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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起身,原本还有些难受,混混沌沌地睡了一觉。
心很慌,总感觉要出事一样,果不其然我刚醒来就看到放在枕边的浮屠,异常艳丽的颜色,比之之前还要温润地很,就跟在血水里浸泡过,刚刚吸食完毕一样。
我知道一定有人死了,可这一次,到底是谁,我已经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怨恨,不去左右浮屠,可是终究还是晚了。
我看着手里的浮屠,不禁陷入了沉思。
外面一阵激烈的争吵,居然是容言过来了,他居然循着到这边来了。
“欢欢人呢?”
“呵,原以为把她交给你,你能护着她,可没想到你身边竟然藏着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萧如唤冷声,容言说他已经跟宋烟儿对峙过了。
“你留她在身边也早该料到会对欢欢有威胁。”萧如唤继续,容言一心想要见我,说什么见了我没事,他才能安心。
我躲在角落里偷听他们的谈话,容言说宋烟儿本意并不想伤害我,她只是想拿到浮屠,可是没想到弄巧成拙,萧如唤冷笑一声,没有应容言的话。
“再说她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只需让我看一眼,确保欢欢安稳,我就离开。”
萧如唤没有说话,容言继续:“浮屠又一次伤人,宋烟儿身受重伤,如果不是她师父及时赶到的话,只怕她已经死了,欢欢心底的怨恨又深了一层。”
“你说宋烟儿被浮屠所伤?”萧如唤问了一句,容言点头。
原本浮屠是在宋烟儿的手里,又重新回到我的枕边,一切都已经明了了,我心里清楚地很,我只是诧异宋烟儿对我动手,可从来没有想过置她于死地。
“她人呢?”萧如唤凝声,“她师父倒是乐意来管她。”
“阿银心里终究还是有这个徒弟,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两人相互折磨,互为共生。只是我好奇,宋烟儿为什么要浮屠,难道说连阿银也想掺和这事?”
容言道,萧如唤说是他通知阿银来的。
“阿银有多久没有见到他这个徒弟了,一身本事传给她,到头来为他人做了嫁衣。”
萧如唤道,他们言语提及宋烟儿的师父,只说了几句,容言说他不管这些,如果阿银也要掺和这件事情,他不会顾及往日里的情分,要狠心的时候,还是要狠心。
“你我各为所愿,我为容家,你为萧家,如若以后相对,我只希望不要伤害欢欢,其余的,我都不会在意。”容言冷声,他刚走过来,便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我。
容言只是顿住脚步,微微抬头看我一眼,便如风一样离开。
我自始至终没有说话,萧如唤过来,旁若无事的问我,怎么起来了也不跟他说。
“宋烟儿,怎么了?”
我凝声,仿佛空气里都弥散着血腥味,我伸手,把浮屠放在手心里,这东西害人害己,没想到有那么多人想要它。
萧如唤问我有没有觉得难受,我摇头,只是那种罪孽深重,双手染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好似一念之间,我就会遁入魔道,从昨儿开始,我肚子里的孩子越发的平静,不像早前,总是通过梦境跟我交流。
他平静地让我害怕。
不过我没有把这些说给萧如唤听,我怕他担心,他叫了萧晋过来给我细细检查了一遍,胎位还算稳,没有什么大碍,萧如唤一直处在愧疚之中,他说如果那晚他来晚了,他怕后果不能承受。
我笑笑,伸手拂开他的墨发:“命里该有的,总不会逃走。”
萧如唤看了我一眼,见我局促不安的样子,他轻声道:“下午陪你去紫元斋,我知道你挂念白小蛮,下午去听听静元师父讲经,刚好白小蛮他们会在紫元斋宿一晚,明早就会启程回白家。”
“这就走了?”我诧异,萧如唤点头,说是钱婆子在白家生了不少事,白倾颜的情况也不稳,急需白小蛮回去,我怔了一下,跟着他去紫元斋。
紫元斋在郊外,来往路程也不远,跟着萧如唤上了山,大抵是身子有些重,走路都觉得气喘吁吁,没走几步就停下来,紫元斋的景色别致,通体好似被紫气环绕一样,看着就如仙境。
他牵着我的手,一步步将我往上面带。
“再过段时间,等你肚子显眼了,就不方便出来了。”
“这是佛门清净之地,他……”
萧如唤知道我的意思,他摇头,说这儿不一样,等我上去就知道了,我诧异的很,跟着上山,门外有小童在扫地,一心一意,半点没有抬头的意思。
那小童忽而见了萧如唤,面色未变,严肃地很:“师父说白日不见人。”
“白家那几位上山了吗?”萧如唤很随意,没有多解释什么,小童忽而就变了脸色,见了萧如唤手上的玉牌,急忙将我们带了进去。
这地儿倒是别致地很,我原本以为是个尼姑庵,可没想到只是一座别苑,早前听说紫元山很灵验,也以为是个寺庙,谁知道就是一处别院。
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到明显的木鱼声,一声声特别的清晰,小童说静元大师在忙,要我们先等一会儿。
我怔了一下,刚想问问萧如唤,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便见萧如唤对我使了一个眼色,说是在这里不好提起这些。
我也就闭了嘴,专心地坐在蒲团上,时间一秒秒过去,屋子里点了熏香,本就有些累了,这会儿更是困得可以,靠在萧如唤的身子旁,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看到一袭白衣,女子慢慢朝我走过来,清润的嗓音,说什么:“这就是白家那姑娘?”
“是了,师父。”
“倒是像极了谨言,单单这张脸,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声音非常的温柔,白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谨言有些东西,还放在阁楼里,等她醒过来,带她过去吧,这深冬的天气倒也不适合在这里睡久了。”
我懵懵懂懂醒来,身边站着小童,萧如唤不知几时没了踪影,我猛地怔了一下。
“师父说有些东西要交给你。”小童道,我拧眉,跟着他往前面去,院子里种了一排梨树,原以为是梅花,谁知道走近了之后居然是梨花。
“连梨花都开了么,这还是冬天啊?”
我惊了一下,小童说是紫元山上的温度适宜,与山下是两翻天地,梨花开了也不稀奇,在这儿冬天也算是过去了。
我怔住,站在这儿看了一会儿,小童也不提醒我,他说师父说了那些都是要紧的东西,我还蒙蒙的,木鱼声再度响起,想来这位静元师父也是高人,神秘的很。
小童说白家人也快上山了,要我早些去领了东西过来,我急忙跟着他过去。
他带我到楼下,说是阁楼重地,他不能进去,我有些懵逼,连要给我什么都没说,可就在我打开那扇门的时候,忽而清晰的木鱼声在耳边,一袭白色身影,那人缓缓起身。
我看到静元那张脸,忽而才算是想起什么。
“姑姑?”我惊了一把,居然是姑姑,她什么时候成了紫元斋的静元师父,我小的时候还问她讨过糖吃呢,小时候觉得她高冷,与其他的亲戚都不一样。
那会儿我父亲带我回去,身边人怂恿我问姑姑讨糖吃,一个个看笑话的模样,我至今仍旧记得,她递给我糖那时的模样。
“坐吧。”静元轻声道,她说许久不见,我倒是长大了。
“姑姑倒是一点都没变。”
“如今只有静元,再没有司锦。”静元轻声道,她依旧那般温柔,虽说上了年纪,可依旧有一种别样的风情,大抵与这高冷的性子有关。
我讪讪,便也不去喊她姑姑,只是我不曾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静元摆弄面前的阵法,不同的木头绘制而成的人像,像是在下棋一样,她浅声道:“我曾跟谨言说过,我哥并非她良人,可惜她傻,一心栽进去便再也出不来了,给哥哥生了个孩子,用尽一生疼爱你。”
我坐在旁边听她说,静元继续道:“说起来,我比哥哥更先遇上谨言,她善良大方,虽为白家未来的主人,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爱情让人盲目啊。”
“你有很多疑惑吧,为什么谨言好端端地要去找浮屠,甚至将自己的命与浮屠挂钩,你更疑惑的是为什么你的身体会变成这样吧?”
静元问我,我茫然地看着她,这些疑窦的确有。
“她跟哥哥感情不稳,她视若珍宝,疼惜得很,满心满眼都是司渺。谨言有了身孕,本想给司渺一个惊喜,只可惜惊喜成了惊吓。”
静元开始回忆早前的事情,她说谨言为了救司渺,身染尸毒,不顾身怀六甲,毅然决然地救了司渺。
“只可惜那时候,司渺内心依旧不明白,自己爱着的是眼前这位大小姐,还是那个躲在小姐隐蔽之下的小丫鬟。”静元道,“谨言染了尸毒,九死一生,这样的境况不少,都是为了司渺,她那高傲的性子一点点被磨平。”
静元继续道:“那样高傲的人,被抹去性子,慢慢斩断了她的翅膀,谨言有一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写了一本小札。她一直对你有愧疚,那天来找我,将那些东西交给我,说是找到能救你的法子了。” 冥夫在上我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