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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散去,侯钰等人早已离开多时,一股寒风吹拂而过,纱幔袅袅。
侯安凝视着倚栏下犹如鱼鳞般叠叠而起的湖面,渐渐收回了思绪,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纸,上面浓墨书写的五个大字早已干透。
“大夏,天烽谷。……太老爷要我找出大气运之人,如今离开了天烽谷更是无从寻起。还有那个秦正也很可疑,没有来由对我处处提防,如果不是他天生疑心重不轻信,那么必有古怪!蓝音还留在天烽谷,那就叫她继续监视,最好找到机会接近秦正试探出真假,看看秦正究竟是不是星术师!”心念至此,侯安将信纸揉成一团,紧攥与掌中。
……
数日前,斗峰尊主端木山收徒之日被室峰闹了场,导致秦正拜师没有拜成,知情人寥寥,敌不过众多不知情的,以至于秦正拜师失败一事在天烽谷隐隐沦为笑柄。
天烽谷有天烽谷的规矩,好事之人不敢大肆谈论,只敢三五成群地私下交头接耳。有同情的,也有巴不得多踩几脚的,好言坏语各都参半,好在斗峰里绝大多数都是站在秦正这边,怎么说都是斗峰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损了秦正,他们脸面上也过不去。
一大清早,雾气甚浓,有两人结伴来到斗峰的演武坪。
演武坪大小共有四处,中间有山间甬道相连,如果是艳阳高照的天气,从这一头能一眼望到那一头,弟子练武的情景尽收眼底。现在四处弥漫地大雾,稍远一点的地方就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了。两人见四下没什么人,一边拉伸筋骨一边闲聊了起来。
“咦,昨天还看见秦正在这里练拳,怎么,今天没来?”这人长得又黑又胖,说话的口气带着一丝关心,像是跟秦正很熟的样子。
旁边的瘦子接话道:“没来就对了,看他在练拳期间,周围总是有那么几个指指点点,这事搁你身上你受得住?”
胖子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先不说能不能受得住,我看秦正气度不凡,不像是容易被闲话干扰的人。”
瘦子腼腆地笑了一下,没有吭声,热身做完转身往一排木桩走去。这些木桩依次由矮渐高、由细渐粗,瘦子走到最左边的那根细桩前站定,扎起马步后腰下沉,骤然出腿,好似鞭子般抽在了木桩上。
“嘿,我说怎么着,果然没看错人,往这边走过来的不就是秦正么?”胖子略显兴奋的说话声响了起来。
瘦子中断练腿回过头来,浓雾中渐渐显现出一个一袭雅白长衫,挺俊的少年郎。
秦正几步走近,瞧见是熟人,浅笑着向这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黎兄,余兄。”
黎飞上前准备拍拍秦正的臂膀以示亲近,谁知目光落到秦正的脸上时,神情竟有些恍惚。这,这还是昨天的秦正么,怎么会觉得有些陌生?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令人难以亲近的冷傲之气,相貌本身就俊美地让他郁闷了,不笑还好,一笑真的有一种……一种百媚生的错觉。
“秦兄真是一天一个样啊,愈发地雌雄难辨了,刚才看你这么一笑,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想法。”黎飞讪讪地收回手说道。
秦正奇怪地问道:“什么想法?”
“那个,……有没有人说你俊的不像男人?”黎飞瞥了一眼余承,挠挠头尴尬地说道。
“黎兄的意思是,我像女人不成?”
“不不不,有时候像,有时候不像,这我也解释不清。”
黎飞那对灵动的小眼睛暗地瞅了一眼秦正,平淡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怒色,问话时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叫人揣摩不透。黎飞无形之中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压力,顿时后悔起怎么说起这种话题。说一个男人长得像女人,搁在谁身上也会不爽!完了完了,本想套套近乎问点修为上的事,怎么脑子一热居然扯到这上了。
秦正伸手摸了摸脸颊,眼底闪过一道阴翳。其实黎飞不说,他也察觉到了,每当修炼完星术之后,气质和面容就会出现一丝变化,这是上辈子修炼星术时从未有过的事。
这脸,越来越像梦境里出现过的‘他’,秦正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个人。回忆起失踪的那一年里,似乎都在冗长的梦境里度过,黑色天际,白色的骨骸铺遍大地,一望无尽。当时只有‘他’,期间细节早已模糊不清,只记得‘他’一边邪魅的笑着一边说‘我是秦正’,接着就融成了一体。
难道这梦不是梦?
难道体内潜藏着迄今都未曾发觉的东西?
难道‘他’就是那个古怪的星核所化?‘他’是谁?‘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诸多疑问在秦正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直接把黎飞和余承给遗忘了。而黎飞看见秦正的脸色越来越冷,心下忐忑难安,不停地给余承使脸色。
余承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到秦正面前,抱拳道:“秦兄,黎飞他不是有意的,我带他向你陪个不是,今后再也不会提及了。”
秦正从思绪中抽身出来,向余承扯了扯嘴角。虽然心情不爽不是黎飞的缘故,但总被人说雌雄难辨也尴尬的很。自身的变化也不是自己所能控制,至于别人怎么说他也拦不住,能不当面提起最好不过。
眼角扫了黎飞一眼,像是警告又像是不屑解释般说道:“仅此一次。”
“是是,秦兄不怪罪就好。”
黎飞连忙点头应道,见秦正错身离去才长吁了一口气。怎么回事?第一次和秦正相见之时还觉得和善可亲,也没什么压力,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眼神就压得他喘不过起来?黎飞挠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余承看到黎飞一副忐忑的模样,奇怪地说道:“黎大哥,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刚才是怎么了?就算你无意得罪了一句,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被他看一眼吓得腿的软了。”黎飞苦笑道。
“怎么可能,秦正才武士阶第九重吧,难不成他修为突破了?”
黎飞摇头道:“我修为不及他,看不出来,不过他衣襟上的绣章没变,应该没有突破才是。再说了,我又不是没被武师阶的人给瞪过,你什么时候看我腿软过?”
余承偏过头,遥遥望了正在空地上练拳的秦正一眼,对黎飞说道:“不说了,我们还是继续练武吧,不然一会等人一多,好位置都给占了。”
黎飞点头赞同,当下也不胡思乱想了,走到石锁面前练起臂力来。
时间一晃而过,艳阳升起浓雾散了大半,前来演武坪练武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脚起拳落,呼喝有声。每当有少女从秦正身边路过,总会忍不住驻足多瞧上几眼,有些少年也是如此。随着演武坪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场地变得拥挤起来,这时免不了会发生一些争执和口舌,所幸斗峰的风气不像室峰那般,争了几句也就偃旗息鼓了。
秦正只占用一丈方圆的空地,时而练拳时而练掌,眨眼间又并指虚划,好似手中握着剑一般。一时练得投入,没注意到旁边一些人都纷纷停手定眼望了过来。
“喂,看到了没?”
“看什么?”
“看秦正啊,我刚才注意了一下,这小子练拳练得好好的突然练起掌来了,这会都变了好几次了,少说有四五种武技!”一个黄衣少年嘴里呼出团团热气说道,眼睛死死盯着秦正眨也不眨。
“啊!此言当真?”身边的蓝衣少年高举着石锁,一惊之下,体内真气一松,石锁重重坠地,差点被砸伤了脚趾。
黄衣少年瞥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向秦正,不禁露出羡慕嫉妒的神色:“我还能骗你?你就瞧好吧,……呃,又变了又变了!”
蓝衣少年听闻好友高声一呼,连忙望向秦正那边,只见其双手虚握,乍一看以为是拳技,仔细辨认身形步伐又不像,皱眉道:“这是什么武技?”
“大开大合,步伐沉稳有力,全凭双臂腰力出劲,我猜可能是枪技吧。”黄衣少年摸着下巴说道。
蓝衣少年看了一会,摇头道:“不像。”
秦正全神贯注地依照脑中所记的各路武技一一使出,有的只需演上一遍就揣摩到了其中诀窍,有的需要演上好几遍才有所悟。上辈子所学的武技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都是东拼西凑而来,架势是有了,往往难以发挥其中精髓所在。加上曾经对敌不计其数,用的武器也是千奇百怪,秦正觉得有些威力或招式不错的就偷学过来融合到一起,形成一种古怪莫名的武技,对敌应付时初始尚可,到了中途十几招一过就感到力不从心了。
如今有心记下五花八门堪称全套的武技,再糅合上辈子的一些心得体悟,威力定会爆升许多,秦正心里揣的就是这个心思。武士阶可学的武技都是最显浅的武技基础,说起威力还谈不上,除非等到修为高了才能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来。
这也是天烽谷不惧被人学去武士阶的武技根本所在,武师阶的武技不是人人都能习得,起码也要在天烽谷待个五年以上的登堂弟子,才有资格争一争稀少的名额。当然,入室弟子学到的都是最好的,想到这里,秦正不禁感到有些郁闷。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