我喝茶的动作顿了下,再凑到嘴边,想了想,还是把茶杯放下了,决定先和他说完话,免得外面下着雨里面也跟着下。
“你不觉得穿着这身衣服显得很高贵优雅还暖和,整个心情都变得不一样了吗?”顾笑之的眼睛里都要发光了。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兔毛坎肩配灰色貂绒袄裙,仔细想了想,今天走路的时候还真就觉得自己特别像个正经女子,步子都不由自主的往小了迈。
但是看我的人多不多,我还真没注意,毕竟都被伞挡着,谁注意人啊。
“哎,霍姑娘!?”路过的人忽然惊叫一声,朝着我问好,“好久不见你竟然变女人了!真是……啧啧啧,以前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好看的。”
我冲他微笑客套:“哦,是嘛,毕竟年龄大了不打扮嫁不出去啊,多谢多谢……”
这家伙是谁来着,霍小五的朋友?霍六的狐朋狗友?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个好像跟我很熟的路人,我松了口气,拿起茶抿了一口。
“他说你竟然变女人了,那你以前是什么?”
我动作一顿,手里还端着茶杯,鼓着两腮目光复杂的转向顾笑之。
“噗——”
顾笑之跳起来抹脸,“你怎么又喷我!”
“让你尝尝最新的女人味。”我咽下口里剩下的一点儿茶水,为自己续了杯新的。
顾笑之坐下用袖子擦了擦脸,不说话了。
生气了?
我瞄了他一眼,决定不去管他,喝自己的茶。
顾笑之刚上任不到三个月,听霍三的情报说他不是一个张扬的人,因此出了朝廷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不过这宴展也来了一些喜欢凑热闹的官员,看到他坐在这赶忙上前打招呼。一些官职较小的看到我也要打声招呼,于是这屋子里的商人们看到我和顾笑之坐在这,都默默的过来问候了两句或者干脆远离了点儿……
唉,他怎么不离我远点儿呢。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该多清净啊。
“咦这不是霍小姐吗?今天您真美啊……”
“……”这人又是谁来着?
难道是我主动找个没人的角落呆着比较好?
安静了半晌,忽大忽小的雨总算停了。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估摸着时间也要到辰时了。这时候宴展上的人大概是最多的,大厅里人头攒动,我和顾笑之周围也站了不少人。
因为重头戏要出来了。
大厅里不止那一个石雕,也有其她大大小小的各色玩意儿,只是比起中间的石雕都逊色了许多,但并不影响它本身的价值。每次的宴展都不只是赏析,商家也要高价卖出些东西回本,每年的这个时辰基本就是上午要拍卖东西的时候了。
下午还有一场,但地点在上午没有开放的后院里。
能坐在两侧观椅上的基本都是些有头有脸儿的人物,历来都是些大户商家的家主。我们家除了我和霍小五,霍八应该也回来,只是一直没看到他。于是我就代霍小五坐在了他的那把椅子上。我和霍小五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就没人说什么,但是顾笑之坐的那把……是有人订过的,而且人家就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呢,他竟然没发现。
也难怪,他是新来的嘛,不知道开场的时候是要把位子让出来给主人坐的。
十八把椅子上都坐了人,拍卖就要开始了。但是有一把上坐错了人,那人还不让,这些年来也遇到过几次这样的事。周围的人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转向了顾笑之,有些知道他是丞相的看样子想过来提点,但……没一个人真的过来。毕竟丞相不好惹,那位子的占有者贾老爷也不好惹。几年前在月家的时候,就因为这十八把椅子的各自归属还险些闹出了人命。那时候我爹还会带着我们家几个小的来看看,现在我们长大了能自己来了,我爹却不好出现在这些地方了。
眼见在一旁站着的贾老爷气的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我戳了顾笑之一指头,“你到我旁边站着吧。”
顾笑之像是不知道大家都在看他一样,笑意盈盈的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一会儿你被人抬着扔出去就知道为什么了!
我扶额,“呃……你坐的地方,是有人事先预约好了的,几年来一直是他坐这个位置……”用手挡着瞥了一眼贾老爷,我又揉了揉额头,“所以拍卖会要开始了,你得让地方给人家。”
“还有这个说法?”顾笑之勾起嘴角,“位置不是谁先坐了就是谁的么,上面也没写名字。”
“这是规矩……”
“规矩?谁定的?”
我语塞,我哪知道谁定的!
这时一旁却有人吼声如雷,“我定的!”
所有人一齐看过去,颜色各异。
比如我,觉得恐怕事情要闹大。
比如顾笑之,唇畔挂着天真的笑,一脸的无辜。
比如围观群众,大概觉得又有好戏看了。还有一些想过来劝劝这蓄势待发的架却没那个胆子。
而刚从侧面走过来的寒墨松则是一脸茫然。
“是谁惹着贾老爷了?”
贾老爷老脸通红,指着顾笑之说:“这小子不知好歹,占了老朽的位子还不快让座,坐着说些风凉话!”
寒墨松定睛一看,俊脸上多了一抹无奈。
“贾老爷……”
“行了墨松,我让,我让。”顾笑之打断他的话,站起身双臂环胸往旁边走了两步,大腿靠在我的椅子扶手上。“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贾老爷你会定下一个不讲理的规矩强行让人遵守。阁下身为商界精英,不差一个仆人过来提前给占个位置吧?也不差一个牌子写上自己的名字放在椅子上吧?新来的人不知道规矩,坐错了却没人提醒,非要用强硬的态度去逼人让座……难道因为是巨商,所以心中就没有王法了?”
“还是说……”顾笑之轻哼一声,笑意更深,眼睛完全眯成了两道月牙,“你就是王法?”
贾老爷一窒,脸色从红到白又到青,环顾了四周一圈,锤子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小几上,“你这后生……找死!”
“哎呀。”顾笑之不痛不痒的叫唤了一下,无辜的眨眨眼,“我上有年过七旬的外公,下……还没有后,就这么死了怎么对得起对我寄予厚望的父母?”
“你……”
顾笑之惋惜一叹,桃花眼中染了一层深沉的痛意,“唉,有句话说得好,庄稼人讲节气,江湖上讲义气,买卖人讲和气。阁下如此动怒,怎么对得起自己巨商的名号?唉!”
估计贾老爷也是看到了周围有不少官家的人,我这个专管晋京城内安全事宜的金吾也在,不想将事闹大,才想吓唬一下顾笑之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顾笑之就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人,和他杠上了,贾老爷当即气的上前两步抓住了顾笑之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贾老爷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人高马大,脾气是出了名的差,识相的人没几个想去招惹他。估计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顾笑之这种不怕死的。
顾笑之淡定依旧,笑意不减,垂眸看着自己被抓皱了的衣领,还是那欠揍的语气,“说归说,干嘛动粗呢,多不好,你看你都把我新做的衣服弄坏了,这料子可贵着呢……”
“砰!”
顾笑之整个人被狠狠的往地上一摔,竟还能将向后仰的上半身巧妙的向前弹去,一手撑地稳住了身子。
知道他是丞相的人们都惊呆了。
寒墨松是主办者,自然不希望事情闹大,忙劝贾老爷:“贾老爷,请您息怒,位子既已让出来了就安心的坐下吧,在下会为今天的事向您做出足够的补偿,眼下拍卖要紧,您不是看上我的《烟云远山》很久了……”
“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贾老爷根本不在意寒墨松说的,直接下令。
被他带来的家仆们立刻围了上去。
“且慢!”我头疼的站起来喝止。
“霍家的小姑娘,你莫要管老朽!今日老朽定要让他……”贾老爷大声说。
我也是听不下去了,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让他如何啊?”
他可能是被我这不耐烦的语气和表情弄得一怔,开始迟疑起来。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重叹,“一个当朝丞相,一个粮商龙头,你们俩要是打起来,我可不敢偏袒任何一方,只能公事公办。这不管谁对谁错,吃两天牢饭都是在所难免的。不知规矩的丞相犯了错够不够被抓入大牢我不清楚,贾老爷你下令殴打丞相的罪过可是不小啊。”
“丞相?!”贾老爷的脸又白回去了。
顾笑之站起身拍了拍手,“贾易,这么多年了你脾气有增无减啊。” 此误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