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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愣了许久,神婆和简明也纷纷靠了过来,同我站成稳定三角,似乎我们都在试着为某种未知的恐怖做准备。
“怎么办?”神婆看了我一眼,实则是在问萧凌。
虽然萧凌没说话,但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萧凌声音低沉地回答,使得我也冒了冷汗。
我们又心照不宣地互相靠近了些,都警惕地看着周围的这些人偶,我总觉得这些东西也在看着我们,看似空洞的眼神里,其实满是讽刺的冰冷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我们僵持了很久,依旧不知道要做出怎样的行动。
就在这时,人偶里忽然穿出一阵轻微的响动,似乎是什么断裂的声音。极其轻微,却被这寂静和紧张放大。
“什么东西!?”神婆悄声问。
我们都四处寻找,却什么都找不到。而那声音并没有就此停住,反而在一瞬的暂停后又开始了。继续断裂着,一声、两声。两声过后,这断裂的声音便被迅速放大,随即从我的右边滚下来一个陶制人偶的脑袋。这人偶滚在离我大概两三步的地方,比真人的脑袋还要恐怖,那没有来得及画上眼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麻。
我们都看着这东西,却不想所有。人偶都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随即这些家伙的脑袋纷纷滚落下来大的小的、木的陶的。有些在掉落的时候就破碎了,只剩半边脸,也有些变成残破斑驳的。模样,还滚了一圈汇灰在脸上。
“神婆……”我紧张地拉着神婆的衣服,回头却看到了简明。
“秦姐姐,我喜欢的可不是你……”简明甚是委屈地盯着我的手。
我一把将他甩开,这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就在我放开简明的时候,却听到神婆轻轻呢喃:“老祖宗……”
我回头看去,才知萧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此时的他显得异常的虚弱,跌坐在人偶脑袋之间,低着头沉沉地喘息着。
“萧凌……”
虽然他已经变回了那个可怖的模样但我已经不怕他了,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很。这些人偶脑袋肯定都是他弄下来的,他也一定费了不少力气。恐怕连明日的太阳都见不着了……其实想想萧凌也不过是个才九岁的孩子,他承受了早逝的命运,又独自背负了这么多年的责任,即便是他守着向阳村的这些年,这世界也是纷扰不断,没发生过太多的好事。可到了如今萧凌也没有一个好的结局,实在令人心疼。
“后生,你过来。”萧凌勉强吐出一句话,竟还死撑着几分笑意。
神婆上前,扶着萧凌,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老祖宗。”
萧凌一笑:“记得把我超度了,多给我积点德,让我来生去个好地方。”
神婆忙点头,萧凌又抬头望向我。我被他害得又是伤心又是害怕,依旧上前去拉住他已经白的手。
“秦莎莎。”萧凌也死死抓着我,想要把我弄走似的,“你挺有意思的,要是能把你也带去和我做个姐弟或者兄妹什么的就好了。”
萧凌说完还冲我扬了嘴角,可我怎会不知道他是要安慰我让我不那么伤心呢。于是我就更伤心了,拉着萧凌的手痛苦起来。
“我不嫌你丑了……我会好好儿超度你的……”
小凌一叹,又笑了笑说:“你怎么比我还天真呢,你可要记住了,以后陪在你身边,看着最可信的人,很有可能是最会说谎的。我就是这么被他们偏来当了守护神的,你这么没脑子,可要千万当心了!”
我哼了两声:“我是容易骗了些,也用不着你一个九岁的小屁孩儿来劝。你就别说话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萧凌摇摇头:“我怕是出不去了,站在他的人偶都毁了,那些精气也被放走了,阵法也被破坏,那老妖怪站在肯定很生气,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而且这里不简单,我体内的阴气也快压制不住了。你们快点走吧,站在我档一会儿,或许为你拖个几分钟。”
我们都知道这时候不是讲究要走一起走的的,而是能走一个是一个。于是我们也不敢多留,只是依旧不忍心留下萧凌一个人,就扶着他一起往回来跑去。这时小狐狸也跑了过来,他对我倒是十分亲近,但是对萧凌本尊就有了敌意,想要咬他。我立即阻止了,小家伙也很可爱,立马给我们带路,让我们跟着他出去。
好不容易回到了山洞,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却又遇到了不速之客。
眼前正当着我们的,是几个已经死去的傀儡,不知是哪儿来的,但看模样并不是向阳村的人。他们目光空洞的盯着我们,随时准备将我们撕裂一般的令人不安。
“快走!”萧凌狠狠咬牙出声,接着又推了我们一把,随即飞身挡在那些傀儡前面,用尽最后的力量为我们阻拦他们。
我们三个也不敢多耽误,即便是再不忍心也好过白费了萧凌的力量,四个人一起死。于是我们赶紧从旁边绕开,边拿出符纸什么的阻止余下的傀儡便网山下跑去。
我们跑了不过百米,便听得萧凌的怒吼几乎震彻山谷,我们不由得顿了顿。皆是心生悲凉,因为这一件事,我们像是远征过的军队一样,眼睁睁第看着一个又一个亲近的人牺牲离开,实在让人受不了。
“快走吧!”神婆催促着我和简明。
而正当我们再次迈开脚步,却发现那几个傀儡已经纷纷下山向我们跑来。刻不容缓,我们随即加快了速度继续往山下跑。跑着跑着我实在有些累了,正想稍作休整,却忽而被人掐住了脖子。
“莎莎!”
我听到神婆的呼喊声,接着便看到她和简明满脸的难以置信。
“老祖宗!”神婆的脸上表情的复杂得无法形容,她眼里快要掉出泪水开。
而我因为她的惊呼微微转过头去,经看到掐着我脖子的正是萧凌!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且被那人给操控了,只是或许因为那人隔的太远,所以萧凌手上的力度不至于让我这么快就被掐死。
“萧凌……”我艰难的出声,企图唤醒他的哪怕一丝意识。
而萧凌只是迷惘地看着我,空荡荡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但他在犹豫,似乎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凌……你先放开我!”我继续乞求着,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得到。
而就在这时候,他手上微微一松,又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
“离玉!?”
在我看到离玉真真实实地站在我面前,并且已经一甩手,十分帅气地将萧凌打落在一旁,犹如小天使一般接过我的时候,我几乎失了心跳。
“你怎么来了!?”我伸手摸了摸他,确定眼前的人是真的。
我触到了离玉温暖的手心,一种心安的感觉便溢满全身。
离玉没有说话,只是朝我微微一笑:“来了不好吗?还是你不希望我过来?”
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就是奇怪……你这来得不声不响的,而且动作也太快了。”
离玉摸了摸我的脑袋,带着我回到神婆他们这边,接着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那些傀儡都定住不动了。萧凌也像是困在某个圈里,虽在挣扎,却只是不知所错地挥舞着手臂。
“现在怎么办?”神婆上前来问离玉。
“烧了。”离玉冷冷回答。
我一愣,“可是萧凌他还在里边……”
离玉低头看了我一眼:“你想救他?”
我点头,又摇头:“那你烧了吧。”
离玉轻叹了一声,随即带着我们拾了树枝什么的堆在他们前边,又观察了一阵风向。
“风向正好合适,动作要快,我也困不了他们多久。”
离玉说罢,神婆就点燃了树枝。因为这入冬的天气十分干燥,此时山上又起了风,傀儡和萧凌很快便被燃烧的火焰包围。他们没有挣扎,只是愣愣地站在其中,唯独萧凌,不知所措的乱动着,虽然模样可怖,却依然让人看了心疼。
“早点回去吧。”离玉拉了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带着我要离开。
“唉……”我又拉了拉离玉,正要说什么,却被他截住了。
“我有办法救萧凌。”离玉说。
我立即回头看去,却仍旧只见他困在烈火之中,似乎更加痛苦了。
离玉仍是拉着我往山下走,神婆他们也一直跟着。
我没有问,耗费了一日精力的疲惫,还有意外见到离玉的喜悦让我心情很是复杂。而离玉也没有再提及萧凌的事。
很快我们下了山,再次回到祠堂里。离玉点绕几支香交到我手上,我接过后特意在萧凌的牌位前拜了拜。
“等天亮了我们就去送送萧凌,你先睡会儿。”
离玉说罢,我也顾不得那么多,钻进睡袋就呼呼睡了。 结缘狐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