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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沉。

　　四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两两成行，走在M市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走廊里。

　　这四个人脸上都戴有口罩，在这四人的眼睛里，可以看到一丝丝的兴奋。就像职业刽子手在奔赴结束他人性命的刑场时，同样的兴奋感。如此眼神，似乎他们将要赶赴的是一场生死搏命的盛宴一般。

　　这时候的医院住院部里还在夜游的人相当之少，除了一晚上固定巡逻两次的保安，以及零星床位需要更换输液瓶之类的护士以外，没有其他活动的人。

　　走廊十分的安静。按理说这四个医生的脚步声即使再轻，行走于如此静谧的夜里走廊上，也会多少有些脚步声，可离奇的是，一点儿脚步声都没有。

　　他们没有垫着脚尖走，穿的也不是能够完全无声息的布鞋，从头到脚，看起来都是一般医生都会穿着的东西。

　　可就是没声音。

　　如果此时有哪个睡不着的病人突发奇想，打开门来走廊上溜达一圈，能有幸遇到这么四个医生，看到眼前这一幕，在那一瞬间所产生的毛骨悚然之感定将陪伴他的终生，很难忘却。

　　四个走路悄没声息的医生走到了苏九所在的单独病房外。李优一派来的两个李家的保镖之一站出来，问：“请问有事吗？”

　　“是的。”最靠近那个保镖的医生说话的语气有些古怪，听起来似乎并不是一个常用普通话进行交流的家伙。

　　“对不起，请几位出示——”证件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保镖甲的脖子就被插入了一根钢针，站在一旁的保镖乙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武器，另一根钢针在他武器对准敌人的瞬间完全没入他的太阳穴。

　　两个保镖的身体被其中一个医生一左一右的扶住，再慢慢的放到保镖之前所坐的椅子上，摆好姿势，远远看起来，就好像他们只是单纯的睡着。

　　解决了保镖的假医生真刺杀者的四个家伙继续他们今晚的行动。

　　最先说话的那个刺杀者扭动病房的门把手，“咔嗒”一声，门开了。

　　缓缓推开门，等了十秒钟，黑暗依旧，安静依旧。

　　开门的刺杀者做了两个古怪的手势，第一个手势之后剩下三名刺杀者从怀里掏出夜视镜戴上，第二个手势后他们鱼贯进入了病房。开门的人留在门口做警戒。

　　房内并无异状。

　　没有开灯的房间没有光线，但并不妨碍这群准备异常充分的刺杀者。他们的夜视镜帮着他们在黑夜中行动如常，视物无碍。

　　他们一致性看向了躺在床上的苏九。后者正睁着眼睛回看着他们。

　　“怎么这么晚？我可等你们很久了。”苏九说。

　　四名刺杀者的小头目大吃一惊。其余两个刺杀者一个奔到窗户口看下面是否有埋伏。另一个抽出枪来，对准了苏九的头。

　　“日本早稻家族旗下最厉害的十大忍者中的四位，剑池孝，三木太郎，日下良，还有门外的那位铃木明原，就你们来办事，会不会太看不起我？”

　　可伸缩的利剑比在苏九的脖子边上，小头目剑池孝说：“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他们从进入暗杀团队以来，就不会再使用自己的真实姓名。这十余年来，他们自己都要忘记自己的本名了。没想到今天晚上将要刺杀的对象竟然会毫无差错的，用标准的日文喊出了他们最初的名字。

　　“问出这种问题的不是笨蛋就是白痴。”苏九声音里全是讽刺的味道，“你们真是白费了暗杀条约的训练。”

　　剑池孝的剑割破了苏九左边脖子处的皮肤，鲜血渗出来。

　　“聪明如你，还是要死。我再愚蠢，还能活着。”剑池孝冷冷的说。

　　“外面那两个保镖你们搞定了？”意外的，苏九并没有如剑池孝预期那样害怕或者发出请求饶命的声音，而是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似的，转换了问题的方向。

　　“你马上就能去见他们了。”剑池孝说着，手上的剑往下一切，眼看剑锋就要隔断苏九的脖子，苏九却还是保持着起初那个毫不在意的表情，似笑非笑的自黑暗中盯着剑池孝的眼睛。

　　不由自主的，杀人如麻的剑池孝打了一个冷颤。苏九的那双眼睛根本不像人眼，反倒是像极了——传说中修罗的双目。

　　令人胆战心寒。

　　“去死吧！”剑池孝几乎是从喉咙口吼出来的话，“噗哧”一声响，苏九的脑袋歪向另一边，脖子断掉了——不是她的，是剑池孝的。

　　被隔断脖子的剑池孝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脑袋落在刺杀者之一的日下良脚边。

　　三木太郎和日下良反应不可谓不快，可那个隐匿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的对手，反应更快。随着同样的两声“噗哧”的声音，三木与日下步上了剑池孝的后尘。

　　下一秒，灯亮了。

　　拧开灯的人微笑着说：“好久不见，小姑娘。”

　　“好久不见，江店长。”苏九笑眯眯的回应。

　　“不好意思，没有提前打招呼，请见谅。”江无名煞有其事的道歉道。

　　“不客气。深夜来访，请恕我不能起身相迎，还请江店长别在意。”苏九说。

　　江无名笑起来，“李优一选中的对象，果然是很特别的存在啊。”面对眼前这几具还处于鲜活状态的尸体，却能面不改色和他进行最普通的对话，说这个女孩胆大好呢，还是说她完全对于死亡没有在意过好呢。在刚才，他潜伏在黑暗中，伺机而动，在剑池孝出剑的同时，他本来是打算出手制止的，却在看到苏九的眼神时停住了所有动作。

　　和剑池孝一样，江无名看到的就是苏九那恍如修罗恶鬼一般的目光。令人会从心底发麻的目光。

　　那让江无名突然对苏九产生了强烈的兴趣。那样的目光，可不应该属于白色世界中普通人类该有的吧，不，就算是在纯粹的黑暗世界里，那种光芒也不是能随便拥有的。那是，看惯了生死的目光啊。

　　“尸体我会处理，你脖子上的伤需要帮忙吗？”将心底的疑虑都放在最深处，脸上看不出丝毫问题。江无名笑眯眯的问苏九道。

　　“这个小伤……我可以搞定。多谢江店长今夜相救。”苏九笑着回答。人类的医药并没有多大的效用，时间是能够治愈伤口的唯一良方。这不是随便引用一句常用语，而是实情。作为半神的她，现在所受到的任何伤痛，随着时间会自动康复。并不需要任何人类医药的救治。

　　这样的自己，越发不像一个人了。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相信。”江无名说着，不再问出新的问题。那个伤口用肉眼看也知道不浅，按常理说现在应该还在流血，但是有些意外的是，“张小花”脖子上的伤已经停止了流血的症状，并且出现了愈合的征兆。自动愈合能力？对于一个有着身体极限的人类来说，会不会太科幻了一点。

　　想着，江无名已将地上的三具尸体和门外先一步被解决掉的放风者铃木明原的尸首堆放在一起，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剂，沿着尸体流血的颈部开始倾倒药粉。化尸散这种杀人必备品，是他们作为杀手来说最常用的处理尸体的东西，只不过很少在非杀手面前使用。不过今天，他不准备在“张小花”眼前避嫌。

　　没必要。

　　就算“张小花”不是李优一的女友，江无名也会选择让她看着自己处理尸体的整个过程。说共犯也好，说共同分享秘密也好。反正，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张小花”不是那个会泄漏这个秘密的人。

　　四个日本忍者的尸体在病房的地板上嗞啦嗞啦的冒着烟气，在很短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堆浸着尸水的衣服在那儿。苏九默默看着，耳边则是李老头在对她说的关于今天晚上，江无名突然出现的缘由始末。

　　以李优一那样的头脑，自然会想到早稻春子背后的力量。要对付那样的力量，光凭普通的警察或者保镖是做不到的。兵对兵，王对王，这才是本道。所以，李优一才会请求保护他的江无名出手，暂时保护一次苏九。

　　是啊，既然第一次早稻春子的谋杀不成功，以早稻春子的父亲——早稻本武的性格，报仇雪恨斩尽杀绝将恶事进行到底是一定会做的。何况，因为苏九的缘故，早稻本武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女儿，现在又多了一个早稻春子。

　　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早稻春子的“失踪”和苏九也关，甚至说早稻雪的车祸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苏九有参与到里面，毕竟那天晚上，因为天道规则的原因，苏九神隐了，不管是谁，凡是认识“张小花”的人类都不可能看到苏九那天晚上的踪影。但是，就算苏九当晚没出现，也脱不了关系。

　　苏九猜的没错，早稻雪之所以要制造车祸，就是想要得到骆薇的那个参加英语竞赛的资格，而最终目的，是给自己制造与李优一相处的机会。作为李优一当时公开宣布的恋人，苏九自然是早稻雪嫉妒很愤恨的对象。虽然曾经邀约天台进行了一次无差别格斗，可惜由于早稻雪自己技不如人，反倒是被苏九狠狠教训了一顿。就算没有后来早稻雪自杀性车祸事件，将早稻家族当家家主二小姐打成个猪头的仇，不能不报。

　　这是其一。

　　其二，之后苏九被早稻春子作为首个为早稻雪复仇的对象进行绑架，这件事是有报备给早稻本武的。毕竟绑架苏九只是一个开端，后面还有报复的对象那么多，且背景日益强大，不告诉早稻本武，单凭一个早稻春子的力量，不可能实现报复的最终目的。在早稻本武知道这事之后，第一时间派出了堂本荣去和自己的大女儿商议接下来的事情，没想到去遭遇了那天晚上进行反击活动的李博安的袭击，不可谓不幸啊。

　　不过，也是因为堂本荣和早稻春子同时失踪的事，让早稻本武在没有见到早稻春子尸首的情况下，确信自己的大女儿已经遭遇不测。

　　通过其他正规渠道无法找到早稻春子和堂本荣的踪迹，焦急之下，早稻本武出动了他手中黑暗团队最强大的力量：暗杀者。不过因为心底存在的那些许瞧不上中国人的情绪，而做出了轻敌的选择——他只是派出了暗杀者中四个忍者来到中国，进行寻找早稻春子和堂本荣下落的任务。

　　这四个忍者遵照早稻本武的命令，进入M市，从最能够打开切口的苏九身上下手，他们是准备通过暗杀苏九的方式来引出藏在苏九背后的力量，从而找到早稻春子。

　　可惜失算了。

　　他们没想到在中国M市还有这么强大的同类的存在。行走于黑暗的世界，有着最纯粹的黑色印迹，身负最可怕的黑暗的力量，悄无声息的潜伏在暗处，等待着他们进入这张早已张开的网。

　　于是，当他们踏入这家医院开始，就相当于自愿性的踏上了一条走向地狱的路。进入没有防备性的医院，经过空无一人的走廊，一招“解决”掉病房外面的两个守卫者，成功进入病房，将杀人的利器搁在了被杀者的脖子处——多么简单的刺杀过程啊。

　　也不知道是他们在日本的生活太过安逸，安逸到让他们忘了自己作为杀手的本能，还是他们本身就走进了命运的圈套，无论如何挣扎，都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不怪他们想的太轻松，只能说他们的对手太强大，强大到他们连当面对抗的机会都没有。

　　“打扰你休息了。我走了。”将尸体处理干净，让房间里毫无打斗与凶杀痕迹的江无名开口说话，打断了苏九的倾听和思索。她回过神来，看向江无名。

　　“门外的那两位，能不能拜托江店长帮我带句话。”门外那两个凭借假死的招数骗过了这四名日本忍者，不可谓不厉害。听张小花说他们是江店长带来的人，应该也是黑暗世界中的人吧。今天晚上没有被敌人发现自己是个不死者的秘密，对帮助自己的人说声谢谢，有必要的。

　　“说吧。”

　　“多谢。”

　　“我会转告，再见。”江无名笑了笑，向苏九挥挥手，走出了病房，随手关上了门。

　　门外，假死的两个刺客联盟出身的男子安静的站立着。

　　江无名率先走在前面，两男子在后面无声的跟着。

　　“她说多谢。”江无名淡淡的说。

　　“……”两人没有言语。

　　“她知道你们是假死，而且对于我们的突然出现一点儿惊讶都没有。第三，她在面对死亡的瞬间，所呈现出来的镇定自若，不，不能说是镇定自若，应该是淡漠，就好像她完全没有对死亡的恐惧感一样……”江无名说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很好的苗子。帮我查她的来历背景，我要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是。”跟着的男子之一应道。

　　张小花，你最好是个没有特别来历的家伙，如果我发现你有任何一处可能不利于李优一的背景，你就等着死吧。

　　不过……

　　“今年的刺客选拔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二十四号。”

　　平安夜啊……江无名笑着，轻声说：“张小花的所有信息在本月结束之前报给我。”如果证明她来历清白，那么他将会使用他手中唯一的推荐资格，推荐张小花参加六年一度的刺客选拔。是啊，以她这样先天一流的心理素质，不做刺客，浪费了。他不想放过这么好素质的未来刺客储备者。

　　“感觉好不现实呢。”苏九叹着气说。

　　李显司问：“哪里不现实？”

　　“我以前生活的世界多现实啊，没有鬼，没有神，只有人类。而且就算是人类，也是普通的人。我爹我妈虽然大部分时候宅在家里面，每天净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至少他们会笑，会哭，会生病，会……”

　　“还会往你身体里面安装那些能够随时找得到你的破玩意儿。”李显司插了一句。

　　“什么破玩意儿？那是研究成果！是科技的结晶！是人类智商的精粹所在！”苏九反驳。

　　“哼……你直接说你觉得应付不过来好啦，我又不是不懂。”李显司笑嘻嘻的说。

　　是啊，不是不现实，是应付不过来。跟现不现实没有直接的关系。鬼，神，人；暗杀者，刺客联盟，黑暗世界的生存者们；武器、科技、监控与反监控；人心和神的游戏……一切都堆在自己身上，好像一大堆事情都同时压顶，让她有种无从应对的错觉。其实早就无从应对了吧。以前的自己再厉害，也是个凡人。现在的自己虽然不比轻易的死掉，也还是个会受伤会行动不便的笨蛋，哪有什么能力跟那些奇怪的存在对抗啊。

　　“好失败哦……”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要我给你鼓气加油吗？”李显司问。

　　“当然不用。”只不过是抱怨一句罢了。再说，语言又有什么力量啊。跟实际行动相比，语言是最没有力量的东西吧。

　　“乱讲。语言和其他行动一样，都有自己的力量。所谓言灵就是一个证据。”李显司驳斥苏九的认知。

　　“言灵？跟我讲神话故事还是讲远古传说？”苏九一脸的不信。

　　李显司清清喉咙，用天津说书人常用的腔调进行开场：“话说言灵，其实质就是语言的灵力。何谓语言的灵力呢。具体说来就是将人类常用的语言进行有效的组合，所形成的不同组合所拥有的不同的力量。”

　　“听不懂。”苏九说。

　　“什么听不懂啊，你根本就没认真听。你忘啦？你之前在帮杜朗做事的时候，不是在市立医院跟一帮小鬼争地盘吗，那个时候你所使用的就是言灵力量的一种。”

　　争地盘？什么跟什么啊。那个时候根本就是那个青面鬼绑架了跟着她的小鬼头，跟争地盘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伐！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时候的确好像有使用一招从前看过的符咒进行退敌的。

　　“您是说符咒？”苏九轻声叫道。

　　李显司笑，“对喽！符咒是语言力量的一种。中国自古有茅山之术，就是将言灵的作用挖掘出来的实证。而在另外一些国家里，举国信奉的宗教所传承的经文也是言灵的一类。”

　　“譬如佛教中的心经。是吗？”被李老头这么一点拨，苏九的脑子也活泛起来。的确，在很多时候似乎都有听过这样的例子，只是那时没有认真深思罢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李老头所说的那个言灵的作用。

　　“正确。”

　　“可是……我能怎么做才能使用言灵呢？”当时只不过使用了一招茅山图志里标注的符咒，就差点失血而亡，虽然有嫌疑说是当时那位命运之神搞的鬼，但不排除是自己使用不当造成的后果。如果每一次使用都会出现类似情况，那她还要不要正常生活了？

　　“用心说话。”李显司回答。

　　在苏九问出下一个问题之前，他补充道：“当你在诵读一句话的时候，只需要排除所有的杂念，认真的把那句话读出来，或者写出来，就能产生言灵的效果。”

　　“就跟命令人一样？”苏九反问。

　　“就你这修为，还不到那么神奇的地步。最多发挥力量的十分之一就不错了。要不现在你可以试试。”李显司提议。

　　“怎么试？”

　　李显司想想后，说：“你刚才不是说到《心经》吗，就背那个吧。”

　　苏九愣了一下。

　　“那个不是让鬼魂消失的经文吗？”

　　“这谁瞎说的呀。那《心经》就是安抚人心的经文，不过它还有类似往生咒的功效，只是功效不足正本往生咒罢了。”李显司说。

　　将信将疑的苏九回忆那段经文，那是在七年之前上金顶看日出的时候顺便看到的，后来在某部香港拍的电视剧中看到一个段子，里面那个香港版本的唐三藏在应对某次危机时就诵读出了这段经文的上部分。她觉得有点意思，就稍微记忆了一下。

　　“观自在菩萨。般若波罗蜜多时，照阶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不行，没诚意。”李显司打断苏九的背诵行为。

　　“怎么才算有诚意？”难不成还要净身沐浴，吃斋三日之后再来念吗？

　　“用心读。”李显司将重音放在“心”字上面。

　　“不用嘴？”苏九有点迷糊了。

　　“读不读出声音来，都只是形式。我所谓的用心读是指你要抛开所有的杂念，脑子里只有心经。当心经念出来的时候，每一个字都能浮现在你的脑海里。试一试。”李显司说。

　　这样啊……苏九默默想了一会儿，念出来，或者不念出来倒是无所谓，要抛开杂念，怎么跟练习武术内功心法的时候要求差不多啊。

　　不过那个东西她现在也没认真去相信过，当初也就没仔细学习，想来应该是不可靠的玩意儿……

　　“瞎想什么呢？叫你抛开杂念你还东想西想！”李显司骂骂咧咧的吼着。

　　苏九愣住。有什么念头一下子击中她的大脑。

　　“我知道了！抛开杂念原来是这样！”

　　“啊？”这回换李显司不理解了。

　　苏九兴奋的叫道：“只想要诵读的东西，不想其他的。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同一件事上！”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开始在心底诵读刚才那一段经文。

　　观自在菩萨，般若波罗蜜多时……

　　没有其他想法，只有经文。没有标点符号，不用停顿，经文的字句可以是任何形式，没有联想，没有画面，只有语言的声音，无声无息，但是却能振聋发聩——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天！她的心脏在发光！”张小花捂住了嘴惊叹。此刻的苏九心脏的位置微微发出淡淡的光芒，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不断的闪烁一样。

　　“那是……言灵成功的意思。”李显司轻声说着，脸上浮现出笑容。这个孩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家伙，只不过一两句话，就能学会别的人类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学会的东西。看来，这场游戏的胜负还真的有点难分了。 少女重生驭鬼：神格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