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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北方万木凋零,又因为边关正在打仗,京师街上行人稀少,不过也有热闹的地方——太学院。
但凡是上舍毕业的学子,都可以来太学院读书,官费的!不过平常真正来的却没几个。一来是到了太学院这个级别,基本就没老师教了,那些大儒们都忙着呐,二来嘛,家里也不放心宝贝疙瘩一个人待在太学院里,不是怕冻饿着,而是怕没人管堕落了。
关于太学生在京师流连青楼的故事,民间那是太多了,以至于这个最高学府平时门可罗雀,直到现在这个时节才会热闹点,因为大试就要开始了。进京赶考的学子们为了迎接这决定命运的大考,全都跑来临时抱佛脚,同时也各找对象攀交情,为将来的发展铺路。
老孙头是太学院的杂役,他今年已经六十了,派给他的活儿只有两个,扫地加看大门。老头别处也不扫,专扫大门口这一块,这儿有太阳嘛。
在大汉朝,像他这么大年纪,已经算高寿了,所以管事儿的也不要求他什么,只求他别扫着扫着死在里面就行,晦气,要死死外面切!
老头随手呼啦了两把,就在台阶上坐着晒太阳,今年冷的可真早啊!老头感叹。
刚晒了还没一盏茶功夫,打南边儿来了俩人儿,直奔太学院。老孙头把扫把一横,拦住来人,慢条斯理说:“太学院重地,不得乱闯!”
来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纯白色孺衫,身背书篓,一脸书生气。女的与他年龄相仿,着一身红色衣裙,娇美动人,俩人短的时间男才女貌。
被老孙头拦下后,男的连忙施了一礼,客客气气说:“老人家,我是进京赶考的上舍学子,来太学院读书的。”
男子话音刚落,女子从他的书篓里取出一本锦书递了过去,男子打开呈到了老孙头面前。别看老孙头是在太学院讨生活的,他其实不识字,不过也不需要,同样的锦书他看过太多,这是地方县衙开具的大考荐书。
假模假式瞄了荐书一眼,老孙头对着哪位红衣小娘子努了努嘴儿,“学子可以进去,不过这位……”
“哦……”男子连忙说:“这是我的伴读丫鬟,请您老通融下,也放她进去吧。”
说完男子打开锦书翻了一页,老孙头眼睛一亮,那书页里夹着五个制钱。
老孙头一把抄过制钱揣怀里,不耐烦的向后挥了挥手,男子会意,领着红衣女子进了太学院。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老孙头满意的摸了摸胡子,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有五个制钱就不错了。况且太学生是允许带一个伴读丫鬟进去的,反倒是家眷不准,这狗屁规矩也不只是谁定的。
老孙头怀里的制钱还没焐热,正回味着,打北边又来了俩人,直奔太学院,他连忙又把扫把一横,把人给拦了下来。
“太学院重地,不得乱闯。”老孙头反正也没别的词儿,见人就来这两句,愿意就给俩制钱儿,不给就拉倒。
“老人家,我家相公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这回说话的是个女声,紧接着一双素手捧着锦书递了过来。
老孙头心说“嘿嘿,你家相公?那就对了!谁看你这本破书?”
“家眷不得入内!”老孙头根本就不瞧荐书,坏笑着抬起头来,然后他就傻了眼。“我特么不是眼花了吧?!”
站在身边的还是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白色孺衫,一脸匪气!女的穿一身大红衣裙,大大方方挽着男人的手,低头微笑。老孙头使劲闭着眼睛甩了甩头,然后瞪圆了看,这俩人一点没变,还是那模样。
“你俩刚才不是……”老孙头莫名其妙指了指太学院里,又指了指这俩人,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书篓背在了女人身后。
“我俩怎么啦?”男人莫名其妙,在俩人身上打量一番,没发现不妥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故意找麻烦吧?!”
“晓明。”红裙女子赶紧把那人拽在自己身后,蹲下来和颜悦色说:“老人家,荐书你也看过了,错不了的,就放我们进去吧。”
说完,女子翻开荐书另一页,里面夹着一张黄纸条。老孙头虽然不识字,可银票他认得,金额他也认得,整整五两白银!
几乎没做任何考虑,老孙头出手如闪电,一把抓住银票塞进怀里,贼兮兮左右打量,他怕给太学院里的领导看见了。收五个制钱是没人管,可收了五两银子,那铁定得出点儿血!
看见老孙头收起了银票,男人不耐烦的抓住女人手,催促说:“好了好了,咱们进去吧。”
俩人就这么大大方方手拉手走进了太学院。
这俩人是谁?正是八百里加急刚赶到京城的路晓明和闵秋。
话说路晓明和闵秋刚进去,老孙头这才回过神来,站起来大喊:“家眷不能……”
“不能什么?”路晓明回头疑惑问。
老孙头气势一泄,捂住了自己胸口,摆了摆手没说什么。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帮人办事,不办事也可以,五两银子退回去,这点“职业操守”老孙头还是有的,于是他果断选择了不闻不问。
他一年的薪资也才二两银子,这可是整整五两!都够退休了,再者说了,他这风烛残年的,就算查出来,上面还能把他怎么地?主意已下,老孙头干脆撂下扫把奔家里去了,揣着巨款他不放心。
“切。”路晓明挥了下手,和闵秋携手走进了太学院的院子。
知道他俩为什么这么有钱不?人徐乘虹给的,那女人在京城潜伏了好几年,弟弟没捞出来,挣了一大票银子,据她自己说,全拿出来的话,得比人家石崇还多点儿。
反正揪出弟弟后就该离开这个世界,留着金山银山都没用,索性全给路晓明他们花了。最主要她对路晓明的学问一点信心都没有,干脆就全拿来打点了,不信这么多钱还砸不出个殿试资格来!
当然,路晓明学习计划还是要执行的,毕竟作弊你也得有点基础,别到时候隶体字都认不全,被查出来那可是要杀头的!这责任谁敢担?
话说,路晓明和闵秋旁若无人手牵手进了太学院,站在最中间开始左右打量。这里是一个大院子,四面都是房屋,密密层层数之不尽,路晓明初来乍到,根本就认不清哪儿对哪儿。
这时候,整好有一老头施施然走过来,看见俩人手牵着手,花白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嘴里嘟囔着:“大白天和伴读公然狎戏,有辱斯文!”
路晓明“啧”了一声,闵秋连忙抢先说:“这位老人家,我们要查阅“经”卷,不知在哪里,能否烦请告知?”
老头当时就不乐意了,“什么老人家?我也是应届学子!”
路晓明本来准备发作,一听这话立刻就缩了回去,这老头看上去眉毛胡子都花白了,居然还是学子,这得考了多少年那?怪不落忍的……
闵秋一惊,连忙不停道歉,那老学子看人家态度挺好,语气软化,得意洋洋说:“这你就问对人了,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
路晓明心说可不是嘛,您都来多少趟了,不熟悉就有鬼了。
老头开始转着圈介绍起来,,“西面这一片收藏着历代诗歌典籍,而东面那一片是先秦百家的著作,南面是历朝正史,北面就是儒家经典啦!”
“得,谢谢您呐。”路晓明打了声招呼,拉着闵秋奔了北面,留下老头一个人还在那儿嘟嘟囔囔。说实话,路晓明跑得这么快,老头还有点儿失落。
由于时间有限,想要把浩如烟海的经史子集全概览一片,那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路晓明的打算很简单,死读儒学。能填进去多少算多少,填不进去就拉倒,反正尽人事听天命了。
刚才老头介绍时候用的量词是“片”,这可一点不夸张,太学院里的儒学分部房舍足有好几十间。除了教馆和藏书阁外,这里还有很多小格子间,每个格子间里都有书案和文房四宝,这是供有钱人专心看书的地方。
俩人先奔了藏书阁,留下押金后,开始装书,整整一麻袋,路晓明扛着就走,然后俩人租了个格子间,开始专心致志看书。
其实就古文造诣来说,闵秋比路晓明可要高太多了,人家可是985的文科生,而路晓明不过是某野鸡大学毕业的,学的还是什么公共事业管理。说实话,直到毕业,路晓明也没搞明白这什么“公共事业管理”能干点儿啥……
可惜闵秋是女的,要不然这大试的重担准得落在她身上,现在她只能担负辅导老师的职责。
进了格子间,路晓明把书一股脑倒出来,由闵秋安排好顺序,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填鸭式教育。只见路晓明趴在书案上,怒目圆睁,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往下读,闵秋对着他耳朵一句句解释含义和背景,俩人犹如高速运转的机器,配合的紧密无间。
日头东升西斜,路晓明仿佛变成了机器人,嘴里机械的念念叨叨着。然后他还养成了一怪毛病,每隔一会儿就用手摸下脑袋,同时叫魂似得来一句“好像又大了。”
闵秋莫名其妙,问:“什么又大了?”
路晓明用双手比划出一个笆斗大的圆圈,:哭丧着脸说:“我脑袋现在该有这么大了吧?天都要黑了,要不咱先回家明儿再来吧……”
闵秋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顶多下午三点,又看了看满脸焦糊的路晓明。有些泄气。不过这也的确太磨人,她也不舍得,想了想只好点头,“今天就到这儿吧。”
路晓明如逢大赦,连忙跳起来,然后他就觉着眼前一黑,捂着脑门晃了三晃。闵秋给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住,慌慌张张问:“晓明,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路晓明大大咧咧摆了摆手,“等我回去睡一觉消化消化,明儿就能成文豪了。”
闵秋心疼的不行,扶着路晓明嗔怪:“你就别贫了,扶着点儿,不行咱明天就先休息一天吧。”
俩人相互搀扶着出了太学院,一路学子为之侧目,叹服不已,读书读成这样,那得是有多用功啊!
出了太学院,俩人拐上了东街,徐乘虹的家就在这里,一外表普通的民居。当时徐乘虹正在做饭,看见路晓明飘着就进了家门,也给吓了一跳,连忙跑上来帮着扶人。
“怎么了这是?”徐乘虹小心翼翼问。
闵秋摇了摇头,“读书读过头了,先让他回屋休息吧。”
“行行。”徐乘虹怪不好意思的,“我这就给你们夫妇俩收拾屋子,晚饭咱们晚点再吃吧。”
徐乘虹话音刚落,路晓明和闵秋一惊,同声喊:“我们要两间房!” 天庭特派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