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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非常高兴,就像看到了救星:“老奶奶,给我来二斤,不,二十斤!”
她倒是爽快了,但痛苦的却是我,拎回去的活还需要我干。
农贸市场门口的老头还没走,我们又坐着他的三轮车回到了居民区。
他将我们送到了租住的小楼门口,本来热情洋溢的脸,一下子沉重起来:“你们俩住在这儿?”
我点了下头:“是呀,不过是租的,房东挺好一大叔。”
老头收了钱之后,“哦”了一声,没有马上离开,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纠结着要不要说。
我先扬手示意雪儿进屋,随即对他轻声追问:“大爷,对于这栋房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犹豫了下,随即压低嗓子:“你也是板板正正的小伙子,我就实话告诉你了,这小楼闹鬼,多年前有很多人租过,但都住不几天就吓跑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应该是……,是十年前吧!”老头脸上皱纹凝结,思忖了片刻回应道。
听到这话,我更加重了一些猜疑。
“喂喂!你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我锁门了!”
雪儿的喊叫声将我从沉思中唤醒,回过神来一瞅,开三轮车的老头早已经离开,巷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傻站着。
忙拾阶而上进了小楼,将黑狗血倒进洗手间的瓶子里,糯米放在雪儿的床头,吩咐她见鬼后立即泼洒——是往自己身上泼洒!
俩人都有点乏了,也比较慵懒,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不一会就迷糊起来……
正睡得沉,感觉脸上痒痒的,似乎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轻挠着,用手搓了搓,不情愿地睁开了黏糊糊的眼皮。
昏黑之中,一张煞白煞白的面孔几乎贴着我的脸,两只黑幽幽的眼珠子里,透露出狰狞目光。
乌黑的长发耷拉着,不停撩拨着我的腮帮子,鲜红的嘴唇似笑非笑,透着诡谲。
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从沙发上滚了下来,扬起手指就要结印,但随即听到一阵爽朗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不由得一怔,这是雪儿的声音,登时就明白过来,冲着她微嗔道:“以后能别开这种玩笑吗?”
她打开电灯,伸手揭掉脸上的面膜,满足地揶揄起来:“还以为你胆子多大呢,竟然怕成那样,连滚带爬的,嘿嘿,嘿嘿……”
我坐在沙发上,擦擦脸上的汗珠:“小爷我是怕伤着你,记住了,下次我可不一定能立马认出你来!”
“知道了。”她说完靠在我身边,“本大小姐饿了,你去买点吃的来!”
“我又不是你的男`宠,使唤谁呢?”
“反了你了!别忘了,当初是谁大发慈悲,收留了可怜巴巴的你,让你在这里有了栖身之地——”
“行了行了!”我打断了她的啰嗦,起身朝门外走去,“说的好像我有多惨,离了这不能活似的。”
“怎么,你是要现在就搬出去啊?”雪儿来了这么一句反讽的话语。
“我……我去买吃的,不过顺道办点事,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你要有心理准备,实在饿得不行,就喝点自来水,或者打开窗户灌点西北风!”
“你要去干啥?”
“去医学院,昨天那女生坠落的器械楼走一趟!”
“是不是要查探她的死因,我跟你一起去!”
听到这话我有点懊悔了,本意是吓唬她,让她留在这儿不敢去,没想到这丫头的想法背道而驰,竟然来了兴趣。
知道她的霸道脾性,不打算浪费时间规劝,于是点点头:“也可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面,一切都要听我的指挥,否则任何后果都自负!”
雪儿头点得像鸡啄米,但脸上的神情十分随意,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完全按我说的去做?
两人离开小楼来到街面上,逛游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家没有打烊的饭店,进去后要了点水饺。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总之挺好吃,尤其是那肉,透着一股子奇特的香,放佛这辈子第一次吃!
吃饱出来,已经将近午夜,天有些阴沉,并且起了风,虽是初秋,但竟有了些凉意,路上空荡荡的,见不到几个人影。
一些丢弃的塑料袋和废纸屑,被风吹得不停翻滚,两侧的垂柳细枝,肆无忌惮地跳动,发出抽泣般的“呜呜”声。
雪儿不自觉地朝我靠了些,眼睛一直警惕地左右扫视,看得出来心里有些害怕了。
偏偏此时,昏黄的路灯突然熄了,周遭霎时变得黑越越起来。
雪儿一下子抱住了我,声音有些颤抖:“怎……怎么回事?灯……灯怎么灭了?”
“为了节约用电,很多路灯一到夜里十二点就灭,不过这样也好,方便我们行动。”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大半夜的,去一个刚摔死人的老旧器械楼,有点瘆得慌。”雪儿对我小声建议。
“你要是心里胆怯,就回去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可是,黑咕隆咚的,我自己也不敢回啊,尤其是居民区附近的小巷子,指不定会冒出来什么东西呢!”雪儿噘起了嘴巴。
“那就先去医学院,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说完将她揽入怀中。
这丫头竟然没有挣扎,相反,酥软的身子紧贴着我,蓬松的卷发散发出阵阵清香,要不是到了目的地,还真不舍得松开。
这儿是围墙的低矮处,白天的时候已经踩过点了,一个助跑跳起来爬了上去,弯腰将雪儿也拉上墙头。
率先跳了下去,之后打算接住她,但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死活不跳,没办法,只能弓腰驼背给她当梯子用。
医学院里幽黑阒寂,一栋栋楼房死气沉沉,白天那种人流如织的场面,完全没有,走在水泥路上空荡荡的,放佛置身于荒郊野岭。
绕了一会,找到了器械楼,门洞就像死神张开的嘴巴,漆黑中透着一股子狰狞。
我拉着雪儿的手,走了过去,在楼门口时踟蹰起来,真地要进去查探吗?
虽然多次偷窥过姨奶奶对付那种东西,可自己从来没有独自面对过,心里没有一点底,尤其现在,身旁还有一个不谙鬼神的女孩。
既来之则安之,怎么能轻易回去呢!既不甘心也不想在雪儿面前丢人,于是扬手推门,意料之中,已经被锁了上。
雪儿好像找到了理由:“楼门锁着,我们进不去,还是原路返回吧!”
我从怀里掏出一枚别针,用牙齿咬了咬:“这根本不是事,早就准备好了。”
之后投进锁孔,轻微地晃动起来,只听的“咔嚓”一声,锁簧弹开了,忙将门推开一道缝,与雪儿一起闪了进去。
里面黑得吓人,伸手不见五指,完全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将手机掏了出来,借助着屏幕上微弱的光亮,拉着雪儿的手,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地往上爬去。
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生怕惊动了什么,折叠的影子投在侧墙上,随着走动一伸一缩,乍看上去有些吓人。
雪儿紧攥着我的手,掌心里汗水涔涔,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可见一斑。
一段漫长的楼梯之行后,终于来到了顶层的六楼,刚拐进走廊,迎面突然吹来一股穿堂风,阴冷中夹杂着潮气。 驱鬼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