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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北冥凌霜能够恢复如此，也算是了解了与她的一场因果，这对于白灏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对方的要求，却有些难办。
在白灏看来，如果小世界征战的话，十二上门自然是一个不可缺少的战力。
倾天之祸的原因已经从灵尊者的口中得知……幽云州乃至整个沧澜小世界，也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倾天之祸后的残酷与黑暗。在那个后世称之为暗黑大时代的三千小世界之内，最能诠释何为弱肉强食，何为物竞天择。
白灏在犹豫。
冰帝之女不禁叹道：“看来本宫手中的筹码恐怕不够……对吗？”
“十二上门不能灭绝。对于这个小世界说，他们是不可多得的战力。”白灏只能坦白道：“未来会出现小世界之间的征战。沧澜小世界难免会受到外来小世界的入侵。”
“小世界征战？”冰帝之女似乎第一次听说这些。
白灏随后把灵界灵王们的决意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至于飞龙部落，冰帝出现在沧澜小世界，以及如镜幽云州之内的战族也恐怕与小世界的征战有关的这些推测一并说了出来。
随后两人沉默。
须臾，一名冰灵缓步而至，为两人添上了茶水。
冰帝之女随意道：“这是本宫亲手酿制的冰花酿，白帝不妨试试。”
那晶莹剔透的小小白玉酒杯之中，一抹淡淡的寒烟一点一点地溢出，落在矮几之上，随着空中的气流散开，如云如烟，一股清单的香味却在此时流入白灏的鼻子之中，让他不禁出现了瞬间的失神。
“这是……”
“这并非是什么天材地宝酿制。不过是我故乡一种十分常见的冰花而已。本宫只是喜爱它的淡雅，所以特别研究出的一种酿制方法。”冰帝之女毫不在意地道。
白灏摇摇头，盯着冰帝之女的银色瞳孔，声音稍沉道：“这冰花娘，是你所制作的？没有别处可尝？”
冰帝之女坦然道：“只此一家，冰花娘是本宫来到沧澜小世界之后，怀念故乡而制作出来的。”
“这样……”
见白灏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异的情绪之中，冰帝之女略微奇道：“难道白帝曾经饮过冰花酿？”
白灏摇了摇头，目光却有些闪烁不定。
到底是没有喝过，还是不愿说起？冰帝之女发现自己根本无从猜测……这便是强者与弱者之间的不平。
强者没有诉说的义务，弱者只能够尽力猜想。
冰帝之女却是心中一动，轻声道：“记得白帝当年曾经说过，答应了某人，要灭绝灵犀妖族……到底所为何事？本宫可没有记得曾经得罪过谁，而灵犀妖族身处沧澜小世界的也唯有本宫与本宫父皇才是真正的灵犀妖族。本宫父皇早就仙逝，而本宫也好长一段时间灵魂沉睡在万载冰心水晶棺之中……”
“不要去在意那些……已经不重要了。”白灏叹了口气。
也不知何故，冰帝之女忽然从白灏的双眸之中感受到一股极为惊恐和畏惧的光芒，仿佛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灵魂也在此刻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对方的眼前。
那种极致的羞耻之心让她不禁脸色微红，却又不敢发作，只得默默地承受着对方那异样的目光。
白灏却在此时道：“我想看看你原来的样子。”
这似乎是极为失礼的一个要求，但白灏却丝毫没有半点的自觉，几乎如同命令一般：“不是北冥凌霜的外壳，而是你原本的某样，真正的冰帝之女的模样！”
“既然是白帝所求，当然可以。”
冰帝之女深深地吸了口气……自从灵魂夺舍之后，她却是一直也以北冥凌霜的某样出现。至于自己原本的外貌，对于她来说其实也无所谓。灵犀妖族看中耳朵只是个体的灵魂，只要灵魂存在，外貌如同衣服一般。
冰宫大殿之内，寒雾如烟，倒卷在冰帝之女的身上，而在那飞雪如花般的美妙景象之前，冰帝之女身体自动悬浮起来，身处在一种如梦幻般的冰花之中，随后那北冥凌霜的模样开始渐渐地改变起来。
同样的碧发银瞳，但冰花散去之时，已经是换了另外的一副模样。
白灏静静地看着冰帝之女的变化，直到对方出言提醒道：“此为本宫旧时模样，可入得白帝法眼？”
轻言浅笑，这是白灏至今为止所见的女子之中，最为美妙的一人。
洁白如莲花，高贵如凤凰，真正如同遗世独立的人儿。
“白帝？”冰帝之女不禁好看地皱了皱眉头。
“公主殿下，白某设下的擂台，到时候希望你能亲临……同时白某也会在那时，为你出去当年的仇人。另外，请把北堂踏月归还于我。”
“什么？”冰帝之女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忽然，一股恐怖的灵魂之力瞬间渗透了整座冰峰，随后白灏伸手一划，一道人高的空间裂缝蓦然出现，只见他朝着那裂缝伸手一招，从中飞出一名声音，赫然就是那被冰帝之女抓取了北堂踏月。
眼看变化，冰帝之女的冰灵们纷纷戒备起来。
白灏却淡然道：“告辞！”
一手搂着北堂踏月，白灏再次划出一道空间裂缝，闪身而入，消失不见。
“公主殿下！”
冰灵在后，疑惑惊叫了起来。
冰帝之女仿佛梦幻之中，身后却是冷汗涔涔，不禁低头苦笑道：“原来，本宫真的连与他谈判的资格也没有……可是为何……”
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庞。
对方的变化，纯粹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吗？
如果说是对方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的话，还说的过去……可是无论是洛城的人，九炎门，甚至廉州城。他身边的亲人的记忆之中都得知，这个白帝，并非如此……
……
……
廉州城外，一处无名的山峰之上。
北堂踏月脸容恬静地酣睡在旁，白灏凝视着她的睡脸，已经足足数个时辰，这数个时辰，却是一动不动。
蓦然，白灏伸手到北堂踏月的胸腔，手指从衣领之中滑了进去。
随后很快地抽了出来，只见二指只见夹着一根丝线，丝线的尽头则是一只精致的同心吊坠。
“踏月，凌霜、‘踏月’”
白灏不禁叹了口气，低喃自语道：“到底因为我，让多是曾经发生了改变啊……”
同心吊坠此时倒影这那刚刚浮现而出的星光，白灏的思绪此刻却是飞到了极远，极远。
重生之前的那个世界之中，因为龙音的去世，让白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甘愿接下那屠戮一个低级小世界，惹下滔天杀孽，自我找寻灭亡的任务。
让后他和她相遇了。
……
“我吗……就叫我踏月好了。”
“这是冰花酿，只是很普通的一种植物酿制，但是味道不错……是故乡的味道。”
“目标？大概也没有了吧，仇也报了，世上也已经没有让我牵挂的人。如此走着，几乎看不到尽头……我一生做过太多的错事……更加对不住两名可伶的女子……或许哪一天感觉累了，就自我消散吧。”
……
“灏，倾天之祸，人性丧失……不管是沧澜，还是灵犀，始终还是迎来了决战……”
“父亲不在……你才是我灵魂的归处……但要我对付同族，始终也下不了手……所以你也不要怪他们，毕竟路是我自己选择的，就算是这样，也无怨无悔。”
血流，冰花飞舞，神魂于此相互交融。
“虽不能伴君身侧，也让我的灵魂，能陪着你走到最后……”
……
“踏月！”
蓦然惊醒，明月照大地。
白灏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一抹泪痕尚未干涸。
“梦吗……”
他站起身来，再次凝视着北堂踏月，轻轻地叹了口气。
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又有《大自在气运剥夺》的强大推算之力，如今又观看到了冰帝之女的真容。
那些心中的疑惑，也随着方才的梦境，渐渐揭开。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
他曾经遇过的那个让他从绝望之中走出来的灵犀妖族的女子踏月，恐怕她的真正身份就是如今的冰帝之女。
在那个没有改变的历史之中，冰帝之女顺利地因为北冥一族妖仆的帮助之下重生，随后也为冰帝报仇。报仇成功之后，冰帝之女并在沧澜小世界内漫无目的地流浪着。
直到与他相见。
至于现在，冰帝之女为何要抓取北堂踏月，白灏身处冰宫的时候，已经通过观察冰帝之女，而了解了大概。
如今冰帝之女的身体似乎并不稳定，感觉像是随时都能够崩溃一般。北冥凌霜与北堂踏月两人虽说是双生子。
但是为冰帝之女准备的身体确实一分为二。不完整的身体自然不能够承载冰帝之女那强大的灵魂。
所以冰帝之女需要北堂踏月的身体，让自己得到完整。
可是。
北冥凌霜对白灏曾有过一次救命之恩，而北堂踏月更加是他双亲的义女，并且甚为喜爱。
而冰帝之女……
第一次，白灏明白到，有些事情，就算拥有冠绝天下的力量，也未必能够解决得到。 偷天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