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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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美娟开车拉我们来到了大坞口镇派出所。
大坞口镇是天健公司所在的乡镇,以前河道交通发达,所以得了这个名字,但时过境迁,河道成了臭水沟,早已起不到交通运输的作用了。派出所就位于镇子边上的一片荒地里。
何锐被暂时关在这。罗美娟一到,派出所的陈所长亲自来迎,看来纳税大户的影响力真是不容小觑。罗美娟道明来意:“陈所,何锐应该很快就要换地方拘押了吧?可他之前主管公司业务,有很多事要赶紧问问他,不然以后就没法交接了。陈所长你看能不能-----”
所长马上明白了,说:“他现在肯定恨你们,能说实话吗?”
罗美娟一副生气的样子:“他配合我们,我们或许会替向法院他求情,他要不配合,那就是自取灭亡。”
陈所长很爽快的说:“那行,不就问他几话吗,这里我作主,你们去吧。”
罗美娟强作欢笑,说:“我陪所长喝茶,让这两个手下去。”
陈所长是个大明白人,知道何锐是杀害罗美娟前夫的嫌疑犯,她无法面对,就点头表示理解。
乡下的派出所比较简陋,我和索然被一个年轻民警带出办公楼,到了院子的一个角上,那里有一排水泥房子,看门上挂的牌子,有停警用摩托的停车间,有警械室,有杂物间,还有厕所。小民警一直走到最里面一间,外墙皮连灰都没抹,直接露着红砖,只有一扇很厚的铁门。小民警拿钥匙开了门,说:“你们只能问话,其它什么也不能干,我就在门口站着。”
进屋后,外面把门锁上了。只见正对面一扇脸盆大的小窗户,还插了好几条粗钢筋,一束光照亮了屋里巴掌大的地方。黑暗里,只见一把破椅子旁边,有个人倚着墙坐在地上,一只手腕上锁着手拷,手拷的另一环扣在墙边的管道上。他身上虽然穿着西装,可已经扯得不像样子,头发也像个颓废青年一样一缕一缕的盖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那人正是何锐。
我不禁一阵唏嘘,终于亲眼看到了什么叫“昨日还曾上朝堂,一朝成了阶下囚”。我啧着嘴说:“嘿哟嘿哟,这怎么说的?我们何大经理怎么给安排这么个地方,这单间,关个偷羊偷鸡的毛贼也寒碜啊。我说何大经理,当时你要是爽快点承认多好,大家都会对你客气,你就等市局来人把你带走就完了,说不定还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几个比你丑的警察跟在你后面走,你在前面昂首阔步,那叫体面。你瞧现在,被保安揍了一顿不说,待遇也差了好多,可悲,可悲啊!”
何锐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把头垂下去哭了,他哭了一会说:“我完了,你们赢了,别再折磨我了。”
他一这样我倒觉得自己太刻薄,也不好意思再说了,看看索然,索然说:“我们来是想问你几件事。”
“别问了,我死定了,干什么都没得救,我什么也不想说了。”
索然说:“不,你还有救。你出卖公司利益的事,天健董事会能起的作用很大,你如果能尽力帮助他们指证云丰公司不正当竞争、恶意栽赃、行贿相关人员获取商业机密,那等于帮他们打压了竞争对手,他们肯定也会帮你。”
我心说这已经是小事了,这小子杀过人,而且是罗美娟的老公,天健公司以前的大董事,就这一条,天健董事会和罗美娟怎么可能饶得了他。谁知索然继续说道:“至于你杀害林先生的事,事情有了逆转,林先生的骸骨很可能找不到了!”
我差点叫出来,心说你他妈个蛋的是站哪边的?但索然看都不看我一眼,表情相当冷静,那种自信和淡定让我犹豫要不要质疑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看他下面的戏怎么唱。
果然,我看到何锐的眼睛一亮,他抬起头来,问:“你什么意思?”
“我们知道了那个神秘人物的几乎所有事,除了他是谁,而这个,你肯定知道。”
何锐的目光在闪烁,说:“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再浪费时间了,你越替他拖延,他就越有机会从容逃掉。现在这种处境,你没必要为任何人背黑锅!”
“我------我-------”何锐支支吾吾,似在犹豫。
我开始明白索然的策略了,我也看出何锐的心理防线在松动,这时候要是能再来一计重拳,他必然就范,可我没什么好招,只好又看索然,他说道:“事情从你给那个神秘人打电话起,你就被钉死了,因为你提到了‘四年前的事’,还提到‘那些尸骨处理好了没有’,当时我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着一个神秘人物。但后来的调查,慢慢的让那个人的身影浮了出来,我和金姚两边的线索最终汇到了一起,所有的片段都穿起来了,这时我们知道,你在整件事中只不过扮演了那个站在台前的角色,事实上,你也被那个人利用了。
那个神秘人物所追求的不是名利,所以像你这种人显然无法理解他所做的事,但你很乐意被他利用,因为他也能在幕后帮助你,最主要的是,你必须和他合作,因为他握有你的把柄--------他是四年前你杀害林先生的目击者,或许还是参与者。”
我看到何锐一抖,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索然。
索然接着说:“如果我们叫他盆地炼虫师,你应该不会反对吧,毕竟,你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一些关于他的秘密,估计初次接触他时,知道了他的那些奇怪行事后,你应该也像我们一样震惊吧。我想,你对他的了解不会很深,平常应该是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不然你早就和小港一样下场了,或许是因为你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在这一点上,你是聪明的,也是幸运的。
这个盆地炼虫师在很久以前,就在那片盆地附近活动。那时,他把这片地方视为已有,修炼着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神秘道术。但时代变了,那样的地方是不可能总被闲置的,政府把那片地卖给了天健公司。
在论证买地的那段时间,发生了林先生检举你丑行的事,你在盆地将林先生杀害,而他不管是目击者还是参与者,总之,他答应帮你处理林先生的尸首,我想,按他那种神秘道术的功效,他或许曾向你保证:林先生的尸骨将很快不复存在。
之后,你们结成了利益伙伴,你努力说服董事会不要买下那块地,这样盆地炼虫师就可以继续在那里修炼他的秘术。但董事会最终还是决定在那里建厂,开始的两年,建设主要集中在盆地外,对盆地的影响不大,所以大家都相安无事。直到办公楼动工时,掩藏秘密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蛊皿’,就再也无法维持了。虽然如此,也不能让秘密为人所知,所以之后你和他一起导演了一场风水大师改局的戏,那个所谓的大师显然是你们一伙的。另外,办公楼施工期间出的怪事,也肯定和你们有关,或许和云丰公司的势力也有关,那个工地看守很可能撞到了你们的某些做为,才被灭口。
小蔡的死也和你们有关,我猜她和你是一样:靠损害公司利益谋取个人利益,你们之间至少是互有对方的把柄,所以她一旦暴露,你也就危险了,于是你很想除掉她,这时候盆地炼虫师帮了你,他用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逼死了小蔡,而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自杀。
事情就是这样。你可以说这些都是猜测,但只要照着这个方向去查,肯定会找出不利于你的证据,所以省略那些负隅顽抗的说词吧,因为现在时间很宝贵。最后让我来告诉你你的处境:如果你不供出那个人,那所有的罪责都只能由你自己承担,如果你愿意说出那个人是谁,你完全可以把很多的事情推到他身上。”
我实在觉得索然的立场很难琢磨,他等于是在教罪犯怎么逃脱制裁,可不得不说,这样确实能快速诱惑何锐招认,这种为达目的不讲方式的做法,真让站在他身边的我感到畏惧,因为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
何锐开口了,说:“你说的一点没错,只用一天就能查出这些,我算是服了你们了。哎,我被他耍了啊!”我们不敢随便追问,只好由得他自己说,他叹了口气,又说道:“那天的事我永远也忘不了。就像你说的,那天晚上,我杀了林总,却被他撞见了。我以为他只是散步的农民,当时太紧张了,就想连他也一块杀了,结果我面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两条大蛇,然后,他就在我面前‘表演’了他的那种法术:那两条蛇就像小狗一样听他的指挥,先对我‘恐吓’了一阵子,他手一指旁边,蛇就乖乖的爬到草丛里去了。
我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他让我不必惊慌,说不会告发我,他也知道我是谁,想和我交个朋友。他说那块盆地在很早以前就埋过不少死人,但那些尸骸已经被他的‘岁岁’们吃得差不多了--------他叫那些虫子‘岁岁’,他说会帮我处理那些尸骨,只要我们不在这建房子,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之后的事,跟你说的差不多,但有件事你不可能猜到:卖消息给云丰其实是他的主意,那并不是为了钱,还有更大的目的,他的计划是,让罗总干砸几单生意,让董事会觉得罗总不适合在这边管事,罗总一旦回总部,利用她对我的好感,这边很可能是我负责,这样他就有更多时间干他的那些怪事了。”
何锐话说得气喘吁吁,好像消耗了很大的体力。我们只好让他先休息一会儿,等他揭晓那个人到底是谁。索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知道他又在思考了。这种时候,我这样的角色是最无奈的,因为猜凶手也猜不出来,又没别的事可干,只好在那里干等着。
何锐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感觉他喘气好像很费劲,我一看,他脸憋得通红,表情很难受,那样子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这时,他开始很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胸口,即而又开始抓自己的脖子,然后很紧张的看着我们,似乎是在求助。我们正要过去,他忽然疯狂的翻滚起来,很痛苦却喊不出声音,只剩下“嗯嗯啊啊”的**,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不敢贸然上前了。
我正要出去叫民警,只见何锐狂叫一声,然后从他两个鼻孔里各排出一条暗红色的虫子,长的有点像千足虫,但身上没有环节,而且显得非常软,它的腿虽然密密麻麻,但非常细小,要不是努力想从他鼻孔里往外爬,根本看不到那些细腿。
没想到那虫子长得惊人,两边各自都已经爬出二十多公分了,还没见尾。虫子身上已经沾着血了,而何锐也非常痛苦。我忽然想到:会不会那虫子在他体内还有很长,把他的气道堵住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冲上去,一手一条,往外扯那两条虫子,刚一沾手,那表面油腻腻的软得像蚂蝗一样的感觉立刻激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还好那虫子不咬人。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将那虫子在手指上缠了两道,便往外拽。可这一拽,何锐浑身一抖,那只没被拷着的手猛甩过来,把我打到了一边,自己又在那“嗯嗯”的**。这样折腾了几秒钟,他就停止了动作。
我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儿,问索然:“他死了?”
索然也一脸惊恐:“应该是。”
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就在这时,那两条怪虫又加快速度往外爬了起来,最后,何锐僵住的脸上赫然出现了两条一尺多长的怪虫,果然最后出现的是它们的头部,有一寸左右比其余部分更鲜艳的颜色,那里长着它们的口器,那口器张开后几乎占满了整个头部,虽然我们站在五米开外,也被那么恐怖的口器惊呆了。
我此时真是又后怕又庆幸:刚才用手往外拽的是它的尾部而不是它的头部,不然我的手指可能已经没了。估计这虫子是从何锐腹部不断往上退到咽喉,然后从那里进入气道,用口器勾住那里,令气道堵死,造成何锐呼吸困难,而我往外拽的时候它死咬住不松口,所以何锐受不了痛才宁可窒息而死。
那两条虫子迅速从何锐的脸上爬了下来,沿着墙根向角落里爬去,那里有一堆破旧的警服,怪虫很快钻了进去。索然赶紧过去追,我这才反应过来,也跑了过去。索然将旧警服和烂棉絮几下扯到一边,只见那个角落里有个核桃大小的洞,我趴下去看了看那个洞,里面是亮的。
“完了,是个老鼠洞。”我懊恼的说。
这时门打开了,民警进来问怎么了,刚问完他就发现了一动不动的何锐,他过去晃了晃,发现何锐已经死了,吓得坐在地上退出了老远,对我们紧张的问:“你们,你们干了什么?”还没等我们回答,他忽然反应过来似的,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外面,又关门上锁,紧接着就听到外面传来他的喊声:“杀人了,杀人犯被他们杀啦,他们杀了杀人犯啦!”
对于这个民警的素质我实在无语,索然说:“一会我来承认,你要赶紧带人去抓那个人!”然后,他跟我说了他的猜测。
我和索然很顺从的被拘捕了,索然直接承认人是他杀的,跟我无关。罗美娟忙问是怎么回事,所长还是很给她面子,允许我和她说话,我对她说:“罗姐现在时间紧迫,你赶紧打电话回公司,询问一个人的情况,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
“你们怀疑的到底是谁?”罗美娟急切的问。
“王效!”我小声说。 厌胜术:左道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