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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吹过，那滴滴的汗水似乎变成了寒冰一样，渗入骨子内，让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震天贤侄，你可要选好了……”
忽然，那西城野也叫起了贤侄，天知道这个双目狠辣如毒蛇一般的微胖中年人，是如何把那张毒蛇吐信一样的脸硬生生地扭曲成为一张和蔼可亲的样子。
“父亲，你依照我的话来讲……”
忽然，一把熟悉的声音钻入了白震天的耳中，他耳朵微微抖动了下，那声音却继续道：“放心，他们听不见……哪怕是廉州王在，也未必听得见！”
声音里面，尽是自信的色彩。
却见白灏悄悄地侧过了身子，双唇微微地一开一翕着，同时白震天也开口说话：“在选择之前，我想要知道作为排位赛前十名的分配，四大世家可以得到什么？难道只是副城比赛的奖励？那些奖励虽然吸引人，可对于传承无数年的四大世家来说，也不过如此吧？”
四大家主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没，他们的触觉极其敏锐，瞬间便扑捉到白震天的神情有了些改变。
北冥河沉吟道：“这本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况且你本就是我四大世家的人，让你知道也是可以……但你需要保证，今日之事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说好出去。”
“可以！”
白震天点点头，然后又加了一句：“我可以代表身后的人！”
身后司马行空等人闻言只能点点头，事到如今，唯一有资格和眼前这些大鳄说话的，也就只有白震天一人……说句直白一点的话，如果不依靠这层关系，他们是连听的资格恐怕也没有。
“三百年前，我等发现了一处秘境，秘境每五年开放一次，但名额固定，所以我等便以排位赛的成绩，作为每一家进入秘境名额的分配。也因此，我等从那时候开始，就各自选中了四个副城，作为下属副城参加排位赛。”
“那为何天香谷之时，要派出四大世家的弟子？”
“只是单纯为了给他们一番试炼……同时也是为了确保我等下属的副城能够成功晋级。”北冥河淡然道。
白震天心神一震，可耳边的声音依然传来，他只得继续开口说道：“你所说的名额，可有副城修士的份？”
“没有，进去秘境的只能是我四大世家的直系子弟。不过我等也会有额外的奖励，给予打进前十排名的副城。”
“既然如此，假若我选择了其中一家作为依靠，那么是否可以保证我洛城的安全？”白震天面色一正，显然这个问题也是他心中想问。
“那是自然！如果连下属的副城安全也不能保证，这三百年的排位赛下来，还有谁敢为我们效力？”
“其它副城可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
“副城的首脑知道这些，但严令外传。”
“廉州王呢？”
北冥河顿了顿，语气有些飘忽道：“他也是知道的。好了，问题差不多了，该是选择的时候，你放心，我等四大世家的奖励，并不会比廉州王的差多少！”
白震天一沉气，睁眼看着眼前四人，顿时朗声道：“那好，我选择……放弃！让我洛城的排位下降，让后面的副城自动晋升一位，直到没有你们下属的副城为止！”
此言一出，四大家主眼中奇异之色一闪而过，但却并没说些什么，有些时候，勇猛精进是好事，也是容易事，但知道进退，懂得急流勇退的却是难。
白羽破天眼中有了些赞赏之意，接着开口道：“想清楚了？”
白震天重重地点点头，但面能太多不可确定因素的抉择之时，放弃未必不是好事……再说，关于那秘境的事情，水太深，他曾经也是四大世家的人，可却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境，可想而知这秘境之事，并非如北冥河所说，不是什么真正的秘密！
“也罢，就依你。”北冥河脸上有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道：“三位，难得震天贤侄如此明理，我等也不能毫无表示……那这样吧，我北冥家就拿出我等同我下属副城的一份奖励，作为对洛城的补偿！”
“呵呵，难得北冥兄这般大方，我也不能毫无表示。我也拿出与北冥兄同等的奖励，作为补偿！”西城野却也道。
“老子也拿，我拿双倍！”乾百战嘀咕道：“混账东西，你选我乾家不就得了！”
“我也拿一份吧。”白羽破天安静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此间无事，我先行一步。”
说罢，身化一道金光遁走，对那血脉之亲似乎毫不留恋。
“白羽兄果真是一个难以明白的人。”北冥河叹了口气，朝着白震天抱拳道：“奖励随后会有人送到，那么，我也告辞了！”
随后两道金光遁起，忽然那西城野的声音远远传来：“乾百战，校场是你的，后事你来处理吧！”
“艹，一群混账！拍拍屁股就走！”乾百战高声骂去，可人已经走远，再骂也是无趣。
……
那一众修士，却是在乾百战的暴怒驱赶之下，纷纷作鸟散去，不敢多留，看得出那乾家主此时心情并不好。
“老子两家！北冥河老货有三家，西城野那死胖子有三家，白羽破天这个老疯子也是两家……咦，老子也不算垫底！”
身后，白灏对着白震天忽然点了点头，白震天会意，便走前至乾百战身边，低声问道：“敢问乾家主，秘境之事，到底为何？”
乾百战骂道：“混账东西，有你这样叫我的吗？”
白震天一怔，苦笑道：“老丈人，可否告诉我关于秘境之事？”
乾百战脸色好看了些，“天澜秘境啊，就是一个很大的秘境，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建造的，反正里头东西多着！功法秘籍，灵丹奇药，法器灵宝一样不少！一句话，只要你有本事，就能捞得到！可是这个破地方，却有限制，就只能是先天修士能够进去，我四大世家，无数次想要压垮这破地方的禁制，可是数百年过了，花了不少精力，结果还是一个鸟样！本来你也应该会知道的，就是你当年走的早了些，排位赛还未开始，不然以你当年的修为，进入秘境倒也应该有你的一个位置。”
白震天并不可惜道：“如果用一个名额，能够换来我和如霜十八年的幸福，倒也值得！”
“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乾百战少有地微笑起来：“等这事情过了，我让人护送你们回去，然后再回来一趟，如霜那娃十八年没有回家了……想家了没？”
白震天低头一叹，心中有些感动，知道这是对方明确地指出当年之事已经过去之意。
“想了，无时无刻都在想。”
白震天几乎有些哽咽起来。
身后白灏微微一笑，或许自己早一些时候安排下去的事情有些多余，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天澜秘境，为何他从未听说过？
……
……
洛城修士回到住处之后，白震天才对着众人抱歉道：“诸位，震天擅自决定，还望诸位谅解。”
虽然这是白灏授意他所说，但也是儿子的意思，做父亲的虽然实力不及，但需要他担当的时候，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白兄言重。此时我们也讨论过，觉得你的选择才是最合适我们。”司马行空叹了口气：“从前不知道这排位赛还有这样的猫腻，一心想要夺取好的名次……这次虽然进了前十，可也才让我们知道，事实的残酷。”
“是啊……总觉得心理空空荡荡的，一直奋斗的目标原来是一条不归路，实在难受！不过就算我们投靠了其中一家，想来其余三家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暗地里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对我等做些什么？”李萧峰叹了口气。
“对了，小师兄呢？”司马行天忽然左顾右盼道。
“或许累了吧，今日也多得他来得及时。”尉迟吉接着道：“好了，诸位也是累了，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把剩下的事情做完好回去！经过这次，我回去之后就闭关苦修！实力差太多了！”
众人无话，各自休息而去。
……
……
另一边，白灏并非回房，而是已经身处在廉州城的另一侧，站在了一颗巨打的树木之前。
这便是廉州城内百姓的许愿树。
“我的机缘已经够多，无谓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天澜秘境而浪费精神。”
白灏看着这巨大的许愿之书，眼中笑意更甚，趁着四下无人，便飞快地攀入那许愿树的巨大树冠之中，就在主干之上找了一个平整的地方盘坐了下来。
然后他闭起了眼来，灵魂之力悄无声息地放了出来。如今他的灵魂之力不过堪堪达到筑基中期，比之数月重生之时已经天差之别，但却依然可以为他达成某种事情。
那灵魂之力一寸一寸地渗入这许愿树之中，感受着树干之内，那些脉诺之间流动的气息，一种奇异的韵律传来，一段段玄奥的文字却因为这股韵律而浮现。
而这段文字，便是白灏来到廉州城的真正目的…… 偷天换日