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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正听了华荣的话很是郁闷,更是对别人这样的猜测感到厌烦。
“华师兄什么时候变得长舌了,无端生有的事!”秦正没好气道。莫名被人中伤成私生子,可不是好名声,哪怕是尊主的私生子,这些人也是闲的没事做了,尽学起市井妇人,让人凭空心生几分恶感。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华荣看得出秦正没心思开玩笑,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别人不知情,引起无端猜测也就罢了,他从头到尾旁观了个仔细,还能不清楚?端木尊主对秦正各种照顾,一来是因其变态的资质有意收为入室弟子,二来是二品秘术师的身份。二品秘术师啊!巴结还来嫌不及,谁又敢去得罪?斗峰这次收了一个秘术师弟子,可算是走鸿运了,这事要是泄露了出去,准会令其余六峰嫉妒地双目发红,率人上斗峰来直接抢人都是有可能的!
真亏了虚峰陆尊主是端木尊主的好友,装聋作哑隐瞒了下来,不然一旦传开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秦师弟这边,上了楼梯就是藏书阁了。”华荣率先走上楼梯,下意识回头瞧了秦正一眼。他这般费殷勤,也是揣着主动交好的心思,秦正没什么架子,不难伺候,一旦熟稔了说不定还能捞几张符咒什么的。
百级阶梯上面守着两个中年人,秦正扫了一眼他们衣襟上的绣章,都是黄底纹,可见都是武宗阶的强者。
“斗峰华荣,斗峰秦正,请求进入藏书阁!”华荣一整颜色自报了两人的身份,这是进入藏书阁的规矩,不得不严格遵守。
那两个中年人目无表情,目光落到秦正身上时,眼中闪过一道异色,外面疯传的谣言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如今一见,下意识信了三分。
“你们只能在第二层里挑选武技抄本,限一本,最多半个时辰,若是故意拖延,别怪我们无情驱逐!”
“自当遵守!”
见华荣和秦正点头应诺,两个中年人这才让出一条道来。
一排排榆木书架映入眼帘,根据内丹术和外体术依次将各种武技进行分类,两者书籍数目其实相差不多,内丹术多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借引之法,一垛纸张看上去仅有三四本书的厚度,因所著极多,剪除繁杂,留下精要后只剩寥寥一两张纸,如此一来,书籍数目确是很多了。外体术又细分成拳、掌、指、腿、身等体法,和刀、剑、枪、斧、锤、钩、叉、镰等二十余种器法,可见天烽谷藏书之多!
放眼望去,半个时辰想要全部看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秦正在一排排书架中踱步粗看,不禁回忆起上一世所学的是外体术中的拳法,当初选择的主要原因是由于拳法所习的人最多,腿法也不堪多让,于是就单纯的认为既然这么多人都选择这个,肯定是因为厉害。其实拳法的确不差,但是其他武技也亦是不差,不然,从上古流传到现在还有这么多的武技,差的自然是被淘汰掉了,岂会还有存世?存在即合理,有生必有克,单推崇某一种却是落了下乘。
华荣默默地跟在身后,偷偷瞄着秦正,见其从拳法看到掌法,随后就放下书籍跑去翻指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正都走到器法那边去了。
“秦师弟,你看中了哪种武技?”华荣旁敲侧击道。
秦正放下手中的书籍,又拿起一本枪法看了起来,嘴里随口答道:“我还没想好。”
“半个时辰很紧的,劝你最好抓紧选几个,如有不懂的我可以帮你参考参考,不然等时间到了,守阁人驱赶的时候可不会客气。”华荣摸摸后颈,担心秦正光顾着看书会忘了时辰,不由地言下好意提醒。
“好,若是碰上不懂的一定会请教华师兄。”嘴里说着,手上又翻完了一本,抬脚往另一个书架走去。
华荣跟在后面走走停停,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秦正还是很无所谓的样子一页一页翻着书。这边,他怕耽误了时辰,心情变得很是烦躁不安,中途又催促了几句,秦正慢条斯理依旧还是那句‘我还没想好’。华荣急得都快上火了,朝着两位守阁人瞥了一眼,忍不住催道:“秦师弟,可不能再拖了!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问我啊!”
“不急不急,我还没瞧上顺眼的呢。”秦正踮起脚在最后一个书架顶端抽出一本,目不转睛地翻看了起来。
华荣被秦正这句话给噎得不轻,什么叫‘还没瞧上顺眼的’,这是选武技,不是挑媳妇!
尽管心里很想吼上这么一句,愣是没这个胆子,他可不想一句话就把秦正这个二品秘术师给得罪了。眼见着时辰已到,两位守阁人朝这边望了过来,那视线分明就是要准备赶人了。
“华师兄,你看这本如何?”秦正突然道。
华荣先是一喜,当看见书面上的大字后,一下子面如土色,心道完了,这下可完了。
秦正手里拿的不是什么牛逼的武技,而是一本平平无奇的镰器法。这本书半指厚度,书页微微泛黄,页脚部分已经被虫子给蛀了,上面积攒了一层厚厚地灰尘,边角处还留着刚才抓取时的指印。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本书已经很久无人问津,里面所著的还是个鲜少有人用的武器。
没什么人用的武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使用起来不够方便,二是威力不够厉害。还有一种令人头疼的就是武器很难买到,即便找丹器师定做也很少有人能卖得了那么大的面子,一些特别的武器,锻造方法更是苟异,就算请得动丹器师,对方会不会锻造、有没有那种材料还是两说。
“秦师弟唷,不,我叫你师兄可好?咱别玩了,前边如此多的借引气法,旁边如此多的体法、器法,易得易用的武器你不选,非选个这么偏门的。咱们进来这么一回有多不容易,这次选错以后可没得机会换了!”
“偏门的不好么?指不定是个不错的呢。”
好个屁,选个偏门的武技看你今后怎么弄武器去!华荣郁闷得一塌糊涂,这话只能想想,万万不能说出口,心道,秦正万一武技选错,可就算折在他手上了,要是尊主问起,他该怎么交代啊!
“时辰已到,速出!”
一声清喝突然响起,惊得华荣心头一跳,望着秦正面露苦色道:“罢了,我就当你选好了,走吧。”
秦正应了一声,拍掉书上的积灰,向两位守阁人走去,拿走任何一本书,哪怕是一张纸都是要登记的。
“……镰法?”
其中一人嘴里嘀咕了一句,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视。刚才秦正选书时他们都看见了,整个走马观花,扔西瓜捡芝麻,以为什么都懂,自大地连旁边的内门弟子也不相询,这样眼高于顶、自以为是的人是最不讨人喜的。
一旁的华荣听了,顿时满脸燥红,面露尴尬之色,颇为哀怨地瞥了秦正一眼,嘴里却是不好说什么。不是他不愿意帮,而是帮不上,先前苦口婆心说了许多话,秦正压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秦正只当没听到,很是淡定地等候守阁人登记完毕,随着华荣下了楼。
出了无际塔,华荣一路生着闷气,一言不发,心里还在计较刚才之事,秦正岂会不知道华荣所想,只是他不方便说,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先前翻了那么多书,还真当他一点都不在意?表面上,秦正是拿了一本人人弃之糟粕的器法,实质上早就暗地里将那些看过的都一一记下了,虽然不敢说一字不落,但也相差不远。武士阶的这些浅薄的武技,要通通记下其实不难,须知这些书都是手抄本,抄录之人在书写时是倾注了巨大心力,被拿得次数多的,抄录的次数也就越快,留在上面的少许意念亦是犹新,只需放出意念将之‘拓印’一份,便能起到速记的效果。
除却这些,仅剩一点无人问津的,秦正略作筛选强记便可,动用意念再默读几遍,想忘都难。
当他看见这本镰法时,脑中忽然闪过的一道影像,促使他最终确定拿下这本武技。
修炼‘镰’这个器法的人还真的少之又少,唯一将之使到出神入化的是一个叫白荆的人,成名武器勾魂镰,是元始界内响当当的大人物,一般常人没资格知道,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或是身份极为崇高之人才能有幸听闻到这个名字。
这个白荆,秦正上辈子也只是有幸听过一些事迹,并未见过此人,只知道他与阮君之几乎是同一时期成名的枭雄。
白荆勾魂镰出,无不胆丧魂消!只要是听过这句话的,在得罪之前也要掂量再掂量,看看够不够资格。不够资格的都死了,一些够资格的也死了,白荆像厉魂般神出鬼没,杀人与无形,声名最盛之时忽然失了踪迹。有人说他破凡成圣了,也有人说他死了,种种说此法不一,即便如此也没人敢公然叫板,可想而知,声名盛到何种地步!
现如今,白荆若是没死的话,估摸着是个几百岁的老怪物,起码也有武帝中后期的修为。
元始界内,武者数十亿计,修到武帝的人极少,但也有将近百人,秦正不可能记得每个人的名字,据白荆声名最盛之时已过去数百年,人虽不在,余威犹存。
心念至此,秦正不由地对镰感兴趣了起来。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