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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药

行厄之年 海殊途 4655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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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火稍微松手,我便得空挣脱,扭开门冲出去。只见庭院中众人已散,独独地下拖曳着一条新鲜而粗重的血痕,一直蜿蜒到院门外,血痕旁边还有一滩滩粘稠的东西,里面混着鲜血和类似内脏的组织,旁边的桂树下居然还有豆腐渣样的喷溅物,腥臭逼人,我一见之下,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即刻心如刀绞,狂骂着撒开步子便疯了似的往外跑。

  没跑几步,脑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梆的一声巨响响彻脑际,眼前似乎腾的飞舞了一团金苍蝇,紧接着天地都暗了下去,好像提前进入了漫长的黑夜。

  等我醒来,发现手脚酸痛,好不难受。屋内陈设已经大变。我觉得气闷,这才发现此处居然没有窗户,只有一道低矮的铁门。屋内盥洗池马桶一应俱全,全设置在一件屋里,如同国外监狱里那种单人牢房。可天花板却很低,四处一片雪白,透着绝望和压抑。

  这里似乎是个地下室。我抽了抽鼻子,摇摇头坐起来,觉到后脑勺肿痛欲裂,抬手去摸时,发现双手的大拇指都被一条细细的合金链子连在了一起,另外的八根手指头很灵活,一下就摸着了脑后绑着的纱布和胶带,口鼻中也漫溢着一股呛人的血腥气,像是鼻血倒灌。不出我所料,在我跑出去之后,郭火这贼骨头从后面给了我狠命一击,把我打晕制服。

  我跳下床去,跑到盥洗池边漱口,将倒灌进口腔和喉咙的淤血呕出来。紧接着,愤恨和悲伤又涌上心头,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之势,排山倒海之状。之前,我觉得郭火最有人情味,和我关系也相当不错,且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黑毛猴儿和李和尚当时并未反抗,郭火若察其不轨,制服即可,为什么要痛下杀手?那庭中的惨状,还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是一场残酷的虐杀,连内脏组织脑浆子都刨了出来,简直非人类所为,那郭火明明有手枪却不肯给他们个痛快,——当然这并不是说黑毛猴和李和尚罪该被击毙。

  我想起来黑毛猴小时候和我抢棉花糖,吃得满脸都是的脏样儿,上学时他和我并头痛击索钱的外校小混混,被拍的满脸是血还强撑着追出百米,还有他那位经常做出好吃的零嘴招呼我一起享用的寡妇母亲,以及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那些往事像慢镜头电影一样浮在眼前。我不禁全身发抖,嚎啕起来,恨不能用头抢地,以手砸胸。我本该和他一起被打死,被挖出肠子肚子洒一地,可是却被郭火这杂碎拖住,且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和李和尚怎么就交了我这么个窝囊的灾星朋友呢?!

  没想到此时门却开了,来人正是郭火,只见他先探头望了一下,才闪身进来,步子沉重。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立刻像一只豹子一般窜起来,踉跄着向他扑过去,却忽略了脚镣,果然不出三步就向前重重摔倒,正趴在郭火脚下。

  郭火吭的一声提起我来,拽到床边死死的摁下去,让我动弹不得。我好容易举起胳膊挥开他的手,因为还存着点渺茫的希望,遂强自镇定道:“侯开阳和李爱国,就是那两个医生,他们怎样了?”

  郭火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翻动,干干的说道:“死了。”

  完了,全完了,似乎有什么铅重的东西一下子沉到海地去,愤怒和绝望却止不住的翻涌上来。

  我头疼大作,睁着眼向上翻瞪着他,哽声骂道:“老子宰了你——”说着死命挣起身去掐他,郭火咬牙退后,这才一拳打过来,正中我的小腹。这招立即奏效,我眼前一黑,顿时弯腰九十度,成了个虾米,而后歪倒在一边,直抽冷气。

  这直娘贼的声音也变的刺耳而且森然:“你认识他们?可你恐怕不知道吧,他们是杀人犯。他们在来这里的路上残忍杀害了本来要过来的医生,自己却替换过来劫你。在他们抽血时,我接了个电话,说的就是这件事情。电话里通知我,他们很危险,要立即击毙,你听明白没?”

  自从他说第一句话起,我就突然产生了一个死死的念头,这是谎言。李和尚虽然草莽气重,但绝不是坏人;黑毛猴儿虽然外表痞气,内里却很纯善,更不可能杀人。这其中必有阴谋,我不再反抗,捂着肚子歪蜷着身子瞪着郭火。此时,他看起来全无之前那副一团和气的模样,变得冷酷又强横。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管理着这个神秘的度假村的人,必然心狠手辣。

  郭火见我不动,略微缓和,道:“你的血样已经检验完毕了。过不大会儿,就有人过来送药送饭,现在局势紧张,我得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你好自为之,有要求尽管提。”便立马转身离开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想努力看出一点心虚仓皇。想起黑毛猴儿,我便要止不住流泪痛哭。至于李和尚,他虽和他相交不长,却与我有天恩,如果能出得去,我必须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给他俩报血仇。

  我闭上眼养神,觉得如果能出去,倒也不坏。黑毛猴儿临死前道“有人可以治我的病”,应该不是虚言。可话又说回来,如果这里可以治病,他们根本没必要救我出去。这件事情的怪异之处就在这里,他们为什么要拼命过来救我。

  我想起李和尚临死前说的那句白老鼠,应该是指我会被当成小白鼠用做实验。可我并不相信王华他们会对我这样做,除非他们根本不知这里的详情。

  我呆坐了一刻钟后,门又被人打开,一个很面生的男人进门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我抬头望去,上面除了一碗白粥,一碟肉饼,几样小菜水果之外,还有一个细长如手指的暗色玻璃瓶。

  只见他将托盘放在桌边,却拿起那个玻璃瓶,去掉了蜡封,对我道

  :“服药和用餐时间到了。”

  我注意到他戴了口罩和乳胶手套,那架势简直像是接触传染病人,不禁心烦。再看那玻璃瓶,瓶口似乎挥发出一阵白雾,不像是一般的药水,便问道:“这是什么药?”

  那人摇摇头,道:“吃药吧。我只知道这是抑制代谢的药,目前可以减缓症状发展的速度。但是应该没什么疗效。”

  原来这不过是抑制,而非治疗。所起的作用,不过是将我变妖怪的过程拉长了。我无奈的拿起药瓶,屏住呼吸,一气灌了下去,只觉得味道怪异而且辛辣。忙又端起碗来大口吃粥,方才把那股怪味压下去。

  饭毕,那人撤去空碗和托盘,无声退出。不知是不是药的作用,我觉得精神倦怠,抬不起手臂,睁不开眼皮,登时睡倒在床上。对面墙上挂着时钟,寂静无人时,可以听到咔咔的秒针转动的声响。

  然而此时,我却感觉那尖锐的秒针越走越慢,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它才会冷不丁弹动一下。我闭上眼,再次沉入黑暗。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入眼仍是那时钟,虽然有表盘,却在正中显示日期,上回是七月三十一日晚七点,这次却是八月二日的九点一刻钟。难道我睡了整整两天吗?此处看不见阳光,所以仅凭时刻,我几乎无法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

  我动了下手脚,发现轻飘飘的似乎没了骨头,像是一只睡瘫的老肥猫。好不容易拉了铃召来了人,却还是上次那位送药和饭的男人。

  只见他道:“你饿了?饭菜马上就可以端上来。”

  我摇头道:“不饿。郭火说可以提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晒晒太阳。”

  那人嗤笑一声,道:“现在是夜晚,只能晒月亮。明天我可以替你请示一下。”

  我心道果然,却看他仍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我为什么睡了这么久,是吃了那种药的缘故吗?”

  那人点点头,道:“正是。你睡下的两天身体里的消耗和变化,等于平时八小时就能完成的。待会你还要吃药,也许下次会睡得更久。”

  我毛骨悚然,但是并没有见冷汗,也许身体的各项反应机能变得无比迟钝,遂抖索道:“这是为什么?睡眠疗法?”

  那人叹了口气,道:“因为在没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之前,只能延缓症状。而副作用就是提不起精神,代谢减缓,所以你需要盖上厚被子保存体温,就想动物冬眠蛰伏一样。”

  我如遭雷击,呛声道:“不是说可以治吗?难道郭火在骗我?”

  那人道:“他没有骗你。只是能够治疗的方法不在我们这里,我们手里也没有特效药。现在还在交涉——”说着,门外铃响,他便转口道:“饭菜应该可以了,我去取。”

  他走之后,我陷入沉思,发觉这人不仅话多到古怪,而且话里有话。我回想起这人的外表来,由于蒙的严实,只能估摸出他大约三十岁开外,浓眉重眼,身材颇为高大健壮,口音纯正的有些离奇。

  他所暗示的意思我很明白,这病能治,但王华郭火他们却至今束手无策,只有文太心和其背后的势力或许有些办法,敌强我弱,真是个坏消息。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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