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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政府官场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很多领导基本都是空投,所谓空投,就是从其他别的部门直接掉到另外一个部分负责,在基层工作人员累死累活,没听说哪个能干到局长的位置上的,当然家里有背景的除外;
就拿现在市公安局的一把手赵局长来说,他之前是城区法院的副院长,虽说公安局、检察院、法院三者不分家,但是隔行如隔山,不能说人家啥也不懂,照葫芦画瓢到还是会一些,但是有些半调子的工作确实是白白浪费大家时间。
你说就凭一句话,带走一百多人,现在手里连个扎实的证据都没有,让他们四个人去管个屁用?
命案破不掉,可以说直接关系着公安局领导的政绩。能当上局长,肚子里最不缺的就是花花肠子,作为局长的他何尝看不出这个案件比较棘手?调查了两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作为领导这太极拳打的肯定不一般,你技术室不是说嫌疑人在石铺村吗?那好,符合条件的我全部都给你抓来,你给我从里面找,你找不到嫌疑人可不能怪我领导没有支持你们工作,怪只能怪技术室的技术员不屌照。这一招可是赵局长惯用的招数。
“明哥,等一下”龙正昊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怎么了小龙?”
“咱们是不是忘掉一件事情?”
“什么?”
“那只吃死尸的黑狗”龙正昊说道
“黑狗怎么了?”秦明问道
“它把死者的肉吃近肚子里,咱们要不要提取黑狗的胃内容物去化验一下?”
“按道理说是应该要化验,但是这个跟案件的关系不大,这个碎尸案的抛尸现场较多,生物检材也比较分散,黑狗肚子里的提不提也无所谓,就算化验出土狗胃里有尸块也只能证明它食用过死尸,不能给案件的侦破带来任何线索;话又说回来,你要提取黑狗的胃内容物,肯定要把黑狗解剖,人家狗主人愿不愿意还两说。”秦明分析道
“哎呀,我说明哥,人家小龙刚来,能不能不要一开始就给他灌输这种投机耍滑的思想?这不有利于咱们小龙以后的成长。”大林微笑着说道
“大林说的对,咱们去看一下呗”二林也在旁边应和
“行,就听大林的,这是小龙上班以来第一起命案,咱们要做个好的表率,走吧。”
说完四人下车朝赵月娥家走去,四人万万没想到,小龙的这无心的一句话却成了案件最终告破的关键所在。
四人刚走到赵月娥家的院子旁,便看见其一家人在疯狂的用水冲刷着院子中的血迹。院子的外侧还点上了火盆,火盆之中塞满了黄纸,浓烟阵阵的从盆中飘来。
“明哥,这是啥意思?”
“你是说火盆?”
“恩”
“这是给死人送终用的,主要是驱晦气,农村人都讲究这些。”
龙正昊好奇的多瞅了一眼。
“赵月娥在不在家?”秦明走到院子中问道
“不是被你们带到公安局做啥笔录去了么”一个中年男子双手拿着大扫把站在院子中喘着粗气
“大哥你是?”
“哦,我是月娥的爱人”
“大哥,你好,我们来就是想问下,你们家的那只黑狗呢?”
“让我给锤死了,这个扫把星,把死人叼到自己家里,真他妈的晦气”中男子咬牙切齿
“打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刚走不久”
“也就是食用人肉后的第三个小时?”
“差不多吧,我也没算时间”男子说道
“那狗呢?”
“让我连同狗窝一起扔到屋南边的垃圾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
“不好,快走。”秦明飞快的朝门外赶去
“到底怎么了?”龙正昊一边追赶一边问道
“咱们D市村庄有吃狗肉的习惯,我怕去晚了,黑狗可能被不知情的村民给剥皮吃肉了”秦明一边跑一边说
“我日,这是什么习惯?”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钱,苍蝇都能算个荤菜”大林在一旁补充道
“别磨磨唧唧的了,赶紧吧”二林双手扶着帽子跟着冲了上去。
这人要是倒霉,都是一串一串的,果不其然,距离四人三百米左右的垃圾场上,一位身着军用劳保服装的男子,正把黑狗的尸体捆绑在摩托车的后坐位上。
龙正昊见男子正要打火离开,扯着嗓子喊道
“给我站住”
“不要喊”
秦明慌忙在身后提醒。
男子闻声回头一看,四个警察像其奔跑过来。哪个普通老百姓能见识过这种架势?其本能的一脚跨上摩托车,飞快的朝远处驶去。
“算了,别追了,追不上了。”秦明摆了摆手
龙正昊看着消失在视线范围的摩托车,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小龙,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尽善尽美,就这样吧,至少咱们尽力了”
“恩”龙正昊失望的点了点头
“走吧,先去派出所再说,那里还有一百多号人再等着我们呢。”
安成派出所,城区分局最偏僻的派出所之一,派出所一共六个正式警察,一个所长,四个副所长,一个民警;
这六个人要分管辖区内五万多人的琐碎杂事和一般的治安案件,比如辖区居民的户口问题啊,生育问题啊,征兵问题啊,哪个和哪个吵架啦,哪个和哪个勾搭在一起啦,甚至家里跑丢一只鸡都要给派出所打个电话。
可想而知他们的工作量要有多大,要不是这里治安联防队员较多,这六个人就算是累的屁股沟淌汗也不可能把工作干完。而像安成派出所这样的,公安局不在少数。
四人刚把车停在院子内,便听见一个男子在院子内哀求的对一个治安联防队员说道
“警官同志,这黑狗真的是我捡来的,不是我偷的,刚才有四个警察在身后追我,我害怕才跑来跟你们公安局解释清楚,我把狗给你们还不行么?”
“不行,你没看到这一院子人?你这狗是不是偷来的,我做不了主”
“让他走吧,这够确实是他捡来的”秦明走到跟前开口说道
“啊?是你们?”男子认出了龙正昊四人
“把狗留下,你走。”
“哎,哎,哎。”男子如释重负,慌忙解开摩托车行李架的绳索。
“警官?这狗给你们放到哪里?”男子战战兢兢的问道
“放到那个面包车的行李箱内。”
男子动作那叫一个麻利。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龙正昊嘴角挂起了笑容。
正当这个时候,派出所聊所长看见秦明,赶忙走了上来
“秦主任,这一百多人到底怎么处理啊?”
这院子里的一百多号人,很显然已经把其整的焦头烂额
“怎么处理?咱们现在手里又没有证据,依我看,赶紧放了,省的夜长梦多”
“这不太好吧,这可是局长亲自下的命令”
“老廖,我把话说到这放着,你要敢把这些人放在派出所过夜,那你就等着明天一群老头老太太来堵你派出所的大门吧,你们派出所的民警这两天也被折腾的够呛,也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休息。”秦明笑着说道
只有基层的民警才能体会到什么叫辛苦,秦明很理解。
“哎,我都一个星期没回家看孩子了,老婆整天闹着要离婚”廖所长一声叹息
“没办法,咱们干公安的就是这样,别的不求啥,求的就是家人和老百姓能多理解理解”
“哎,不说了,秦主任,都是眼泪。我哪里不想把这群人给放了?但是这一百多人真的放了,我怕赵局长怪罪下来兄弟们不好过啊。”廖所长有些为难。 终案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