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此误最相思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顾笑之抬眼看我,而后听话的身手接药咕噜一声就这水吞了下去。
“你不是说谁的话都不能轻信吗?我的药你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吃了?”
顾笑之挑眉,“没事,这世上我可以防着任何人,但不用防着你。”
“……为什么?”
“你杀人时绝对不会摆出一张救人的脸。”
我真是险些被他的内伤所传染,涌出一口污血吐到他脸上。但想到面前的人毕竟有伤在身,只能报复的将自己也沾着血的嘴抹了一把,然后不由分说的蹭到了他脸上。
顾笑之被我弄得一愣,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看了看,而后笑了下:“我都涌泉之恩了,你这擦血相报不够吧?”
我把瓷瓶收进了怀里,然后就这么站着看着他还想说什么。
顾笑之往里缩了缩,委屈兮兮的没再说话。
看得我忍俊不禁,转身说:“你等等,我出去下,别乱动。”而后撩开帘子踏出了营帐。
这一会儿的功夫,空地上就又搭出了几个帐子,看样式倒像是霍四那边的。我在门口站了会儿,刚好赶上隔壁帐子里的魁梧男人也掀了帘子出来,我便跑了过去,“呃,大兄弟!”
魁梧男人一愣,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怎么了大妹子?”
“……”这称呼,真是……我只是一时间没想出怎么称呼他而已,他怎么也这么古怪的回我了。
我揪着自己的衣角,头次正对上这么高大的男人有些说不出的紧张,“那个,有没有可以替换的衣物?男人穿的。”
“给顾老弟?”
“是。”
男人了然,指着一处装载货物的板车,“那上面是顾老弟的东西,你自己翻翻看吧。”顿了顿他看着上面鼓囊囊的货物,“哎还是我带你去吧,他上战场和搬家一样带的东西真不少。”
我笑道:“那谢谢啦,大……哥你怎么称呼?”不管他年岁如何了,先这么叫着吧,那声“大妹子”我真是消受不起。
并肩往那边走着,魁梧男人说:“我姓邵,邵征铭。”
邵?
这个姓氏在无征国是没有的,所以刚听到时我便记得有些深,“你是镇关将军邵征铭?”
“是嘿。”邵征铭咧嘴一笑,“没想到这儿的人也知道我。”
看他忽然露出憨厚羞赧起来的笑容,我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这身量,当真是比霍四还要壮实高大,看起来孔武有力,只是他着性子,我怎么觉得看着有点憨直,不像有志有谋的那种?
算了,世上的人各种各样,至少他比我看起来像个将军多了。我都不好意思提自己曾经也做过将军的事,干脆就和他去取了东西。
天成和朱砂竟然就坐在顾笑之的板车后面,我对天成说“找下东西”,天成便点了头和朱砂一起挪开了地儿。邵征铭轻松的两下就扯开了绑着大包小裹的绳子,然后卸下了一样丢在地上,“手感不像,应该不是。”
这时朱砂问:“你们找什么?”
我说:“顾笑之的衣服。”
朱砂说:“我知道是哪个。”而后指着一个被埋在前面的包袱,“这里都是爷的衣物。”
邵征铭飞快的把上面的东西都挪了开,而后抻出那个包袱塞进我怀里。
这时我是有些疑惑的。按理说有人要动顾笑之的东西,天成和朱砂应该拦着才是。就算不拦着,他们也该自己揽下找主子的东西这件事。而现在看来,要么这邵将军他们很畏惧,要么应该是顾笑之说了什么,让他们不能拦着我或者邵将军。
但当我帮着把地上搁着的包袱放回去时,深深的愣了下。
我手中这个小小的、有棱有角的包上,缝着一张白布片,上面模糊的写着,给千年的。
给我的?
拿在手里掂了掂,我看了眼帐子的方向,把东西放回了车上。但拿到另一个包时,上面同样写着,给千年的。
天成淡淡的说:“车上的东西除了两包爷换洗的衣物,都是爷给霍姑娘你带的。”
邵征铭听了说:“我道是顾老弟到了我那边怎么扫了一堆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原来是给你的啊!”
我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抱着装顾笑之衣服的包袱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先进去了,没有事请你们不要随便进帐子,进之前也在门口喊一声。”
邵征铭乐道:“行!”
将军都说行了,天成和朱砂也就相继说了句:“是。”然后坐回了原位。
再进帐子时,顾笑之正懒洋洋的倒在软榻上闭着眼哼小曲儿,哼的却是我从未听过的。听见我进来,他噤了声,抬眼看了下,“你去动我的东西了?”
“是啊,动了。怎么着丞相大人,你不开心?”我先放下了在门外要的半盆清水,又放下肩上背的衣服。
“哪能啊?”顾笑之弯了弯嘴角,“能看到你的小脸儿我就满足了。”
我被他说得发燥,打开布包拿出一套换穿的衣服。
“这次你带的衣服有点少啊。”看着好像就两套。
顾笑之耷拉下眼皮没什么精神的说:“之前在水上直接丢了一套,之后受了伤就没换下过衣裳,毕竟做的是正事,没那么多闲工夫。”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很累了,在强打着精神呢。我略微的有些心疼,语气里夹了些埋怨:“知道是做正事,还给我带了那么多东西?”
“我看着新奇么,觉得你应该也喜欢,就看到什么喜欢的直接买下了,没想到在千齐国呆了三天,带回的东西还真不少。”顾笑之说。
手头的事物都准备好了,我便带着东西到了软榻前,一一放在上面而后对他说:“那我可要谢谢丞相大人的好意了,为了报恩,请丞相大人坐起来点。”
顾笑之也不问做什么,直接就坐了起来。
我定了定神,帮他把外面的衣服一件件除去,待到只剩中衣时,稳了稳神,也替他脱下了一半,只将受伤的那条手臂上留了个袖子没脱。
“小刺猬,你这是要以身相许?”顾笑之笑的一双桃花眼直发着光,眼底却是幽深一片。
“受了内伤你就老实点!”我警告他,而后掏出刀扇把红褐色的已经黏在皮肤上的那部分袖子裁了下去。
“哟,刀法挺利落啊!”
“少说风凉话啦!”我咬牙,生怕自己这冲动的脾气控制不好一刀斩下去。
本是想狠狠责怪的,可话一出口却带着一丝丝绵软,像极了郑若榕娇嗔小胖子时的调调。顾笑之听后笑意更浓,老实的闭了嘴。
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之前绣得不是很好的帕子,沾了水,而后一点点的轻按在贴着伤口的袖子上,慢慢的、一截一截的将它们润湿着,待到帕子被染得通红,盆里的水也晕开了红色,才将稍稍松动的袖子在下面竖着又裁了一刀,将变成一片血帕子的袖子一点点揭下来。
“疼吗?”
“疼。”
这回答怎么不走套路啊?
我抬眼看了他下,发现这人开心得很,一点也没有疼痛的表现。
但见他小臂上被割了长长的一道口子,险些就到了臂弯处,确实伤的也不像轻。
心里泛着疼,我拿过金疮药一点点的往他伤口上洒着,明明已经算作熟练的动作用在他身上却手臂抖个不停。
“紧张什么?”他也看出来了。
我没好气的嘟囔:“你给我上药那次没抖,现在反过来了,我得连你那份一块儿抖出来才对得起阿眉学的那么多年医术。”
“什么跟什么!”顾笑之失笑,随即又说:“齐姑娘和墨松已经定亲了,你知道吗?”
“哈?!”我惊叫出声。
“看来你是不知道。”顾笑之怜爱的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臂揉了揉我的发心,“没事,他们十月底才成亲,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讨个喜糖。”
此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古怪,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搞的,齐眉和寒墨松是仇家,然而再过几个月他们竟然要成亲了。而我万分怀疑顾笑之,现在却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半裸的身子为他缠绷带。
这是命运作弄还是怎么着?
“我知道你会觉得不舒服,”顾笑之轻声安慰着说,“但这时候你可以相信我,齐姑娘嫁给墨松绝对没有错。”
将绷带打了个结,我淡淡的问:“那我嫁给你有没有错呢?”
顾笑之僵了一下,而后蓦然将我拉入怀中撞在他的胸膛上。
他没有说话。
我闭上眼,贴着他温热的身子,感受着他的心跳,下意识的将手臂环在了他的腰上。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问。
我摸了一把他光滑精壮的腰肌,摇头。
顾笑之轻哼了下,“那你还吃我豆腐。”
“送到嘴边了不咬一口怎么对得起自己饿了这么久的胃?”
“那你咬吧!咬个够!”顾笑之状似无奈,但从他的言语中我可以感受到他一定是笑着的。
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底细都被他摸透了呢?
但有一个了解我的脾气、了解我的内心的人,这种感觉说真的,着实不错。 此误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