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单力平复了心情,大步上前,探查刑天的状况。
力量境界的高手,不过是筋骨强健,血脉壮大,因此拥有乎常人的力量,要探查清楚并不难。
只是,曲单的手搭刑天身上,立刻就感到了棘手。
心跳紊乱,“嘭嘭嘭”一阵紧似一阵,像是擂鼓,气血也全身乱蹿,凸起的青筋不断起伏,要命的,是刑天全身的经脉都极为异常的扭曲着,这才是引起他痉挛的根源。
灵力灌入对方体内,沿着经脉一阵梳理,效果却不大。
曲单也犯难了,这种情况,和传说的走火入魔差不多,但问题是,修炼力量而已,哪来的走火入魔之说?你说崴了脚脖子倒是有人相信。
“怪哉!”曲单一把抄起刑天的身体,纵身一跃,就跳出了人群的圈子,几个起落,消失广场外的山林间。
那个打伤刑天的长老,曲单自始至终没有看上一眼,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刑天此时的状况,已经出受伤的范畴了,他不会把罪责硬加到对方头上。
“喂,等等我。”秦如澜刚刚冲到广场边上,就看到曲单一阵风从身边卷过,她又连忙调头,重往山上跑去。
真苦了这个女子,山上山下来回跑,片刻不得停歇。
回到房间,曲单轰的一声关上大门,把刑天放平,皱眉无言,不知如何下手。
他此时的情形,绝不是力量境界的高手会生的。从怪异扭曲的经脉来看,这已经涉及到高的层次,也就是觉醒阶段的问题了。要知道,人体三十个窍穴,都是由经脉连一起,才能构成一个统一的循环。经脉的问题,直接牵扯到窍穴!
因此,曲单大胆的猜测,这家伙,只怕是到了觉醒的边缘,又突然受了一下狠的,打岔了突破,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但是,曲单却不敢去动刑天。知道是一回事,救治又是另一回事,他连自己怎么觉醒的,都是莫名其妙,对觉醒的了解可说是少之又少,哪敢胡乱下手。
再探查了一遍,现刑天体内一直维持着原状,并没有恶化的迹象,想了想,还是决定求助他人。
秦如澜气喘吁吁的刚到门口,迎面撞到出门的曲单,立刻又被遣了出去,挨个山头的叫各大长老。
很快,拜火门的长老们过来了,挤满了这间不大的屋子。每个人都上前查看一番,随后摇摇头,站到一边。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我没有看错,他是正处觉醒的边缘,突然受了十长老一招烈火掌,引起体内窍穴重创变异,才生这种状况的。此事太过怪异,本门数千年的历史上也从未生过,只祖师的典籍曾有提及,至于救治之法,老夫也不知晓。”拜火门的大长老,连走路都是颤巍巍的驼背老头儿摇着头道。
“难道就无法救治吗?”
大长老捋着雪白的胡须,老脸皱成一团:“无法!此事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若是挺得过,自然一步登天,成为觉醒宗师,若挺不过这一关,则性命危矣。好他的情况还算稳定,没有出现恶化,闯过的几率较大,只是,受点苦难是免不了的……”
众人纷纷离去,走得比来得快。
刑天依旧一颤一颤的打着摆子,汗流浃背,血管暴凸,像是有看不见的虫豸他的皮肤下穿梭,只是看着,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无声的痛苦。
曲单踌躇许久,终于没有胡乱下手医治。既然大长老说挺过的机会很大,那就顺其自然,如果真的状况恶化,自己再出手制止就是了。
天色渐渐昏暗,其间,裴采南来了一趟,陪伴了许久。
自从当了那劳什子门主,裴岐山等几大长老的协助逼迫下,裴采南被赶鸭子上架,慢慢接手门的大小事务,做了一段时间,渐渐的得心应手,以前裴御留下的积年诟病被逐一揭开,事情越来越多,女孩儿忙碌无比,比起秦如澜,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裴岐山外面催第三回的时候,曲单终于把她推了出去,让她忙自己的事去。
“你小子,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嘿嘿,谁让你吃饱了撑着去挑战觉醒强者,活该!”曲单摇着头坐下,一边淬炼精神,一边注意刑天的情况。
两轮血月升空,染红大地。
拜火山枫叶落,但地上依然一片火红,映着天空的血月,像是鲜血浇筑的山头。
几道身影山间起伏,一个纵跃,就是上丈的距离,他们划出淡淡的影子,直奔拜火山主峰而去,之快,肉眼不能及。
很快,几人就到了主峰之上,突然分散开,一重重的楼阁间寻起来。
他们一个个房顶上停留片刻,倾听一小会儿,又换到另一个楼阁,再倾听片刻,一个接一个,像是寻找什么。
不多时,主峰的楼阁就被四人查探了大半,其一人,终于来到了曲单的房顶。
曲单正闭目养神,突然双目爆睁,两道神光射出丈余,直接穿透房顶,看到了那个轻如鬼魅的身影。
“什么人?”一声断喝,鬼魅般穿出房门,下一刻,出现这个身影的面前。
此人全身笼罩黑衣之下,连脸孔也不露出,只有一双眼睛,精光难掩。不过,他的身材高大无比,和雪族人的高差不多,显然不是拜火门的弟子,而拜火门的弟子,也不敢晚上穿着夜行衣主峰上跑来跑去。
黑衣人被吓了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听屋内有什么声音,里面的人竟然先出来了,而且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出现他面前不足一丈的地方,神出鬼没的功夫,立刻令他心升起一股寒意。
黑衣人二话不说,立刻调头就跑,如同一道青烟,直奔山下而去,同时,嘴里出一阵啾啾的鸟叫声,传遍了山野。
另外三人听到鸟鸣,立刻停止了,循着声音的方向,直奔过来。
五个人,五道身影,先后下了山去。
曲单紧盯前面之人,相隔着丈许的极短距离,像是尾巴一样缀着不放。他虽然看不见对方的面孔,但直觉认为,他必定是见过这个大汉的。
会是谁呢?
雪族的强者,他认识不少,身手如此高明的却不多,思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切合身份的人。
想不明白,曲单也不急,反正以此人的,他只需用出七分力就能紧紧吊着,也不怕对方跑了。他也现了,后面还有三个人以快的追了上来,想来和这人是一伙的,他等待,等这几个人合围上来,到时就能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