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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族少女的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原本周围议论声四起,结果因为这句话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透过人与人之间那不大的缝隙,异族少女能很清楚的看到连滢渐渐变了脸色,得逞般弯起眼角,带着一丝作弄说道:“大夏最幼的长宁公主,夏连滢,芳龄十四,未及笄,因喜好男色偷偷养了数十面首,却不知艳名远播……”
“是谁在张口胡说!到底是什么人胆敢恶言中伤我大夏的公主!”一个少年跳出来骂道,像是对异族少女污蔑连滢一事极为愤慨。
事情有些出人意料,最先忍不住出声辩解的不是夏连滢,而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少年。众人不由地细细打量起他来,少年穿着一件绣着暗纹的白色厚棉衫,做工精致价格不菲,满头乌发梳成一个高高的发髻,面相有几分清秀,生得唇红齿白还算俊朗。
这时,人群里一个穿着赭色棉衣的少年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讶道:“咦,这不是梁记衣铺家的小公子么?”
“对对对,是梁启明没错!”距离少年不远处有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立即应道,看上去神色很是激动。
他和梁启明一样出身于大夏丰功城,年纪相仿的同辈中人。他是个默默无名的小民,而梁启明却因为武道天才之故早已名动丰功城,不服之下上门挑战,结果毫无悬念地战败,满腔嫉妒渐渐地转变成佩服。只要有人提起梁启明,他比谁都要激动,仿佛别人谈论之人是他自己一般。
由于资质只能算是中上,加上身份相差悬殊平时难以结交,只能把一股崇拜之情深深埋在心里。得知和梁启明一起成为天烽谷的弟子,无时无刻不在时时关注着梁启明,他发现一个叫秦正的人声名鹊起,而梁启明却淡出人们的视线时有些失望和无奈,他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武道天才会没落于此,秦正有什么好了不起的?
虽然天烽谷高手众多,梁启明在他心目中依旧占着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今日偶然看到梁启明现身制衣馆,感到兴奋不已,又听见别人认出梁启明,便觉得梁启明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光耀加身的武道天才,是金子终究会闪光的。
少年见这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一脸激动,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说道:“两个女人起了争执,一个男人搀和进去干什么,梁启明真是会多管闲事。”
年轻人笑脸一僵,不悦地回道:“梁启明这是仗义执言,你懂什么!”
“怎么说话呢你,我说梁启明,管你什么事儿,你是他家亲戚?”穿着赭色棉衣的少年一听,立即上火了,口气不善道。
年轻人为之气结,一口气梗在咽喉难受之极,这下可戳到他的痛处了,他与梁启明非亲非故,只是空有一腔崇拜之情罢了。
“我,我虽不是梁启明的亲戚,但也相差不远!总之,梁启明是个难得武道天才,你不应这样说他。”
少年扯扯嘴角,轻视地瞥了瞥年轻人,张口说道:“武道天才?真是笑话,天烽谷里武道天才海了去了,我说我也是武道天才,你信不信?要我说,咱们这批弟子之中最天才的是我们斗峰的秦正,梁启明算个什么东西!你该不会是从乡下来的吧,只认得梁启明这种货色?”
年轻人被少年说得脸庞由红渐渐变紫,心里崇拜之人被别人当面诋毁,这口气焉能咽得下去?不由地冲着少年双目怒瞪,看这架势像是想和对方过一场。
隔在俩人中间的黑皮少年听不下去了,打起圆场道:“行了行了,有什么好吵的,我还等着瞧热闹呢,你们能不能消停点。”
正在对峙的俩人,听这黑皮少年这么一说,神色缓了缓,各自将头扭向一边,好似不屑再说一般。
等视线再次回到人群中央的时候,看见梁启明正在小声附和着夏连滢什么,夏连滢满脸怒气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
看到这里,众人心里不禁奇道:梁启明该不会是对这个大夏公主暗藏爱慕之心吧?要不,没必要如此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大夏公主忒不识好歹,有人帮腔还嫌弃梁启明多事,真是好心帮倒忙,女人心,海底针呐!
梁记衣铺的老当家梁安泽,因经营手段高超,在各地连开分店,又极会做人,与上与下都笑脸相逢和气之至。随着家财一年比一年富庶,地位也越来越稳固,经过几十年的沉淀,隐隐成为丰功城里举足轻重的富豪商贾之一。虽然外界传闻梁安泽为了小儿子掏空了殷实的家底,毕竟传闻是传闻,梁家一共有多少厚财,谁也说不清楚。话又说回来,商贾终究是商贾,想要攀上王室这点分量远远不够。
“这个姓梁的小子何德何能,胆敢爱慕大夏国主最为宠爱的小公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话的少年身着一袭华贵的白底蓝纹长衫,气质不凡,看不惯梁启明突然跳出来叫嚣,撇着嘴角低声骂道。
瞧这情形和语气,八成也是对夏连滢有非分之想的,可能是出身不凡,眼界也高,很是瞧不起梁启明用死皮赖脸的方式去缠着女人。
异族少女听见梁启明打抱不平,嗤笑了一声,神情里带着七分蔑视三分不屑。
“刚骂完主人就跳出一只忠犬,这也是你养的面首之一?”
梁启明听见有人搭话,心中一喜,以为成功激将,紧接着脸色一僵。这女人话说的难听不说,明面上是在问话,实际上却是无视他直问夏连滢的,立即气得涨红了面皮刚想要张口反击,却被夏连滢怒瞪之下生生给咽了回去。
“哼,本公主豢养面首一事乃无稽之谈,都是你这贱人含血喷人!”连滢高扬着下巴,一如既往地目中无人,眼神却不如语气那般坚定,有着闪躲之意。暗中向侍女猛使眼色,示意手下的人快点把捣乱的女人给找出来。
几息之后,异族少女便暴露了行踪。
这倒不是手下多么有能耐,而是异族少女压根就没想着要隐藏身形的意思,加上人群都是些好事之徒,当一个身着嫩绿色长裙的少女手提匕首闯入人群后,人们一哄而散,自然就露出了他们身后人的面目。
看到异族少女全身上下裹着黑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和一小片浅棕色的肌肤,兜帽及广袖边缘绣着神秘的银色纹路,除了这些看上去有些不凡之外,没有一丝亮眼之处,夏连滢毫不客气地咯咯娇笑数声,明嘲暗讽道:“本公主还当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原来是个见不得人的黑寡妇。”
大夏有着一个老幼皆知的风俗,死了丈夫的女人要以黑纱裹身,只准露出眉眼才准出门。黑纱隐射‘黑煞’,意思是说这些女人是害死男人的煞星,常人弃之,男人避之,所以又叫黑寡妇。如有寡妇出门不以黑纱裹身必长钉入脑,钉死不饶。夏连滢瞧见异族少女一身黑袍打扮,想都没想,直接定性为裹着黑纱的黑寡妇。黑寡妇在大夏遭人唾弃,夏连滢希望这异族少女能因她一语成为众矢之的,才能稍稍减轻先前的言辱之愤。
夏连滢话音一落,大部分人听闻了‘黑寡妇’三个字,纷纷远离,只有少数不是大夏国子民的他国弟子呆呆地站立在原地眼露迷茫,神情懵懵懂懂。
经过被人好心点拨后反倒释然了,像个没事人似的,不像大夏弟子那般唯恐躲闪不及。这是大夏国的风俗,又不是他们的风俗,当佣兵的男人虽然有死有活,但死了人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更是想不明白这为何还会牵连到那些丧夫的无辜妻子。
异族少女双眸渐冷,眼角含着些许冷冷地笑意,捋下宽大严实的兜帽,露出真容来。
异族少女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样子,高鼻梁,深眼窝,双眼大而深邃,眉毛弯而浓密,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嘲笑,像是不屑一般。美目斜睨,下巴微扬,背脊笔直,顿显三分英气四分贵气,两分豪气还有一分狂野难训的邪气。
棕黑色长发细心地编成一根根极细的辫子,辫子尾端垂挂着金色质地的小铃,乍一看,金色小铃密密麻麻,少说也有数十之多。额前缕缕毫发有些卷曲,紧贴在光洁的额头之上,浅棕色莹润的肌肤散发着诱惑地光泽。
出众的相貌呈现出难以言喻的异域之美,加上正值妙龄,身上的黑袍难以遮掩火辣身段,妖娆多姿,一眸一动乍露无数风情,看到这里,夏连滢倒抽了一口气,从震惊中缓了过来。以女人的眼光看女人,往往更加苛刻,而此时此刻她却找不出一分不是来。
夏连滢不是第一次见异族女子,但是生得如此妖娆绝美的,却是生平第一次,王宫里的几个异族奴婢与眼前少女稍加比较,顿时显得庸俗不堪。
周围围观的弟子们越看越是着迷,夏连滢见状,眼中的欣赏和称羡顿时化为滔天的嫉妒。她的姿色也不差,更是大夏的公主,这些臭男人干嘛只盯着黑袍异族少女目不转睛!紧盯着异族少女那琥珀色的眸子,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来:黑寡妇是蒙着黑纱的,而这女子却是穿着黑袍。
黑袍?夏连滢双眉一拧。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