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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奇的举动无疑肯定了秦正的身份,在远处窥视的一些秦门弟子,以及丹器公会里的丹器师们终于相信了门内的传言,原来沈护法真的有亲传弟子。
目送宫主一行人渐行渐远,众人不禁开始四下议论,秦正的骤雨剑技达究竟到了什么样的境界?首席护法之徒,地位仅在护法之下,相当于秦门中的高层人物……众人猜想归猜想,好奇归好奇,要他们追上去问个明白,估计谁都没有那个胆子。
眼见着距离顶峰的王宫越来越近,秦正此时还有点晕乎乎的。沈一奇自从送给了他一枚戒指之后,再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而且在送礼之前也没发现任何倪端。这就奇怪了,沈一奇无端端地送出厚礼到底揣着什么心思?
认他为徒?秦正想到了一种可能,接着立马就推翻了,因为沈一奇对他压根没有丝毫表露。什么‘徒儿’之类的亲昵称呼,亦或者连名带姓的称呼,甚至连声‘喂’都没有,要说不知道名字还情有可原,可沈一奇明明知道地一清二楚还如此冷淡,是不是太奇怪了?
要说单单只是欣赏,那与戒指的价值也不相称啊?只要脑子没问题,谁会干这种亏到没边的事儿?
秦正频频看向只顾埋头走路的沈一奇,心里纠结成一团。忍不住小声嘀咕:“您老要是认我做徒弟,干脆地吭声气呗!也好让我有所应对不是?哪有刚送完礼就不理不睬的?”
“秦正,”袁俊弘故意慢了半步,凑到秦正身边小声喊道。“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沈护法的?”
秦正瞄了他一眼,本想说‘关你屁事’,斟酌片刻含含糊糊地说道:“不是很久吧?”
袁俊弘眼里闪过一抹嫉妒,故作轻松地笑道:“能被沈护法看上的人极少极少,你的运气真好。”
秦正露出赞同的神色,自重生以来运气的确变得很好,不费吹灰之力总能占到很多便宜。
“对了,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袁俊弘转眼间又找到了一个毫无营养的话题。
“不知道。”
袁俊弘眼睛一亮,建议道:“不如去我的宅邸如何?”
秦正警惕地打量了一下他,无语地摇了摇头,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袁俊弘尽管有所掩饰,可眼神却是赤果果地透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情绪,就像……某种暗示,让秦正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暗示。
袁俊弘跟脚又贴了上去。“你是不是对我有所误会?”
秦正烦不甚烦,懒得理他。也不知袁会谦想要干嘛,有话不能当面说么?非得走上好长一截路去王宫说?目光不由地扫向身边的凐,低声问道:“你觉得宫主要跟你说什么?”
凐摇头,好似对接下来的谈话一点也不感兴趣。
前一刻两人为了秦筝暗中较劲,下一刻袁会谦却主动找上了凐。有话不说,还弄得神秘兮兮,里面肯定有古怪。该不会是……袁会谦看见凐手中有两块神殿的身份铭牌,想要巴结吧?秦正只能这么想,不然没法解释袁会谦前后态度大变。
“秦兄弟,我是认真的,今日与你一见如故,晚上把酒言欢岂不妙哉?”袁俊弘不死心地说道。
妙你个头!丫的有什么心思,眼神早就把你给卖了!秦正阖上眼睛,然后深呼吸,忍住一脚踹出去的冲动。“多谢袁少主的好意,秦某心领了。”秦正皮笑肉不笑地拒绝道。
袁俊弘看上去有些泄气,秦正对他防备太深,深感束手无策只好暂时作罢。
不一会,众人登了坛,沈一奇突然对秦正说道:“你随我来。”
秦正‘哦’了一声,准备转身就走,不料被凐冷不丁地一把抓住手臂。“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以外。”凐的言下之意,让秦正随他一起进王宫。
秦正对凐这种举动已经习惯了,无奈地劝道:“我不会丢下你自己走,所以你安心去吧。”
“我不信你。”凐说得斩钉截铁。“要么与我一起去,要么你去哪我跟到哪。”只有跟着秦正才有与秦筝见面的可能,他对袁会谦想要说什么话,没有半点兴趣,唯一上心的事就是不能被秦正给溜了。
袁会谦听见身后的争执声,顿足回望,一看凐执意要跟着秦正,立即朝着沈一奇使了个眼色。
沈一奇会意后对秦正改口道:“你先去王宫,我在这里等你。”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审视了凐一番。
看到沈一奇露出古怪的表情,秦正一愣。他和凐之间的关系貌似被人误会了?立即指着凐连忙解释道:“他是我妹夫!”
沈一奇轻笑了一声,冲着秦正摆摆手,意思叫他不要让宫主久候。
秦正没有意识到唐突地解释只会加深误会,以为解释清楚了,这才松了口气,陪着凐一起朝着王宫走去。被冷落在旁的袁俊弘,眼珠子都瞪直了,脸色难看了几分,闷声不吭地跟着几人的脚步,踏上了前往王宫的台阶。
几人穿过前殿和中殿,来到一间散发着书香气息的偏殿,袁会谦召来两个脂粉扑面的太监,一一给凐和秦正看座。袁俊弘立在袁会谦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凐,瞳中透出压抑的敌意。
“不知尊驾对秦门的印象如何?”袁会谦笑盈盈地看着凐问道。
袁会谦的话一经说出,袁俊弘双目猛地一缩!尊驾?!父亲身为秦门之主,竟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子使用尊称?敌意尽数收敛,不敢显露一丝一毫,冷汗津津地握紧了拳头。
凐对袁会谦的印象很是恶劣,但不妨碍对秦门的看法,偌大的地宫宏伟壮阔,颇为难得一见,于是漠然地答道:“尚可。”
袁会谦呵呵笑了数声,接着说道:“秦门的长老之位空悬已久,只因非常人所能担任,尊驾有没有……”
秦正眼神一诧,为之侧目。袁会谦还真拿得起放的下,为了秦门的利益,居然放下身段用长老之位来贿赂凐。不过,袁会谦似乎打错了算盘,太拿秦门当盘菜了,凐既然能够拿出两大神殿的身份铭牌,岂会看得上区区一个长老之位?
“宫主请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凐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袁会谦也不气恼,笑问道:“尊驾莫非看不上这长老之位?”
“不感兴趣。”凐扯了扯唇角,露出不屑的神色。
袁会谦尴尬地笑了笑,叹道:“尊驾是否还在怨袁某先前的失礼之处?袁某在盛怒下冲撞了尊驾,在冷静过后已经深深悔悟了,还请……”
凐蹙眉,再次打断道:“我说了,不感兴趣。”说完起身拉住秦正作势要走。
“秦正!”袁会谦出声喊道。凐会拒绝,他早有预料,之所以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其中不免有赌一把的侥幸。好在他有留意到凐不是完全无懈可击,其弱点就在秦正身上。
秦正刹住脚步,扒拉开凐的手指,看着袁会谦很是不解,不找凐反倒找他干嘛?
袁会谦走到秦正面前,淡笑着看了凐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枚精致的小方牌塞到了秦正手里,用宣布的口气说道:“秦正,从此刻起,你就是秦门的长老。”
噗通!袁俊弘膝盖一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不是他想跪,而是因为太过震惊,从而没有意识到瘫坐的姿势是跪姿。
秦正捏着手里的方牌,直接傻了,下意识骂道:“靠,你脑子进水了吧!”
袁会谦不怒反笑,对秦正的无礼浑不在意,加重语气说道:“我很欣赏你,长老之位非你莫属。”
秦正定了定神,好一会才消化掉刚才的震惊,袁会谦不愧是个老狐狸,步步为营!明着打凐的主意,暗地里也没放过他,凭着凐对他寸步不离,便揣摩到借他来牵制凐。
这一招真是好!高!妙!秦正一连暗赞深感佩服。不过袁会谦难道不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么?秦正很为这只老狐狸的智商感到着急,他就不怕秦门反被自己利用么?
瞅着袁会谦眼底明显的得意之色,秦正挑了下眉峰,利索地把方牌塞入怀中。算了,人家都大大方方把长老之位送出来了,秦正觉得没必要故作姿态来假意推辞,白送的好处不要才是傻子!他现在要是把代表长老身份的方牌还回去,指不定袁会谦还会不高兴呢,皆大欢喜的事何必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多谢宫主抬爱,那我就笑纳了。”秦正笑眯眯地向袁会谦施了一礼。
凐看见秦正收妥了方牌,眉头一拧,果断意识到自己被卖了,顿时怒视秦正,纤薄的双唇紧抿成了一条线,二话不说直接把秦正拖离了王宫。
来到一片僻静之处,凐猛地将秦正的手臂甩开,咬牙切齿道:“你!你怎么可以收下!”
“宫主送给我的,干嘛不收?”秦正露出无辜的表情,跟他无关。
“你知不知道,收下意味着什么!”凐怒道。
秦正眨了下眼睛,点头道:“知道,那又怎样?宫主想借神殿之威来为秦门增势,你又不是神殿的人,捅了什么娄子由神殿兜着,你跟我急什么!”
凐忽地一愣神,偏头想了想,好像也对?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