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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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我们才敢从车里出来,一看,那几个民警和我一样,每人身上都被蛰了好几个大红疱。我们很快被送到了县里的卫生防疫站,医生问是被什么蜇的,我们也说不清,大家都说没见过那种飞虫,医生只好用治马蜂蜇毒的办法给我们做了医治,疼痛倒也得到了减缓,看来是没什么大的损伤。
果园那边很快传来消息:留守的民警先是把屋子死死看住,等到增援的人到了,大家一起冲了进去,把房间和地洞都搜了个遍,没见到任何人。他们又用抽水机把地洞里的水池抽干净,见那池子是水泥砌的,外面贴了磁砖,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排水口。整个搜索过程,除了搜出几条大得不正常的蜈蚣、蝎子和几只本地从没见过的蜥蜴,再就是那一罐罐的骨灰了和矿粉了,连那几条狼狗都不知去向,也就是说,王乾崤就那么人间蒸发了!
知道这些后,我又一阵不可思议加胆颤心惊。我不禁想起了一个神魔小说里才有的名词:水遁!
当然不可能是水遁,目前看来,所有的左道秘术都要处于自然规律的框架之内--------即使有一些尚不能用现代科学解释。可王乾崤到底怎么逃脱的,这个我是想的肝肠寸断也想不明白。
但起码我意识到一件事:王乾崤并不想要我的命。不然,他的蛇一开始就可以咬我一口。甚至,在办公楼里过夜的时候,他也有的是机会害我。我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类型产生了深深的疑惑,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类型,是我还太幼稚,总是像小孩一样把人分成好的坏的,其实越是经历多了,越发现,大部分人根本没有好坏之分,只有目的不同。就像这个王乾崤,如果别人不招惹他,或许他会一辈子与世无争,专心炼他的蛊,可外部世界不给他立足的空间,他只能在被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采取一些抗争。如果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件事,就像人类抢夺了狼的领地,狼没有食物就来咬人类的牲畜,人类又把狼污蔑为害兽一样,似乎没有人站在狼的立场考虑过。
索然那边也很快解释清楚了,所长在罗美娟的“公关”下,也认为他只是想节约时间去抓重要疑凶,虽然方式极端了点,可毕竟出发点是好的,只可惜人没抓到。整件事关于异术和术师的内容都被我们隐瞒了,只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能理解的部分,包括罗美娟。
于是在他们看来,事情就是这样的:小港早就被医院定性为食物中毒,因为在他的尿液中检出了很罕见的BH-5型裂体血吸虫,他家人便以为是他爱吃半生不熟的螺蛳造成的,所以这件事根本没和眼前的案子联系起来。小蔡是畏罪自杀,何锐死于王乾崤的毒杀。所谓毒,是来自法医的尸检报告,在何锐血液中检出少量***,这是一种剧毒物体,被称为毒药之王,它的毒性机理就是***进入体内后会迅速和血液中的红细胞接合,导致红细胞不能再携带氧,最终造成人体缺氧窒息,这和何锐死亡的征象相似;另外,警方确实在那些罐子里的矿粉中检测出了一些能提炼***的物质。
看来王乾崤早有准备,他宁可让人觉得他是个投毒杀人犯,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世上还有像他那样的左道异人、炼蛊术师,这或许就是各左道术门能一直存在于世俗社会的隐秘角落,而不为人所知的原因。
关于这起事件的调查结果本应都是后话,因为得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们正在进入太行山腹地。
当天晚上,我们向罗美娟辞行,她一定要设宴给我们送行,索然本来不愿意,觉得浪费时间,我劝了他好一会他才同意。我们回到宁波市区,罗美娟带我们去了最好的饭店,一进包间发现菜刚上好,有著名的宁波臭三拼,缸鸭狗汤团,红膏蟹,还有几道著名的“甬帮菜”。说实话到现在我和索然已经忙活了两天一夜,都没正经吃点东西。我对索然调侃道:“有种你还吃你的能量棒。”
罗美娟先向我们敬了几巡酒,她在饭桌上的举止和气场又一次令我意外,感慨人真是可塑性极强的物种。罗美娟解释道:“消息传得很快,上海那边董事会已经在收集材料准备起诉云丰公司了,律师说有很大把握赢这场官司,一旦赢了,云丰公司就要面临巨额赔偿和在行业里的巨大形象损失,所以董事会认为我处理危机的能力很强。董事会还听说了我请‘专业顾问’帮我的事,说这些顾问在事件中起了很大作用,希望我和顾问们保持良好关系,以备不时之需。”
我笑着说:“有身份的人说话都体面,其实就是他们明白了,神棍原来能解决常规手法解决不了的事,以后有类似的事还找我们。”不过我很替罗美娟高兴,说:“罗姐,你已经慢慢转变成一个女企业家了!”
她苦笑道:“我对自己是什么情况很清楚,他们这么哄着我,其实是因为我手里的股份太多,能力又差,一个不小心就会影响公司的未来。放心吧,我以后也慢慢试着做甩手掌柜,让他们去折腾,我坐着等年底分红就好了。”
我觉得这样做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我又想起一件事,说:“那座办公楼,如果把外围的煞局破掉,未尝不可以使用。”我心想盆地炼虫师和他的“岁岁”都已经从那里消失了,那地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怪事发生了。
罗美娟摇摇头,说:“那里一时半会不会再有人去了,因为警方已经立了案,明天就要去搜索,看能否找到老林的尸骨。”
我听了这个,正想劝她,她却微微一笑,说:“你放心吧,不管找得到找不到,我都已经安心了,因为抓住了害他的凶手,这段情,这份债,到这里都该了了。至于那办公楼,到处是窟窿,员工们也不敢进去办公,建筑师说它的梁架基础倒还可以,以后再加固一下,就用来做仓库吧。”
我点点头,心说人家真是财大气粗,投资那么大的一办公楼几句话就改仓库了,不过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因为那种偷工减料的工程,就算地相正风位稳,也难免不掉块墙皮砸着人。我便说:“那就把那块盆地的出口那一段铲成平地,只留北边半圈土坡,这样‘扼喉’的势就演成‘护顶’的势了,再给那些土坡种上花花草草,修理一下,做一个你们厂区里的小公园倒也不错。”
罗美娟连连赞成。
我又问:“对了,小刘怎么样?”
罗美娟一听这个,又显出一阵惆怅,说:“他走了。”我和索然都很意外,那么一个痴情的小伙子,这时候正是可以增进感情的机会。罗美娟叹了口气说:“我在医院陪了他一会,他说他很感激老天爷,让他能有机会和我那样在一起呆着,哪怕两小时也心满意足了。然后他就提出想回老家了,说他当保安当够了,想回去做点小生意,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我想留他,他执意不肯,我给他钱,他倒是很痛快的收了十万块,说确实需要些本钱。”
我沉默了好一会。这果然是现实的世界,所以一个小保安和是不可能和一个女老板走在一起的,当事人其实都明白,只有观众傻傻的为他们助威呐喊,因为,那种祝福只需要做个热情的看客,不需要付出成本。 厌胜术:左道门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