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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诗玉走后已经是夜半两点,可我却没有任何睡意,有时候当谜团揭晓竟然是如此的无力,只是我不能理解,樊振为什么一方面无条件信任我,一方面却又做这样的事。在这件事上我怀疑过任何人,甚至连张子昂也不例外,可唯独没有怀疑过他,因为在我看来他对什么事似乎都了如指掌,完全没有这样做的动机,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却是他。
其实这也就反过来说明一直以来樊振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我,即便在人人都怀疑我的时候他都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他太了解我了,甚至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中,所以我做了什么,他也是最清楚的,这样看来的话那种信任却就不是发自真心的了,反而是一种对事实掌握的太过于具体而得出了一种本能性判断,感情上的因素就淡了太多。
这一夜不能说一夜没睡,我还是睡了几个小时的,不过也不算真正地睡着,因为没有睡好的关系,人精神头有些不好,到办公室之后第一个就被庭钟给看了出来,而且他是一个心如此细的人,立即就问我昨晚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才弄得我这样疲惫,我这时候忽然意识到,像他们这样的人你越是掩饰就越是能看出一些问题来,索性我就直接干脆地承认了,反倒弄得他自己疑惑,果真他见我如此干脆回答出来,反而觉得我的回答有诈,毕竟我和他根本无法全然信任,都各自带了防备,所以当你真的坦诚相见的时候,他反倒要第一个疑虑了。
大概是他疑惑颇深,所以就没有继续往下面问了,我泽趁机问他郝盛元的案件怎么成了,庭钟告诉我那些人的身份都核实了,基本上都是一些独来独往的人,在本地也没有多少亲朋好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能案发也不被揭露出来,而且郝盛元又做的很是小心,不过究其原因,还是有人在背后替他遮掩才能一直不案发,那么现在说来,这个杀死郝盛元的人多半就不是陆周而是其他人了,而这个人应该就是一直在背替他掩饰案件的人。
至于陆周这条线,最后的线索是到了付听蓝那里,而且付听蓝又和糖果这件事牵扯进来,其中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暂时我不打算去管她这条线,因为我觉得付听蓝的事才是一个开始,之后她还会做出一些事情来,绝不会是眼下这么简单。
这些人干除了作案手法上有一些不同之外,身份上却并没有半点可疑之处,大致上可以说除了陆周这条线还可以查下去,这边已经断掉了。庭钟是这样和我说的,但是我听了之后却没有理解给他回答,我说:“既然郝盛元与这个幕后元凶有所往来,那么就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来找到这个幕后元凶,如果真的什么都找不到,那是不是也就间接证明这个推测是完全不成立的了。”
所以我让庭钟带人再去郝盛元的家中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其实倒了这样的时候我反而觉得又省心了许多,因为他们都是做案子的老手,一些东西就不用我去操心了,我只需要做好人员调配就已经足够。
不过在这件事上我特地和庭钟做了一个叮嘱,我和他说:“这个案子,就不用让史彦强去做了。”
庭钟听见我这样说,于是说:“你是不是还因为上次大史对你粗鲁的事介怀?”
我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任何话,我说:“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庭钟似乎不大看得懂我的意思,于是也就没有问别的什么,自己去安排了。我回到办公室之后想了一阵于是给王哲轩打了一个电话,我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座机,电话响了很多省之后他接听了,他问我找他有什么事,我说:“我要见你。”
王哲轩说:“现在我的身份尴尬,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却并不退让,我说:“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甚至可能就在写字楼里,反正就在能获得我讯息的地方,你说你身份尴尬,其实是怕我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电话那头就沉默了,我耐心地等着,大约十来秒之后,那头说:“好吧,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
我问他:“现在你在什么地方?”
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但是这回我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直接说:“我来五楼找你吧。”
那头虽然依旧没有出声,但我已经能感觉到震惊的意味,不过我沉着气要等他说出来是不是,毕竟我也不是很肯定,只是昨天见过颜诗玉之后,从她的一些说辞里想到了一些端倪,于是进而猜到了这一出。
果真,良久之后王哲轩说了一句:“我在电梯门口等你。”
这等于已经默认了我刚刚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我既有些失望,同时也有些推测成真的欣喜,总之这就是一种非常复杂的感受,既像是你希望的事发生了,又像是极其不愿的事也发生了一样,所以这时候反倒我有些犹豫了起来,要不要立刻到五楼去,因为真相总是一把刀,我知道与王哲轩见面,总是要发挥这一把刀的作用。
最后我还是去了五楼,到了下面之后王哲轩已经等在门口了,电梯门才打开我就看见他站在外面,只是再次见面谁都没有欣喜的表情,反而是更加的沉重,我从电梯里走出来,他说:“你跟我进来。”
我于是和他走进走廊里面,随后我们进去到了走廊里的一间也像是办公室的地方,我看了看地方虽然不大,但也能容纳两三个人同时办公,只是进来之后王哲轩把门给关上了,看见他这个架势,我看了看他,知道他是打算说什么机密的事了,于是也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
他也坐下来问我:“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说:“早先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是忽然得了一些讯息,不过要说最重要的讯息不应该是你给我的那一盒糖果吗,毕竟它给了我太多可用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我话里寓意颇深,王哲轩似乎明白了一些,又似乎并没有全然明白,于是他选择了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在不明白对方要说的是什么的时候,选择保持沉默,少犯错不说错话就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我看着他的表情变化,我终于问了一句:“那日你找我让枯叶蝴蝶帮你,是早已经谋划好的,还是你真的身处危险当中,不得不这样做?”
王哲轩也看着我,但是他依旧保持着沉默,我则耐心地看着他,因为我需要亲口听到他的答案,因为这决定了从此以后我该怎么看他,他是朋友还是对手,就是这一句话。
王哲轩最后终于开口说:“当时我的确身处危险当中,不得已才求助于你,而我知道只要是你出面的话他一定会帮忙,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继续追问:“那你还有樊队。”
王哲轩说:“樊队身在监狱,我无法联系到他,即便现在他已经从监狱里出来了,我也依旧无法与他联系,他现在像彻底消失了一样,不单单是我,其他人也是一样。”
我听出一些别样的猫腻来,问了一句:“别的人?”
王哲轩却脸色不改,他说:“你不是一直在追查樊队的另一只队伍的事吗,我们就是那另一支队伍的成员,包括你。” 心理罪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