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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农村都有这么个说法:到了夜晚十一点到十二点,老人说不能出门,尤其是不能到有水的地方去,因为按照迷信来说,水是灵物或者污秽纳垢之地,容易招来脏东西。
八岁那年,有一天晚上我不光出了门,而且还去了一口井边,然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在我们村村头,有个算命的王瞎子,大家都叫他王半仙。
王瞎子除了算命还会讲故事,而且多是鬼故事,每到星期天,村里的小孩都会聚集到他家听他讲故事。
那天我跟玩伴二丫去王瞎子家,到的时候王瞎子刚讲完一个故事,一堆小孩给那讨论。
我还没站稳脚,旁边突然站起来一个身影,抱着胸趾高气扬的仰着下巴冲我说:“谭诗霖,你敢去吗?”
那人是村东头的谭小丽,他爸是专业给人宰羊的屠户。
我刚到,正一脸的迷茫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问她:“去哪?”
“今天十二点去北地的那口井看鬼,你敢不敢去!”谭小丽仰着下巴,像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我看到这个样子的谭小丽,懒得搭理她,踢了块石头,找个听故事的好地方坐下:“不去。”
“哈哈,谭诗霖你就是个胆小鬼!你们看见了吧,谭诗霖是胆小鬼,跟她爸一样弱的跟小鸡崽一样,晚上肯定还没出门就吓死了!哈哈……” 谭小丽抱着胸站在那哈哈大笑,身边跟她一帮的小孩都跟着笑,王瞎子带着墨镜躺那晒暖也不吭声,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一听就来气了,她要是说我我还不生气,但是她说我爸这个绝对不能忍。
我站起身就要跑过去揍她,二丫在一旁扯住我的袖子说:“霖霖,别去,你打不过她。”
“小鸡崽,过来啊!你过来啊!”谭小丽在那不停的做鬼脸朝我挑衅,我想去揍她二丫一直死拽着不让我去。
我随了我爸,尽管已经快八岁了,但跟同龄小孩比着还是瘦瘦小小的,看着像是五六岁一样,谭小丽个儿比我高,吃的也比我胖,真打起来我还真打不过她。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当时就撸着袖子站那指着她怒道:“好!今晚上十二点谁不去北地井口谁爸就是小狗!”
晚上我憋着一口气忍着瞌睡到十二点,到点后爬起来穿好衣服开门去了北地井口。
北方的冬天三月冷气还很足,身上的棉衣也没脱掉,晚上更是冷的刺骨,我冻得缩着脑袋抱着一个小手电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那天天很黑,但是好在天上出了月亮,偶尔有乌云遮住月亮,月光照着发白的路面,我看到自己小小身影快要裹成了一团。
北地井口我以前没来过,我奶奶在世时看我看得很紧,从不允许我靠近井跟河这类危险的地方。
不过那个井口我倒是听我奶奶说过,据说那口井北地一棵大槐树下面,那棵大槐树上千年了,邪乎的很,一般人不能靠太近,不然会没命。
我到的时候,抬眼一看就看到了那颗郁郁葱葱的大槐树,这个季节槐树刚发芽,但槐树下面确是黑漆漆的一片,不透一点光亮,诡异的很。
我看着那棵树心生胆怯,拿着小手电的手有些抖,不敢上前一步。
但一想到上午谭小丽骂我爸的话,我就忍不住生气,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靠近那棵大槐树,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凉飕飕的阴气,冷的像是寒冬腊月一样。
我拢了拢身上的棉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抱着小手电慢慢的朝井边走。
我拿着小手电朝前面照了照,远远的看到被红布围着的一口井,井的旁边石墩上写着‘危险,小孩子请不要靠近!’的警示语。
那口井跟那颗大槐树离得只有三步远的距离,虽然年纪小,可我也不傻,我走到离那井口两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站那拿手电照了一圈,叫谭小丽:“谭小丽,你在哪?我已经来了!”
空荡荡的老槐树下,只有我稚嫩的声音还有手里的手电筒灯光,再没有第二个人。
我站在那又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应。
听着自己的回声我心里有些害怕,但一想到明天可以嘲讽谭小丽就用放松了下来,神气的哼了一声嘟囔:“胆小鬼谭小丽,你爸就是小狗!”
就在我准备拿着灯回家的时候,余光一闪,突然看到身侧冒出了一团红色雾气。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的井口处,一团红色的雾气源源不断的从井底飘出来,越来越浓,最后竟然看上去就跟流出来的是血一样。
“啊!”我想到奶奶曾经说过的话,吓得惊恐的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朝后退了一步,打算离开这吓人的诡异之地。
只是我刚转过身,后背就突然泛起一阵刺骨的凉意,身子突然就被一股力吸住,像是有人拽着我一样,使劲的把我朝后拖。
我吓得忍不住抖了起来,硬着头皮想要朝前走,安慰自己身后是谭小丽在捉弄我:“谭……小丽,我知道是你,你别跟我闹了,我想回家睡觉。”
可是,身后根本没人回答我,身后拉着我的那股力也蓦然的变的大了起来。
我浑身一抖,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哭着挣扎:“谭小丽,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叫了,我告诉你,等我妈回来她知道你吓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被拉着不断后退的我后脚跟突然踢到了一个东西,然后身后就传来了骨碌碌的滚动声。
我吓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慢慢回头拿灯照过去。
只见井口边,一个编着双马尾鞭的女童的头滚落在那,脸正对着我,我拿灯照过去的时候,那人头正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望着我,瞳孔里透着一股绝望和惊恐。
“啊!!有鬼!”
我吓得双手一抖,惊叫一声大哭出来,动作异常迅速的转身使出吃奶得劲挣扎。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使劲的挣扎了两下,竟然就这么挣扎开了。
离开束缚,我抱着手电筒朝月光下的空地大跑。
还没跑两步,噗通一声就被一个东西给绊倒趴在地上,我的腿还压着把我绊倒的东西上,那东西软软的还带点温温的感觉。
顾不上摔疼的胳膊,爬起来回头去抓掉在身后的手电疼,但当我捡起手电筒时,竟然惊恐的发现刚才绊倒我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尸体!
那俱尸体没了头,身上还穿着手工做的小红袄,胸前小红袄像是被野兽撕扯过一样,棉花全都被掏出来的,衣襟打开,肚子被人扒开,里面的内脏全部被掏空。但是奇怪的是,尸体身上没有一滴血,四周也没有一点血迹。
“啊啊!”我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大跑。
我拿着手电筒一路不停的狂奔,跑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诡异的是,我依然没有跑出大槐树的阴影。
我吓得身子抖的跟筛糠一样,不停的流泪也不敢停下脚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月光照着的空地就在不远处,可不管我怎么跑都跑不出去,来来回回的像是在原地打转一样。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女声,断断续续的叫我的名字:“小诗……来呀……过来跟我玩呀……咯咯咯……呜……呜……”
梦魇一样的鬼叫声断断续续从身后传过来,我吓得两腿发软,使不上一点力气。
“小诗……你过来呀……咯咯咯……”
身后传来凄厉的女人笑声,阴森的恐惧渗进我的大脑里,极度的恐惧,身体体力的透支,那一瞬间,我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被一早起来发现我不见了的二丫妈妈抱回了家,据二丫说,她妈抱着我回去的时候,我整个脸都是一脸青灰色,嘴唇乌黑发紫,看着跟个鬼一样。
后来过了几天,谭小丽的尸体跟头分别被村里人从井里和大槐树的树洞里找到。
谭小丽的头从井里捞上来时,整张脸已经被泡的跟发起来的面团一样,双眼瞪得浑圆还带着恐惧与惊愕,嘴唇跟我的一样也是乌黑发紫。
我自从井口边那次昏过去后就没有醒过来,我爸妈见镇上的医院不行,就带着我到省城各大医院看病,但奔跑了一个礼拜左右,就是看不出来毛病,没办法,最后只好让我爸去请我一个看风水的姑姥姥来看看。
姑姥姥得知出事的是我,当天下午就带着看风水的家伙事来了,来的时候还带了个和尚。
那和尚先看了我的情况,问我爸妈我出生的时候是不是碰到过什么怪异事,我妈跟我爸当时就对视了一眼,抖着声说:“孩子出声的时候,院里来了不少黄鼠狼,把院子都给站满了。”
那和尚沉吟了一下,说:“这就是了。”
和尚走到我床前,在我眉心点了三下,闭着眼睛念叨了一会儿,然后给了我爸一小节白骨,说:“打个洞用红绳串着戴在你女儿脖子里,记住,二十岁之前不论什么情况都不能摘掉,不然,她的命和尚我也保不住。”
惊奇的是,我爸把那截手骨带我我脖子上没多久我就醒了。
我爸妈不知道的是,在昏迷的这几天里,我每天晚上都会做一个相同的梦。
梦里,我的左脚脚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有八个小铃铛,赤着脚,走进一座颓败的古宅,然后木讷的走到一处枯井,整个人毫无意识的抬脚就要朝井里跳。
然而每次就在我准备跳下去的时候,身后都会有个声音不停的叫我:“小诗,快回去!快回去!”
不过自从带了那截手骨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的梦,也再也没招过脏东西,直到我二十岁生日那年—— 棺人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