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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虽然同意袁绍的想法也愿意出兵冀州,不过幽州才是其老巢,而且公孙瓒出兵之后难免要被刘虞察觉,若是刘虞趁着公孙瓒南下的机会带齐大军将右北平等地一锅端了才是公孙瓒最为担心的,所以此次出兵公孙瓒只带了三万大军,留守幽州的尚有三万余人。
幽州地近塞外,所以不像中原地区那么缺少战马。鲜卑人与匈奴人虽然同处塞外,不过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为了争取一片牧草之地互相厮杀着实再常见不过了,战胜的一方自然可以留在此地,而战败的一方基本上都要成为对方的附庸了。
所以草原上有些小部落在塞外生活不下去了,也会越过长城进来到幽州地界以寻求大汉朝廷的庇佑,刘虞和公孙瓒麾下都有不少乌桓和匈奴人附庸。对于这些原本生活在塞外之人来说,只要能够提供一部分战马和各种牛羊供给刘虞或者公孙瓒,就能换取在长城以内生活的权利。
不过刘虞性格方面稍微为文和一些,对于自己麾下的附庸要求也不是太高,所以刘虞治下的乌桓人和匈奴人相对要多一些。而公孙瓒之所以能够凭着右北平等地两三个郡和刘虞相抗衡,主要是其对于治下的附庸压榨比较多,所以兵力方面反而要比刘虞这个名义上的幽州刺史要多一些。
公孙瓒此行考虑到行军速度,本来是想带着大部骑兵动身的,不过转念一想,此次前去冀州乃是攻伐城池,而骑兵在攻城方面素来不是其所长,所以最终还是只带了五千骑兵以应变故,剩下的二万五千人皆是步军。
三万大军的调动自然不可能瞒得过韩馥,所以公孙瓒大军尚未赶到冀州地界,韩馥就已经收到公孙瓒领军前来的消息了。
韩馥此人本是豫州颖川郡人士,少时以好学闻名乡里,后来被刘宏招致朝中做郎官,然后又转为御史中丞,黄巾之乱未起之时又被刘宏委任为冀州刺史。不过韩馥此人治学尚可,军略方面却非其所长。虽然也在冀州刺史的任上做了不少时间,不过此时听闻公孙瓒率军来攻还是大惊失色,赶紧召集自己麾下文武前来商议如何应对。
耿武略一思索,然后开口道:“主公,幽州军虽然善战,不过洛阳之战公孙瓒同样有所参与,想必董卓撤往长安之后公孙瓒也是受损不轻。如今斥候打探公孙瓒领军三万来攻,若武所料不差,公孙瓒此次也只能调动这么多大军了,毕竟还要留下一部分人防备刘虞,如此一来,至少从兵力上我等是无惧于公孙瓒了。再说幽州军远来,我等却是以逸待劳,而且冀州各地同样有高墙可守,是以还请主公放心。”
荀谌却皱眉道:“主公,听闻洛阳之战公孙瓒领着幽州军杀败了西凉兵,我等冀州军虽众,不过除了中山与河间等地要时常防备鲜卑人所以军兵操练较多,其余众军恐怕不是幽州军的对手啊。”当初崤山之战主要出力的其实是许康的青州营和马腾的西凉兵,不过公孙瓒也确实是带着自己的幽州军打垮了洛阳方面的董卓援军,所以众人回营之后公孙瓒忍不住吹嘘了几句,荀谌因为当初没有前去洛阳,所以消息略有误。
韩馥本来对于公孙瓒还是比较畏惧的,不过听完耿武的分析刚生出一些信心,此时又听到荀谌的话,再想想当初公孙瓒在洛阳之战中耀武扬威的时候,还是叹息道:“公孙瓒勇武,本将还当小心应对啊。”
耿武看到韩馥如此表现,只好拱手道:“主公,天子虽然被董贼挟往长安,不过朝廷尚在,公孙瓒前来攻伐我等实出于无义之军也,眼下刘幽州尚在范阳,而且向来与主公交好,主公何不手书一封前去范阳求援?”耿武这番话确实是为韩馥考虑的,毕竟刘虞远在幽州,若是果真出手相助,打退了公孙瓒之后最多送上一些钱粮也就罢了,而且刘虞乃是宗室之人,眼下朝廷尚在,不可能不顾大义要韩馥割地相谢。
果然,韩馥听到刘虞之后忍不住面带喜色,正准备开口之时,荀谌忽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然后抢在韩馥之前开口道:“主公不可啊。”
韩馥皱眉道:“友若有何话说啊?”
荀谌乃是曹操麾下谋士荀彧的族兄,同样是颖川郡人士,所以和韩馥相识日久,后来刘宏命韩馥就任冀州刺史,于是韩馥就将荀谌安排在自己手下。不过荀谌此人能力虽然有,人品方面比起其族弟荀彧可就差了太远了,不但贪杯好色,而且最为贪财。
审配领了袁绍的命令之后就带着重金赶往信都,第一个找上的就是荀谌,结果在审配的金银贿赂之下,荀谌早已被审配收买了,而且审配答应荀谌事成之后在袁绍麾下同样会为其谋一份差事,所以荀谌此时自然要顺着审配的心意,让韩馥前去将袁绍请来,因此一听到耿武建议韩馥要向刘虞求助,赶紧开口相阻。
荀谌对着韩馥拱手道:“主公,刘虞虽然与您交好,不过此人顶着幽州刺史的名号却不能压制公孙瓒,恐怕治军和谋略方面非其所长,此时就算肯出兵相助,难道公孙瓒前来之时不会防着刘虞一手?而且幽州虽然地近冀州,不过范阳和信都却是不近的距离,若是刘虞出兵之时被公孙瓒有所埋伏,只怕这行军速度还要慢上不少,如此一来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还望主公三思。”
因为都是颖川郡出身,而且相识日久,所以韩馥对于荀谌还是比较信任的,况且此时荀谌的分析同样也有道理,所以韩馥开口道:“若依右若之间,眼下却该如何是好啊?”
荀谌开口道:“主公,公孙瓒此人虽然略有用武,不过谌保一人定然可以胜之?”
“不知文若兄所荐何人啊?”耿武想了想开口问道。
“渤海袁本初是也。”看到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荀谌对韩馥接着道:“主公,当初联军攻伐董卓之时袁本初就是诸侯盟主,此时对付公孙瓒自然不在话下。而且渤海郡距离信都不远,主公只要手书一封,袁本初三两日急行军即可赶到信都,届时完全来得及应付公孙瓒啊。”
听到荀谌提起袁绍,韩馥尚在思索之中,大将赵浮却是冷声道:“袁本初此人有名无实,而且渤海郡弹丸之地还要多多仰仗我等,此时向其求援岂不是自降身价。”当初步度根进攻雁门关的时候赵浮可是和袁绍结了仇,此时听到荀谌居然鼓动主公向其求援,自然心中不忿。
荀谌同样冷声道:“渤海郡毕竟地近信都,若是公孙瓒麾下的幽州军着实勇猛,刘虞又赶不及率军前来,汝欲置主公与何地?”
大将鞠义同样冷声道:“幽州虽然与冀州同属边疆之地,不过冀州尚有长城天险可守,平日里只需防备雁门关和易县等地即可,公孙瓒在幽州屡次与鲜卑人交战,冀州军如何敌得过幽州虎狼之师?”
冀州军之中最为善战的陷阵营一直由鞠义指挥,不过此人做事太过于强势,韩馥一向不喜其为人,所以这才在军中提拔了死忠自己的赵浮作为领军大将。虽然赵浮在战阵之上差了鞠义太多,不过韩馥只是为了能让其牵制鞠义在军中的势力而已,所以鞠义与赵浮同样不和,此时听到赵浮的建议忍不住开口讽刺赵浮领军无方。
赵浮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听到鞠义开口,把眼睛一瞪正准备开口反驳,韩馥却挥手道:“都住口,容本将好好思量一番。”
韩馥看了看案上的冀州地图,又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此事就依友若之计,速速命人前去渤海郡通知袁本初领军前来吧。”
耿武苦劝道:“主公,袁绍不过是一地郡守而已,冀州虽然遭受黄巾之乱比较严重,不过主公只要一声令下,重新招募十数万带甲之士亦无不可,公孙瓒的三万大军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此时若是果真请了袁绍前来,只怕难以善终啊。”
韩馥不以为然道:“文威多虑了,袁本初信义之人,岂能对冀州有所不利?而且本官在洛阳之时多受袁家两位老大人恩惠,此时就算是看在故人面上想必袁本初也不会见死不救的。”袁家四世三公的说法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朝廷那么多大臣外放为一地郡守的不在少数,所以正史上袁绍很顺利的就将青州冀州等地逐一平定。
耿武听到韩馥这番说法,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息不已。对于耿武来说并不担心公孙瓒的三万大军,毕竟冀州尚有近十万的常备军,若是韩馥一声令下再行招募还能再得数万大军,这些人就算是堆也能堆死公孙瓒的三万人了。反倒是公孙瓒来冀州比较让自己疑虑,按说公孙瓒不可能不清楚三万大军攻不下信都城,此时悍然来袭着实让人费解。不过耿武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而且韩馥心意已定,耿武也只能长叹一声。
事情商议完毕,韩馥当即手书一封命人送往渤海郡,而众人各自散去。
荀谌回到府上之后赶紧向审配通传消息,审配也不多留,当天就出了信都城赶回渤海郡。为了防止有心人看的自己与荀谌交往,审配出门之时特意乔装一番,然后才出了新都城直奔渤海郡。 江山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