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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章春风得意,明威和狄阳两人像霜打了茄子似的,秦正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什么赌约?”左永奇怪道。他从来没有见过明威表露过沮丧的神情,还有李华章那满脸怎么也遮掩不了的喜意,更是令他倍感好奇。
狄阳恹恹地说道:“是我们出来的时候跟大哥打了赌,如果我们输了就要……”
秦正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狄阳的话成功勾起了他的兴趣。
“老子不想回去啊!”明威忽然暴喝道。“回去有什么意思?你也清楚回去以后跟关在笼子里没俩样!”
李华章摊手道:“跟我有何关系?要知道,我是被你们俩被胁迫出来的,离家出走可不是我的本意。”
明威一阵语塞,转而将话头指向秦正,急道:“你先说说是怎么知道的!”
“事态很严重么?”秦正挑眉道。
李华章三人之中弥漫着一股异样气息,不由地对下面将要说的话有了几分保留之意。
“当然严重了!而且很严重很严重!”狄阳一脸慎重道:“关乎生死——”故意将尾音拖得很长很长,听起来好像真的一般。
“别听他胡扯,”李华章打断道。“秦正,你直接说出来,我保他俩毫发无伤。”
“别说别说!千万别听大哥的,你只要一说,我和二哥就……”狄阳说着将手一横,在脖子上轻轻划了过去,接着翻起了白眼做出死相。
左永急得抓耳挠腮。想问吧,他插不上嘴,想听吧,几个人都在间接地打哑谜。心里实在是好奇死了,向来对情报敏感,桌子上的四个人似乎在隐晦地说着什么,而且只有他一人被排除在外。忍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于是可怜兮兮地瞄向秦正说道:“秦少爷,你就说吧,李大哥都说了没事。”
明威猛地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尔后徐徐吐出,接着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吐出,像是做好准备就义赴死的样子。
“秦正你说吧!如果你说服不了我,绝不会向大哥认输。”
“我相信秦正所说的话,会让你乖乖随我一起回去。”李华章半点不让。
“先等等,能先告诉我你们打的是什么样的赌?”秦正问道。有些事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以免祸从口出。
李华章端起茶盏,轻押一口茶,眉头微蹙,好似不对他胃口一般。
“话说当日,我像往常一样在庭院里闲逛。忽见明威闯进我家,问他什么他也不说,直接把我绑架了出来。”李华章说得颇有股怨气。
明威忍不住插嘴道:“什么绑架啊!老子明明没有动粗!”
“实事结果与绑架有何区别?”李华章拿眼斜睨他,接着又道:“明威要离家出走,说是把我绑上,以后万一回去时能少受点罪。我有家室,为何要陪他离家出走?当然不肯,然后他就拿话来胁迫我,逼得我跟他一起离开太祖。临走时才知道除了明威之外还有一个绑匪……看什么?说的就是你。”
狄阳得知自己被李华章称为绑匪,立马坐不住了,可是他不敢主动挑衅李华章,只好求助明威。
“哎哎哎,说话可要讲良心啊!你有家室不假,可是你也有离家的意思吧?要不,有你家老头子在上面盯着,老子能绑得了你?”明威急眼了,看架势有掀桌子的冲动。
李华章脸皮抽了抽,隐忍了下来。“总之,因为这件事我跟明威打了一个赌,如果有人认出我们的来历,他就得乖乖跟我回去。”
“老子连说梦话的习惯都改了,还让你们统统改了口音,谁他娘的能听出来啊!”明威气得怒骂道。
李华章不动声色地竖起一根手指,指向了秦正,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正连忙撇清道:“我可没说是听出来的。”看明威盛怒的样子,他可不想惹火上身。
明威闻言一愣,视线不由地转向了秦正,如果他方才没有听错,好像事有转机。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三人来自太祖?”李华章奇道。
秦正大致明白了三人之间的赌约,以及他们的态度。心下一动,淡笑道:“李兄,这算不算是欠了我一次?”言下之意,要是我说了你欠我,我要是不说就当做不知道你们的赌约,然后你回去的期限将是遥遥无期。不论秦正说与不说,都没什么损失,说了还能白捞一条人情,无本的买卖他干嘛不做?
明威盯着李华章的眼神里露出些许得意,似乎算准了李华章不敢随便卖人情。
谁知,李华章很是无所谓地点头道:“只要你能让明威死了离家的心,乖乖随我回去,我就欠你一条人情。”要不是他们出来的时间确实够久了,在大夏耗些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原本心里就有点隐隐焦急,正巧撞上秦正打破赌局,李华章怎可能不抓住机会?
明威立即垮下脸来。“奶奶个熊!你要真是憋狠了,要找几个女人老子甘当瞎子,这够可以了吧?干嘛一门心思拖老子回去?老子在这边不晓得有多么逍遥快活……是不是见老子爽了你羡慕嫉妒恨了?”
“就是,二哥说的一点也没错!”狄阳紧挨着煽风点火。
“说什么呢!”李华章笑骂道,对于明威的口无遮拦深感没辙。
第一次见这三人抛开立场斗嘴,吵得脸红脖子粗,秦正觉得惊奇之外还有些开心。突然感觉他们变得更加立体,更加有血有肉,而不是记忆中转瞬即逝的影像。或许,他得尝试抛开上一世的印象,去真正认识一下李华章、明威和狄阳。
对了,还有左永……左永上一世可不会叫他‘秦少爷’,而且跟李华章等人没有半点交集,然而,这一世却他们毅然成了朋友。
不知是什么原因,秦正悄然改变了一直以来行事作风。没有直接给某人或某事贴上好与坏、对与错的标签,亦或是去论断该不该做。既然活着,总不能被过去的记忆所束缚,偶尔也要有点意外,也许当有一天,意外会变成惊喜出现在他的眼前。
“秦少爷?”左永轻轻推了秦正一下,在他耳边说道:“李大哥和明大哥都在看着你呢,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该不会是大哥故意找秦正来诈我们的吧?”狄阳狐疑地跟明威嘀咕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随便列举几条。”
秦正一开口,明威、狄阳还有左永的耳朵不禁都竖了起来。
“明兄,不知你是否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正在满大街寻找阮君之的府邸?”秦正说道。“作为大夏人人皆知的事,你们似乎都不知道。”
明威眉头一紧,仔细想了想,露出懊恼之色。
秦正接着又道:“李兄,不知你是否记得那日我卖你们情报时,由于你们带的钱不够,后来拿妖魔结晶抵价的事?”
“确有此事,怎么?”李华章困惑道。
秦正淡笑道:“大夏的佣兵没有拿妖魔结晶当钱来使的习惯,如有这么一个人,定是从富庶的国度而来。”
李华章恍然大悟,瞥见明威和狄阳二人脸色黑了不少,心下开心了几分。
“再者……”
随着秦正一条条往下数,明威和狄阳的脸皮黑得像两块锅底,李华章越来越得意,而一旁默默倾听的左永眼中异彩连连。
“秦少爷当真了得,一些常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他竟能一一发现,而且还能从中揣摩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这可是活生生的情报啊!”左永默道。“看来我做的还不够,以后得多多注意细节才行,只要揪住了一点,也能以小窥大!”想到这里,左永的心思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奶奶个熊,原来老子无意中暴露了那么多……”明威脸色难看地跌进了椅子里。
李华章也被秦正说得满头细汗,好似什么都瞒不过那双眼睛,下意识取出帕子准备擦汗,又给秦正抓了个正着。
“慢着,佣兵可不会随身带着帕子,更不会用帕子来擦脸,你的手势……”秦正絮絮叨叨像是说上了瘾头。“以此可见,李兄不是佣兵出身,在你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里绝对有着另一个身份——”
“佩服!李某佩服!”李华章直接举手投降,他得打断,不能再让秦正说下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眼力厉害如斯!被说中了十有八九,眼界之广,阅历之宽,令他心头忍不住发颤。如果这个人不在夏国而是身在太祖,恐怕与他打过交道的人之中,没有能够瞒住他的事吧?
“秦正,你有没有兴趣来太祖?”明威突然问道。
“有,不过还没到时候。”秦正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说道:“眼下正在做派内任务,一会我就得走了。”
“哦?什么样的任务,我们能否帮你一帮?”李华章一听秦正有去太祖的意思,顿时来了兴趣,倘若把他带给回去,老头子应该会很开心吧。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