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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我,有些胆怯,但用傻里傻气的语气说:“他说他在那儿,他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道,而且你也无法察觉。”
听见她莫名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立刻问她:“他是谁,他在哪儿?”
马立阳女儿继续说:“就是他呀,他在你家里。”
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竟没有觉得意外,而是脸色一沉,一直看着她,我压低了声音问:“是他和你说的吗?”
马立阳女儿傻里傻气地点点头,我看着她这种傻里傻气的模样,忽然觉得异常厌恶起来,更加阴沉着脸看着她,直到这时候我终于和她说:“差一点就被你骗了。”
她装作压根没有听见的样子根本没有丝毫的注意被分散,而我的神色却丝毫没有缓解,我说:“你不用装了,你根本就没有被人灌药,也没有变傻,你只是在尽力模仿精神病人的样子。”
她听见我这样说,眼神终于开始变化,逐渐变成我所熟识的那样,我看着眼前这个才十多岁的女孩,倒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在这样的年纪就变得这样心机深沉,我记得我十多岁的时候,还是童真浪漫的时候,除了知道玩别的什么都不会,这人和人的察觉,当真也太大了一些。
她说:“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但也好,之后就不用再继续装下去了。”
听见她的声音时候,她的声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变了,与我之前听见的似乎不大一样,我于是看着她,她知道我的疑惑,终于说:“你还真以为我才十来岁的年纪,你怎么就不想想,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就能装疯卖傻,舞刀耍枪,把你们一群大人都耍得团团转,这可能吗?”
我摇摇头,她说:“你摇头是不是说你也曾经怀疑过?”
我说:“我并没有怀疑,只是疑惑,疑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可现在听见你的声音我似乎明白了,马立阳夫妇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你与他们并无血缘关系是不是?”
她微笑着没有说话,我看着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我说:“马立阳妻子是你杀的,你灌她喝下了农药,当时你在场,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可以如此淡定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被那样残忍地杀害,为什么马立阳会对你做那些令人发指的事,为什么苏景南也对你做那样的事,其实所有的事并不是他们逼迫你做的,而是你甘愿做的,不过在你的说辞中,在拍出来的录像中,你都把自己扮演成了一个受害者,甚至是因此而变得精神不正常的女童,就是为了逃离我们的调查。”
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一些早先在脑海里交织起来的谜团就开始有了答案,我说:“我早就该想到的,在你胁迫段青并朝她开枪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里面的不寻常。”
女孩说:“现在想到也不晚,最起码还没有到最糟的时候。”
我问:“什么是最糟的时候?”
女孩说:“你真的不知道吗,我记得和你说过很多次了,而且也是是在提醒你,就是当你没有头的时候,那就是最糟的情形。”
我被惊了一跳,嘴上重复着:“没有头!”
女孩说:“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了,而且还是那样可怕的死亡,你见过如此多的无头案,你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你或许也会变成那样吗?”
我不说话,这我当然想过,在马立阳的案子才出的时候,我还为此担惊受怕了好一段时间,就是生怕自己变成了自己看见的那样,而且每看见一个人的头不在身上了,我就会觉得脖子发麻,好像自己的头下一刻也会这样掉落下来一样。
我看着女孩,良久之后终于问:“你倒底是谁?”
女孩说:“我们见了这么多的面,谈了这么久的话,你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叫什么,本来你要是问的话我是会告诉你的,可是你从来没有问过,直到现在,你才反应过来问我。”
我顺着她的思路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说:“我叫何雁,今年十九岁。”
我稍有些惊讶和疑惑地问:“你叫何雁?”
她说:“我本来以为你惊讶的是我的年龄,可是谁知道你惊讶的竟然是我的名字。”
我说:“你为什么也姓何,而且……”
她说:“而且还和你的名字如此相称,你是不是这样想的哥哥?”
哥哥!
这两个就像是一把刀忽然悬在了心脏边缘,既像是要扎下来,可又完全没有扎进来,我重复确认一遍:“你喊我什么?”
何雁说:“哥哥,你是我的亲哥哥,我自然这样喊你,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喊你弟弟,我才是姐姐吗?”
我摇摇头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而且爸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何雁听我这样说忽然又笑了起来,她说:“我的傻哥哥啊,你不会当真以为董缤鸿夫妇就是我们的父母吧,那你想过没有,为什么董缤鸿要用何这个姓,而不用别的,毕竟改名的话不会脱离太多。”
我说:“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吧,全看个人喜好。你想说的是不是我们的父亲本来就姓何,所以他用了何这个姓来做化名?”
何雁说:“就是这样。”
我看着她,一时间她话里的真假还无法分辨,我于是将信将疑,终于说:“我该如何相信你?”
何雁说:“你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已经相信了,你想用实际的方法去得到一个结果,可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毕竟无论是你的身份,还是我的身份都是要保密的。”
我说:“我的身份还有什么可以保密的。”
何雁说:“最起码现在这些人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他们还在探究你的身份,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他们对你和苏景南的身份如此好奇的原因了吧,为何他们要调查你们俩个谁是谁,又对你们如此上心。”
听何雁这样说,我心思急转,很快就得到了一些猫腻,当时苏景南忽然跌掉撞到茶几上,当时我也做过一个推论,当时肯定是别的什么人在我的屋子里,然后做了什么手脚,所以造成了苏景南的死亡,之后我要毁尸灭迹,樊振到了现场,之后他又帮我隐瞒,直到后来因为苏景南被烧毁的尸体被上面知道,直接导致了樊振的下台和办公室的解散,现在将这一连串的事件联系起来,似乎樊振的确是因为苏景南的死而受到了惩罚,那么为什么要惩罚得如此之重呢,部长大有一种要把樊振踩到底不再重用的架势,那么内里的个中缘由是不是就是刚刚何雁说的,他们都想知道我的身份,我是谁,而樊振恰好在阻拦他们?
我短短的一瞬间想的非常多,何雁喊了我一声,问我说:“现在你是不是想通一些了,我们各自都是有任务的,只是据我的观察下来,你一直以来除了犯傻好像就真的没做过什么,所以喊你一声傻哥哥也不为过是不是?”
我看着何雁,问说:“那我的任务是什么,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何雁说:“我的任务是协助你,但是目前为止你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也做什么,你既然一直在犯傻,那我的任务自然也就是协助你犯傻了,让你变得更傻一些。”
我看着她,终于说:“我要听实话。”
何雁终于也看着我说:“我们互不干扰,谁也不能和谁说。” 心理罪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