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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斗峰的弟子们揉着朦胧的睡眼,陆陆续续地从各自的石室里走了出来。谁也不知道昨夜,就在这片悬崖下面的针叶林里发生了一件小事。嗯,如果路人甲的话那就是小事,如果说是室峰的少主被斗峰的人给欺负了,给毒打了,那就是大事,大喜事!斗峰弟子们对有关于室峰倒霉的事最是感兴趣了。
可能,这事谁也不会知道。一方面秦正和尤豹身为当事人,肯定不会说,另一方面室峰少主袁瑞,以及他的那些手下也不敢说,谁会嫌自己命长?于是,这事看似风平浪静地过去了,正如大家都不知道一般。
有一个人例外,他正在气急败坏地猛拍着尤豹的石门。
“尤豹!姓尤的,有种你就给老子开门!听见了没有?”一句刚落下,紧接着怒骂声又起:“哟呵,敢不开门是吧,还口口声声地喊老子庆哥呢,老早就看出来你就是一个缺心眼、没脸没皮、没羞没躁的垃圾!我操你玛!”
尤豹压根没打算开门。王庆是个佣痞,以上都是他惯用的手段,用来对付那些不服他管教的小弟们,尤豹虽然嘴上喊他庆哥,但从没有当他是大哥,也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心里很清楚地知道王庆只是一个佣痞、丑角,成不了大气候,跟着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人混,这辈子也就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不是尤豹想要的生活,他想去见识更广阔的天地,王庆这样的人给不了。
王庆还在唾骂,尤豹耐心忍受着,兴许等骂了一段时间之后气就会消了呢,可是王庆骂的越来越难听,最后竟骂到他的母亲身上去了!尤豹终于忍不住了,怒身而起,匆匆地打开了石门。
“你他玛……”王庆正骂地吐沫四溅地时候看见尤豹终于开了门,微微愣了一下,瞳仁中的喜色一闪而过,接着就凶神恶煞地扑上去,双手死死揪住尤豹的衣襟,看样子怒气不小。
“你他玛的,多好的事就被你这么搞砸了,还害得我两面都不是人!”王庆絮絮叨叨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右脚一勾,尤豹直接失去重心摔倒在地,拳脚就招呼上去了。
一切都是那么迫不及防,尤豹没想到王庆会真的选择在众人面前动手,只是失神了片刻,身上接连中了两拳。王庆见自己轻轻松松偷袭得手,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卸去了一半,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钱飞了,不但讨了顿骂,还无端端地捞了一顿毒打,大清早的就如此地不顺心,他能不气么?
尤豹更是被打的莫名其妙,他明明都按照王庆说的去做了,王庆怎么还不依不挠?
王庆生的不是特别人高马大,体格相比体型纤瘦的尤豹要显得魁梧许多,此时的王庆却是满脸的鼻青脸肿,眼圈淤紫,嘴角破裂,身上沾满了尘土,就像是在地上滚了一遭。当尤豹的目光瞥到王庆那张脸时,才恍然大悟。王庆不论帮谁办事,向来只认钱,谁愿意掏钱他就愿意帮谁办事,昨夜的事是室峰少主挑起的,不需要再去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尤豹就已经猜到了王庆所说的上家是谁了。
室峰少主袁瑞在秦正手里吃了一个大亏,自然不会甘心如数给钱,就算给清了钱,依照室峰少主的脾性肯定会找回场子,所以王庆变成现在这幅狼狈的摸样也算是在情理之中。当王庆抬脚想踹向尤豹的后腰时,尤豹敏捷地翻身一滚,王庆顿时踩了个空,本来已经消了一半的怒气蹭蹭蹭又上来了,觉得尤豹不给他面子。
尤豹住的石室比较偏僻,不管怎么偏僻还是会有其他人存在,这边的吵闹和厮打立即引起旁人注意,一个传一个,一会工夫周围站满了人。
“打人的是谁?”人群中有个弟子皱眉问着身边的少年。
少年正瞧着热闹,扭过头看了看这问话的人,大约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薄薄的棉衫,风尘仆仆的样子,对大家几乎已经司空见惯的事情似是很惊讶,少年觉得被他打扰了看热闹的兴致,不甚耐烦地说道:“这有什么好问的,哎,你是不是斗峰的人啊,连庆哥你都不认识?”
“我是斗峰的人,怎么了?我必须要认识他么?”那人好奇道,说着翻出了衣襟上的绣章。
少年一见绣章是黄色底纹,心里咯噔一声。他想起刚入门第二天去无际塔挑选武技时,有师兄教他们怎么辨认天烽谷内众人的修为高低,红底为武士阶,橙底为武师阶,黄底为武宗阶,绿底为武尊阶,蓝底为武王阶。通常红底和橙底两色是最多见的,带有黄色底纹的弟子无一不是根苗正红的精英,天烽谷内修为最高的乃是掌门和太上,两人都是武王阶修为,没有人见识过紫色底纹的绣章,据说那是武帝修为的人才有资格佩戴。
再看黄色底纹上面那个古字‘斗’字的下方有四个星,岂不是说这人的修为是武宗阶第四重?!少年脑袋顿时一蒙,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腿脚哆嗦了起来。
“别声张,你给我细细说一下这事。”年轻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微笑道。
“师,……师兄。”少年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吐沫,嘴里磕磕绊绊地说道。他只知道自己是武士阶,碰到武师阶的弟子要叫师兄,可是没人跟他说武宗阶的要如何称呼呀,心里面即激动又害怕,不知道这么称呼会不会得罪人。转念一想,如果要是跟这人打好了关系,岂不是比跟在王庆后面混要强得多了?武宗阶的兄弟,想想就倍有面子。
“师兄,我叫铁兴,叫我铁头就成。”少年兴高采烈地介绍着自己,还说出了自己的乳名,希望就此能拉近两人的关系。
年轻人性情不错,没有给脸色也没摆架子,点点头道:“好,那我就叫你铁兴,打人的是谁?是不是你方才嘴里说的‘庆哥’?”说着,伸手指向王庆和尤豹那边。
这时已经不是王庆单方面的殴打,尤豹被打出了火气,反攻其上,两人厮打在一起,加上围在四周的弟子里有些喜欢起哄的,叫好声亦或者是嘘声四起,整个场面已经完全白热化。
一提起‘庆哥’,几乎在场的弟子们都认识,铁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走运了,兴奋地脑子晕乎乎的,因为年轻人问的只是他一个人。
“是,师兄,他叫王庆,是我大——”
铁兴还没说完,就被他身边有个耳尖的披发少年听到,那人赶忙帮他纠正道:“什么王庆,要叫庆哥!万一被他知道你指名道姓地叫他,少不了你的麻烦!”
铁兴见自己的话被人插嘴打断,不禁一脸郁闷。
“怎么,你也被打过?”年轻人眉峰一挑,转而问起披发少年。
“是啊,以前说话没注意不小心得罪了他,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次,胳膊上的伤刚刚愈合不久,不信你看!”披发少年心有余悸地说道。一边卷起了袖子,手肘附近果然如他所说一般有条两寸余长的疤痕,至于是不是真的被王庆所伤,那就没人知道真假了。
年轻人脸上有了了悟之色,又问道:“另一个又是谁?”
铁兴怎么会心甘被别人给抢了功劳,只身挤进两人中间,向着远处正与王庆纠缠在一起的尤豹指道:“他叫尤豹,这家伙可真够倒霉的,在虚峰被人欺负,来了斗峰还要被王庆打,真是,没事得罪王庆干什么。”
“尤豹以前在虚峰?”年轻人困惑道。
铁兴打发走又想插嘴的披发少年,跟年轻人细细地解释了一遍入室观礼那天发生的事,他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不阻碍他对这件事的了解,一时间说得吐沫四溅天花乱坠,就好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
“原来如此,秦正好大的面子,我不在斗峰的这段期间里还真错过了不少事啊。”年轻人笑道。
“是啊,秦正是咱们斗峰第一牛人,就冲着这件事我老佩服他了!对了师兄,你不在斗峰那去哪了呀?”铁兴好奇地问道,几句话谈下来感觉有点熟了,言语之间变得随意了许多。
“出谷做任务去了,今天刚回来。”年轻人简单地解释道。
铁兴‘哦’了一声,龇牙笑道:“那师兄能不能透露一下,您的徽章上有多少颗星了呀?”混佣兵的都喜欢打听别人,最喜欢的莫过于数别的佣兵徽章上的星星,一方面是满足攀比之心,另一方面能通过任务的完成度了解到对方的实力。
年轻人当然知道铁兴打的是什么心思,淡笑着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枚银质佣兵徽章。
铁兴一见到那抹银光立即瞪圆了眼珠子,当下倒抽一口气,失声道:“剑阶佣兵!”
佣兵有‘星’‘剑’‘芒’三种阶别,只要是做过佣兵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光一个‘星’阶差点没把人给磨死,‘剑’阶简直想都不敢想,何况死亡率又是最高的,一般人就算‘星’阶嵌到满星了,换徽章的时候还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躲你玛啊,叫你躲!叫你躲!”王庆的声音突然大了许多,歇斯底里地叫着,尤豹的反抗彻底激起了他的兽性,由殴打演变成下死手。
铁兴只觉得眼前一花,刚刚跟他说话的‘师兄’突然消失,眨眼之间出现在王庆面前,没等王庆来及反应,直接被一掌打得倒飞了出去,沿着轨迹洒下一蓬鲜血。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