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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打?路晓明心说不打也不行了,舅妈她又瞄上我掐了!
今晚舅妈就跟野猫似得,刚被路晓明扇下来,立刻翻身爬起,嘴里“呜哩哇啦”乱叫,对着路晓明就掐。路晓明本来体重就吃些亏,刚才被舅舅吼了一嗓子,手一软,被舅妈一头扑倒在地。
好在路晓明刚才使的是阴手,左手掌挡在咽喉部位,这一下没掐进去,要不然下场和舅舅没什么区别。可尽管如此,路晓明也被闷得说不出话来,脸庞瞬间涨的通红,下巴钩子都要被抵掉了。
抬头看,往日慈祥的舅妈满脸疯狂,五官全都扭曲变形,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路晓明被掐得不能动弹,只得转头看向表哥表妹,可那俩货只顾把他们爹往后拽,看都不看路晓明一眼。
关键时刻,还得是爹妈靠得住,二老一看不好,一左一右扑过来,使劲掰舅妈的手,两下掰不开,他娘急了眼,张开嘴对着舅妈胳膊就咬。
路晓明吓坏了,他娘牙齿特好,这一口下去,还不得掉肉!于是他攒了一口气,憋在胸膛里喊:“不能五……”
“什么?”他娘没听明白,不过倒是没咬下去。
他爹听明白了,“晓明说的是不能咬。”
听见这话,路晓明他娘当场就哭了,“他舅妈你撒手啊,晓明要给你掐死啦!”
一片乱糟糟中,路晓明一咬牙,把自己左手挣了出来,一把托在了舅妈下巴上。人的下颌关节特无力,路晓明胳膊比她舅妈长,这么一托,他舅妈脖子一仰,双手松开。
趁着这空挡,路晓发狠了,他右手抡到左边往右一绞,反手拿住舅妈的大背,用力一带,俩人顿时攻守易帜。现在变成路晓明缠在她背后,左手托着她下巴,右手和她两条胳膊绞在了一起,两边全都不能动弹。
这一下干净利落,老两口全看呆了。
“别发愣,快看看舅妈嘴里有什么。”舅妈今晚力气特大,挣扎得很厉害,路晓明绞得很辛苦,连忙大喊,再一会他就该撑不住了。
路大伟夫妇反应过来,连忙凑上去看,路晓明左手捏着两腮帮子肉一使劲,舅妈的嘴应声张开。
“是有东西!”路大伟直眉楞眼嘀咕。
当然有东西,刚才路晓明被掐在地上的时候,就看见舅妈嘴里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还不小,没看清是什么。正常人绝不会在嘴里含这么个东西,指不定舅妈发疯就和这东西有关。
舅妈在那儿挣的厉害,不停晃,路大伟老两口怎么也看不清,路晓明心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自己就快捏不住了,“得赶紧把这玩意给弄出来。”
老两口目瞪口呆,他舅妈这时候凶的就像只母豹子,谁敢把手伸进她嘴里掏东西?
“我……”路大伟往后缩了缩。
路晓明他娘机灵多了,拢着双手对后面喊:“大有,快过来,你媳妇有救啦!”
路晓明佩服不已,这才叫会说话,注意他的用词,不是我的“弟媳妇”,而是“你媳妇”,这语言能力杠杠的!
舅舅余大有连忙跑了过来,心急火燎问:“怎么救?怎么救?!”
路大伟指了指他舅妈的嘴,余大有凑上去一看,脸皮一紧,赶紧爬起来寻摸,“老虎钳子放哪儿了?”
“不能用钳子。”路晓明也是无语了,“你就不怕磕掉了舅妈的牙?”
“也是啊……”舅舅余大有挠着后脑勺发懵。
“用嘴给吸出来,快!我撑不住啦!”路晓明干脆挑明了。
余大有一拍巴掌,“这主意,我看行!”
媳妇有难,余大有哪敢耽搁?他连忙扑上去,一把捧住他老伴的脸,猛咬钢牙!恶狠狠对了下去。屋子里人赶紧把眼睛闭上,偏过了脑袋,那是真不敢看……
滋滋滋……
大伙儿都屏息凝气,一阵阵奇妙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不息,路晓明心说你还有完没完?我胳膊就快没力气了。
“好了没?”路晓明闭着眼睛问。
他舅舅声音传来,有些不耐烦,“马上好,还差两口。”
然后继续:滋滋滋……
就在路晓明行将崩溃的时候,就听“崩”一声响,舅妈身躯一软,瘫在了地上。路晓明抬头看,顿时就想哭。
他舅舅目露凶光,直勾勾盯着自己,跟要吃人似得!
路晓明这次反应快多了,奋起余力蹿过去,趁着舅舅还没完全进入状态,往他身后一缠,用同样的招式把他拿住,对着门口喊:“二杠子,换你啦!”
门口的表哥表妹面无人色,被路晓明这么吼了一嗓子,俩人全都一哆嗦。
“这……”二杠子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他表妹转身就走,临了慌慌张张扔下一句话,“我去上茅房!”
路晓明简直了,气得破口大骂:“别这个那个了,这可是你爹,快给我过来!”
二杠子魂不守舍走过来,面对着他那满脸凶狠的爹,眼泪都下来了,“爹,冒犯了啊……”、
“别啰嗦了,下嘴吧。”路晓明捏开舅舅的嘴,别过脑袋闭上了眼睛。
身旁“咚咚咚”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路晓明不用看都知道,自家爹妈也溜了。然后路晓明就觉着舅舅身躯一紧,“嗞”一声响,他也软了。
其实,所有人都没意识到路晓明的伟大,就在他喊二杠子的时候,后果他就已经想得清清楚楚,并且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舅舅刚一软,他立刻睁开眼,向前做了个虎扑,把二杠子扑倒在地。
“劳资是天庭特派员,不信你敢在我身上捣鬼!”路晓明咆哮一声,捏住二杠子鼻子,一头对了下去!
房门外边,谁都没上茅房,三个人都在,低着头哆嗦成一团。
“姑……爹,里面怎么没……动静了?”小表妹余淑凤结结巴巴问。
路大伟老两口对视一眼,恐惧爬上脸庞,“晓明该不会出事吧?!”
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脚踹开,路晓明跌跌撞撞走了出来,脸色煞白。老两口赶紧围上去问,路晓明艰难地摆了摆手,分开三人,扶着墙拐着内八字跑到前门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余淑凤推开#房门一看,自家亲哥哥趴在地上早就吐得稀里哗啦,爹娘全躺在地上直“哼哼”。
“他们……应该没事儿了。”路晓明趴在前门口挥了挥手。
路晓明这么判断是有依据的,在他面前吐出来了一滩黄疸水,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把梳子。这玩意黄杨木质地,很小,以前妇人用来插在发髻上的那种,做工还挺精巧。
路大伟夫妇过来,看见这玩意也愣了,“就是这玩意在作怪?”
路晓明也顾不得脏,把梳子捡起了甩了甩,“应该就是这玩意闹得。”
“可你为什么没事?”还是路晓明他娘精明,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听见这话,路大伟也想起来了,沉声质问:“刚才你还没说,你小子在外面究竟干什么的?怎么溜门撬锁降妖捉鬼什么玩儿都会?”
路晓明就怕问这个,没法解释啊,说自己是天庭办事处的特派员?老两口非得背过气去不可。
“真没干坏事儿,您儿子我是那样的人嘛?!”路晓明随口支应着,落荒而逃,奔了外面的下湾,这梳子酸不拉几黏黏糊糊的,得洗干净了。
看着路晓明疲惫的身影,他娘笃定的说:“我相信,咱们家晓明绝不会干坏事,老东西你少说两句!”
他爹嗫嚅着闭嘴。
夜色中,路晓明脚步虚浮走到了下湾湖边,走上水埠,把梳子探进水里来回晃荡,目光呆滞,不住唉声叹气。
倒不是因为自家亲爹不信任,那事早晚能说的清,真正让他无法接受的是……
我说这是路晓明的初吻你们信不?不管信不信,这都是事实,他今天牺牲可太大了!
“怎么会这样……”路晓明嘴里念念叨叨,手机械地在水里摆动,一时还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后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路晓明回头看。皎白的月光下,一位穿着红裙子的纤细女子走了过来,端着一个木盆架在腰间,姿态袅娜。
晚风吹来,那女子长长的刘海轻摆,露出一张瘦削靓丽的面孔。
“是她?”路晓明愣了,来人他见过,还曾同车一路,正是当天和他一起坐车从江城市来到鱼牙湾的那位。他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只知她是来鱼牙湾支教的小学老师,丁洪涛正在追求人家。
这大半夜的,她一个年轻女人来下湾水边做什么?
那女子轻轻款款走上水埠,看了路晓明一眼,什么都没说,把木盆轻轻放在水埠上,蹲下了身。接下来她从盆子里拿起一把梳子,沾湿水把齐腰长发往一边梳,动作轻缓柔和。
路晓明离她只有一米看着,眉头皱了起来,今晚他对梳子特敏感。
那女人梳着梳着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路晓明淡淡一笑,“这把梳子不好用,能把你手里的梳子借给我用用吗?”
路晓明楞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解释说:“这把梳子弄脏了,不能用。”
“哦。”那女人也没说什么,继续转过去梳头,等头发全沾湿了后,从木盆里拿出一瓶洗发水,倒了一些在手心里,在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上揉搓。
原来,她是来洗头的。
月色将湖面染成粼粼银白,岸边水声“唧唧”,这一幕安详中透着清冷,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突然,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安宁,路晓明赶紧掏出手机,原来是他娘给他发来的微信,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舅妈一家安好,不过他们不敢再待家里,要去咱们家住,快回来搬人。
路晓明连忙起身,随口和那姑娘打了声招呼,从窄窄的水埠上蹭过去,跑向舅舅家。擦身而过时,有阵阵幽香传来,还挺好闻的…… 天庭特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