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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赵韶易坐在龙辇上,刚刚才睡醒,因着要去早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颇有睥睨天下的气势。孟烟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叫他三哥,所以唤了一声,三哥。
见到孟烟会来篮下龙辇,赵韶易是意外的,现在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孟烟因为一路小跑,鼻子上,有细细的汗水。赵韶易拿起手边的帕子,说:“擦擦吧。”
孟烟这才一时到,自己的形象有些凌乱,接过帕子,一边擦拭汗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赵韶易。
赶着要去上早朝,龙辇缓缓在深宫之中走动着。
见孟烟擦干了汗水,赵韶易抬头看她:“你这么着急来找我,是想要说什么事情。”
记起来自己前来的目的,孟烟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说:“三哥,我听说,你今天要在蚕花节上面宣布立我为皇后的圣旨。”
“哦?”赵韶易早在孟烟拦下龙辇的时候就知道孟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却还是不动声色:“我第一次看到有姑娘这么厚脸皮,求着我立你为皇后,既然你这么想,拿我索性就去颁一道这样的圣旨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不想当皇后。”孟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急忙否认。
“那你是嫌弃当皇后咯。”赵韶易话赶话,逼得孟烟无路可退。
嫌弃当皇后可是大罪名,孟烟这回更加着急否认了:“不是,我不是嫌弃当皇后,我可不敢,我只是……”
“只是什么?”见孟烟没有接着说下去,赵韶易凑了过去,离她更加近了一点,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她。
这可是在皇宫,外面这么多內侍,宫女,孟烟被他轻浮的举动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装在桅杆上面。脑袋瓜子生疼生疼的。
“你看你,就是这么不小心。上次在船上就是这么不注意才会翻下去。这次在朕的龙辇上,你都能受伤。”赵韶易抓住孟烟的头,赶忙看了起来,还好没出什么事。
只是有些疼,孟烟“撕”了一声。
“怎么了,很疼?我给你揉揉。”说着赵韶易温和的指腹在孟烟撞伤的地方游走了起来。
孟烟的头发还是之前清香的味道,赵韶易突然有种,就想这么陪她坐下去,不去早朝了的冲动。
“三哥,不疼了。”孟烟抓住赵韶易的手,提醒的声音,温和轻柔。
赵韶易收回了手,外面的內侍不敢打扰龙辇之内,温存着的两人。听到动静才在外面小声说:“陛下,该上早朝了。”
“你坐我的龙辇回母后的寝宫,我下完朝就来找你,乖。”说罢,赵韶易摸摸孟烟的头,在额头上面印下了一吻。准备下去。
“三哥……”孟烟叫住了赵韶易。
“怎么了,你还想说什么?”外面的群臣已经到了,赵韶易上早朝从来没有迟到过,还是回过头来等着孟烟开口。
孟烟也注意到了这个事情,心里的话,瞬间不想说了,摇摇头,说:“没什么,三哥,你快去上早朝把。”
既然,有一个人能够将她放在心上,她,为什么要推开呢?
孟烟坐着龙辇回到长宁殿的时候,赵雪霏已经进了太后的寝宫。老人家都喜欢早起早睡。
后宫的嫔妃们都还没有醒,孟烟在內侍的引领下,前去参拜太后。这是孟烟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赵雪霏领路,可是那天孟烟紧张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切对她来说,还是那么陌生。
“好孩子,快来让母后仔细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还没等孟烟参拜,太后就先向孟烟招手了。
孟烟谨记自己学来的规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参拜都是必须的:“民女拜见太后。”
从太后对待姚凌的态度来看,孟烟知道,她极为重视规矩。
果不其然,孟烟的不以物喜,得到了太后的赞赏:“我儿果然没有看错,确实是个好姑娘,以后就不必自称民女了,叫哀家母后就好。”
“母后这话,可说的岔了,孟姑娘只不过是一介平民,有什么资格不自称民女。”还没等孟烟点头姚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烟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太后的眉头却是立即皱了起来,刚才开心的模样烟消云散:“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前来请安,先要参拜,哀家让你说话你才能说的,还要人来教你?”
姚凌也是情急之下,才会先开口,没想到让太后先抓住了痛脚。
站在那里十分尴尬,过了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了下来,说:“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安。”
“错了。”太后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漠说了一句,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哪里错了?”姚凌抬起头来,向太后求解。
也是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太后才开口解释:“你不是中宫皇后,没有资格在哀家面前自称儿臣,也没有叫哀家母后的身份。”
“那孟烟一个不过是一个贱民,就有资格叫母后么?”姚凌这话是指着孟烟说的。
孟烟并没有因为她的盛气凌人就怯缩,也没有因为知道自己会成为皇后就急着证明身份,依旧是低着头对太后表示恭敬,态度不卑不吭。太后对她的好感,又有了一点的上升。
“哼。”太后冷哼了一声:“她有没有资格,你说了不算。你有没有资格,倒是人人都知道的。还有,哀家记得,皇帝上次金口玉言罚你禁足半年。你今天贸然闯来,是想要抗旨么?”
听到太后的话,姚凌不慌不忙,笑了一声,说:“太后有所不知,这蚕花节只有贵妃以上身份的人才能主持,三宫六院空虚。我爹爹问过内务府,儿臣必须去主持蚕花节。”
太后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哀家的身份比贵妃要低?”
明明知道太后已经发怒了,姚凌却好像没有看出来一样,沉着应答:“太后年事已高,自然是不适合主持蚕花节的。”
这场景,孟烟和赵雪霏都看在眼里,相视看了对方一眼。真不知道这个姚凌,是真的傻,还是装傻。
孟烟更是惊讶,她这样的性格,究竟是怎么在深宫里面生存的。从前在宫外面的人,皆没有他们家有权有势。她霸道一点,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这样怎么体现她姚家泼天的富贵呢。
但是这是在皇宫,太后和皇上的盛怒,她一点都不怕吃亏吗?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姚凌还是对太后的情绪仿若不知。
“行了。”太后闭上了眼睛,有些懒得跟她废话了:“你下去吧,今年的蚕花节,就不牢你操心了。”
“为什么?”姚凌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
“如果你觉得你父亲是这个皇宫的主人,那么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尽管去问他。”太后不想继续跟姚凌废话下去了,示意孟烟和赵雪霏跟着走进自己的寝宫,在门口回过头来,说:“你擅自出宫,禁足多加一个月。”
这边姚凌受了重击,哪里还管得了太后的禁足不禁足,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孟烟跟在赵雪霏身后,心里并没有报复的快感,反而有些可怜她。
当年明明已经逼得自己退婚了,却只是给妹妹做了嫁衣。本来以为她现在贵为皇贵妃,日子会很舒坦,得意,却她这个手下败将看到这样的情形,高傲如姚凌,必然是无法忍受的吧。
“皇嫂在想什么呢?”赵雪霏浅笑盈盈,每当笑起来的时候,都差不多要融化别人的心。
她和雪舞虽然相似,但是各有千秋。
“民女只是在想,皇贵妃这样盛气凌人,在皇宫里面,怎么能安然的渡过。”孟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声音里没有想象的得意。
“她呀。”赵雪霏踢了踢脚跟,样子看起来十分不屑,和那天孟烟见到的虽然不喜欢,但是还是应付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父王权倾天下,虽然是禁足,但是内务府根本不会让她受到什么委屈。除了皇上和太后不待见她,这皇宫里面的每个人都不敢惹她。只有她给别人不舒坦的份。”
“原来是这样啊。”经过雪霏一解释,孟烟也明白。
踩高捧低,她白替姚凌担心了,她从来都不需要考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又怎么会察言观色呢?
“要不是因为她表哥,仗着他们家的权势。我爹爹根本不会不考虑雪舞姐姐的幸福,答应了他们家的求婚。后来还害死了我的雪舞姐姐还有赵寻哥哥,我爹爹也因为这件事打击太大,郁郁而终。我心里真是恨死他们了。最可恶的是皇上拿他们家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免了他的世子身份,贬为姚太史,依旧狗仗人势,这种人,简直应该去死。”
赵寻和赵雪舞的事情,孟烟在于飞嘴里,并没有听到最后的结局。今天从雪霏的嘴里说了出来,更感世事悲凉。
“皇嫂,你以后千万要小心他们家的人,千万要忍。惹了他们,连我们家都讨不到半点公道。”赵雪霏担忧道。
孟烟只是苦笑一声,说:“知道了。” 韶华如烟共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