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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滂湃的真元凝聚在掌心之中，敏锐的触觉让白灏感受到这少女潜藏的恐怖。印象之中，今世暂时还没曾出现能够让自己如此打从心底之内开始戒备之人。
似乎是看出了白灏稍微绷紧的精神，那河畔对面的少女淡然一笑道：“能聊一下吗？”
凝神望去，白灏在少女脸上看到了一股怯怯的神情，又微微带着一种极力隐藏惊喜的表情，那神情……似乎见到了什么非常新奇的东西。
原本凝聚于掌心的真元迅速散去，尽管能够感受到潜藏的威胁，但白灏实在无法对这名女子下手。
白灏摇摇头，回过神来——这种女子身上的气质非常之吸引人，站在她的身侧，让人能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甚至于入迷了。
这种入迷并非色相的吸引，而是少女本身所散发出来那极为漂亮的气息。
剑者剑刀，刀客刀道，各有各的道，但凡这种道走到了极致，都会散发着让人着迷的气息，道与道，既相互吸引，也相互排斥。
这少女所修的道，隐约与自己有些相似之处，因此才能产生之中相互吸引之处……
这少女的道，是自然之道！
很快白灏就感受到少女那道的气息，与之相类似的，则是剑意之中包含着的取自与白羽破天的自然之剑的剑意。
这样不过是瞬间的思绪飘飞，时间在这期间不过是流转了数个呼吸的时间。
白灏脚踏在地下河的河水之上，不缓不急地向着那少女走去。河水急速流淌，在这地下显得尤为的响亮，可两人之间的声音并未受到这河水奔腾鸣响之声的影响。
“你想聊什么？”白灏在那少女的旁边停了下来。这地下河其实并不宽广，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
“想要聊些什么，可是脑中却找不到话题。”少女淡然一笑，忽然撩起了那漆黑的裙摆，露出了白玉羊脂般的小腿来，走前一般，蹲下身子，紧紧地看着地下河水的流淌。河水的雾气自然散发，缓缓上升，极为容易地打湿了她的长发。
少女忽然伸出手来，在河水之中撩拨着，如同孩子一般地拨动着水花。
“好冷呀。”
“这河水的温度不亚于冰山的融雪……但以你的修为，应该不会感觉到冻才对。”白灏淡淡地说道，却不自觉地弯下了身，蹲在了少女的旁边。
同样也看着那流动的河水。
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行为，至少白灏觉得在生命不多的前提之下，自己不应该如此简单地停留在某处，并且处于一种类似于发呆的状态……但他却是做了，而且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在这一年多的奔波之中，他从来没有停下过来。此时却发现能够闲静下来的时光，似乎弥足珍贵起来。
或者是这少女拥有一股特意的气质，能够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放松起来。
“稍微静一静，似乎也不错。”
白灏微微想到，心中却异常冷静得几乎冷酷地闪过一个念头。
可怕的自然之道……
“你叫什么名字？”白灏随意道。
“语嫣。”少女托着腮梆子，轻轻的说到。此刻少女却突然回过头来，线条柔和的脸庞离白灏不到二尺，嘴唇微微抿着，扑闪的大眼中，带者一股温和的气息。那两侧瀑布般垂下的发丝也微微荡漾起来，道：“你呢？”
“白灏。”
“很好听的名字呢……是浩荡吗？”
“不，也是洁白之意，父亲希望我是一个洁白无瑕之人。”白灏自嘲一笑道：“可并不尽如人意，总会有错漏之处。”
“是吗……”语嫣微微一笑，忽然道：“忽然发现和你身处一起，感觉十分的舒服。”
白灏轻笑一声，此刻反而放松了起来……而是放松，心中的冷酷却越加强盛。
她的自然之道试图在吞噬他剑意之中的自然之剑的剑意。
境界到了这种地步，除了正常的战斗之后，更有一种极为凶险的比拼之法……相互道念的交缠。
剑意尽管强大，但万变不离其宗，也是道念的一种。正常比拼失败，最多不过身陨，但如果道念之战败落，则是永生永生，就算轮回之后，大道的脚步也会止步于此，轮作它人的嫁衣。
“这样，好吗？”白灏不敢皱眉道。
语嫣微微一笑，双腿再次深入河水之中，轻轻地踢动着，轻声道：“这也没有办法啊，很难能够遇见这么让人舒服的道念。”
“不怕失败吗？”
“自然之道，如果不能顺心而为，则会寸步不进。尽管强大，可也有颇多不足之处。”
那一瞬间，整条地下河之内，似乎化作了一个美丽的世界，宁静致远，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自然之剑的剑意受此吸引，隐隐脱离“剑”之法则符文而出的趋势。
白灏吁了口气，这股自然之剑的剑意在或不在，对他来说可谓可有可无。进阶剑皇之境，本身的剑意已经吸纳了自然之剑剑意的特性，并且融合得更加的强大。
“真的很喜欢这股剑意？”
“能送我吗？”
“好。给你。”
却是出乎语嫣的意料之中，白灏的干脆让她不禁诧异地张了张小嘴，却与此时，一股磅礴的剑意已经送了出来，还未反应过来之手，已经被自己的道念不费吹灰之力地吞噬了起来。
语嫣不禁皱了皱眉头，这送出的剑意，并没有隐藏什么，几乎纯粹的如同处生孩儿一般。
得到这股自然之剑的剑意，语嫣那道念的气息似乎瞬间圆润了不少，那道念所发作的自然世界，与此刻变得更加的灵动起来。
“真是很漂亮的道念。”
“只是为了好看吗？”语嫣忽然笑道。
白灏反问道：“姑娘以为呢？”
语嫣摇摇头，站起身来，笑道：“有意思，你果然是一个十分有趣之人！”
白灏站起来，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耳中传来一阵破空声，有人在接近这里。
那暗淡的下游之处，隐约出现了一丝闪光，白灏偏头看去，似乎就是那永夜王庭的皇者所为。
沉吟一番，那少女语嫣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开了此地，能让白灏不能感应，并非她的自然之道已经达到彻底压制他的程度，而是因为她并没有散发出任何一点的杀气。
她已经不在此地了。
白灏摇摇头，这是一次十分奇异的相遇……下次再遇到的时候，便是正式的道念之战。送出了自然之剑的剑意之后，少女的道念就再也不会对自己的剑意产生共鸣，继而影响到自己的剑意。
一如是敌人，将会空前的强大。
想着的同时，白灏已经临近那闪光所在之处。
入眼则是一名身处破旧黄袍，脸色憔悴如同大病之人的中年模样之人。此人已经虚弱之极，已经处于弥留之际。
那致命伤则是在他的胸口的位置，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心脏已经不在，让身体能够走到此地，则是那即将破碎的元婴所残留的力量所致。
而此时，哪怕是将死之际，此人的目光之中却不喊不点的恐惧，反而温柔无比地凝神着身边紧紧地摆放着的一口水晶长棺。期内则是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脸容平淡自然，如同酣睡。
白灏能够感受到那女子体内已经变得极为微弱的气息，也是一个将死之人。
“是谁？”
中年人略微紧张地四处张望起来。
白灏一怔，这人原来已经彻底地丧失了视觉，甚至连神识也已经破碎得不能感应身边一切的事物。
“魔域，还是乱臣！”中年人话中带着怨恨：“你们想怎样，朕已经放弃了一切，除了她之外，已经一无所有……绝对不会让你带走朕的爱妃……药妃，朕一定会保护你的！你放心，绝对不会让人碰你一下……绝对……绝对！”
“神智已经开始变得不清醒了吗……”白灏心中暗付道：这女子看来就是药问的姐姐吗。
永夜王庭的帝皇，原来也是一个痴情之人。
看着中年人的模样，白灏有种惺惺相惜之感，设身处地，或许自己也会如此。
轻声叹息一声，白灏走进到那水晶长棺之中，沉吟片刻，轻声道：“你可有心愿未了？”
“爱妃……爱妃……”
帝王最后的生命，便在这呢喃之中消逝，身体此刻开始崩溃起来，化作点点的星光飘散弥漫，星光似乎还带着生命一般，在那水晶长棺的表面之上凝聚起来。
化作了一块粉色的雕花玉佩。
白灏俯身拾起了玉佩，凝神片刻，喃喃自语道：“你的思念，我已经收到了……你放心好了，这一份思念，一定会为你托付出去。”
……
……
一道巨大无匹的剑气刺破了永夜王庭，千月都的皇宫，剑气不停，即系刺入穹苍，让整个千月都上空的阴霾之气一扫而空，还来了朗朗乾坤。
那千月都之人惊异不定之间，青天之上，似乎有一道闪闪生辉的亮光遁走，那似乎是一口水晶长棺的模样……
“下次见面吗……”
皇城的某处杨柳树下，地下河出现的少女轻轻地拨动着河水，“白灏……看来不是十二上门隐藏的老怪物……真的是年轻得可怕。”
“哈哈，看，这里有个精致的妞儿！”
却在此时，河边出现了两名魔修，正怪笑地向着少女语嫣走来。
“妞儿，陪陪大爷我，本大爷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在说什么呢？”
少女微笑回头，千月都此刻再次迎来了阴霾之气，并且前所未有的浓烈起来…… 偷天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